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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好的,一輩子》第30章 迷宮遊戲(3)
  第30章 迷宮遊戲(3)
  “你的身體抗拒別人,知道為什麽嗎?”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炙熱起來,步步緊逼,“因為它還記得它的主人。想一想,為什麽我跟周景宣打架,你會本能地護在我前面。想一想,你為什麽愛藍色,因為那是我愛的顏色。承認吧傻瓜,你的眼你的心你的身體裡,都是我秦淵。”

  不,這都是假的,全是荒謬!

  丁冬近乎奔潰地捂著口鼻,搖頭瘋狂否認,“讓我走吧,求你了,讓我走吧!”

  風彷佛吹在了心尖,吹開了那個隱藏許久被塵埃蒙蔽的心的入口,某些東西破土而出,勢不可擋,可是她是那麽弱小飄零,她無法抵禦這一切。

  “放你走?然後讓你去跟那個偽君子結婚?”秦淵嘴角泛起一個殘忍的弧度,狂熱眼神又是那麽寵溺,“還是那麽不聽話,小騙子,只有身體才最誠實。”

  “閉上嘴巴,讓我們用另一種方式交談吧。”

  下一秒,他吹滅了燭光,一室黑暗,他用唇強勢封住丁冬的驚呼,然後一把抱起她,邁向樓梯。

  台風過後的天空猶如被洗淨的藍絲絨,碧藍清透,微風拂動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玻璃窗,暖洋洋地照在室內緊緊相擁的男女身上。

  秦淵其實早就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懷裡的人沐浴在淡淡的晨光裡,恬靜地睡在他懷裡,就好像時光沒有橫亙在他們之間,她依賴他如昔。

  他貪婪地凝望著她,愛戀的目光描摹她的眼,她的唇,那眼神太過炙熱,懷裡的人長睫輕顫,緊閉的美眸終於緩緩睜開。

  丁冬是被耳邊灼熱的呼吸給驚醒的,然後就感覺到了一道令人窒息的盯視,昨晚讓人臉紅心跳的記憶再現,她終於放棄裝睡,選擇睜開眼睛面對她被顛覆的小世界。

  迎接她的是秦淵熾烈的目光,丁冬自然讀懂了他眼裡的侵略意味,轉過頭躲避他的視線,“別,別這樣,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冷靜下。”

  見她抗拒,秦淵眼裡的溫度冷了下來,俯身蜻蜓點水碰了碰她的唇,啞聲道,“我只是想說聲‘早’。”

  無視丁冬身體的僵硬,他在她額頭印下深情一吻,“早安,我的寶貝。”

  他昨晚的強迫令她氣憤難當,她本想戴上冷漠的面具面對他,可看著他眼中盤旋不去的柔情,她又發現自己硬不下心腸。

  台風過去了,但她的世界裡,暴風雨還在肆虐,她備受折磨。

  丁冬望著眼前滿臉溺愛的男人,瞬間流下淚來,“我是誰?求你,求你告訴我。”

  她抖著唇,再這樣折騰下去,她遲早會瘋的。

  秦淵吻了吻她的手背,“去吧,自己去找答案,然後乖乖回到我身邊。”

  “我會一直在這所房子等你。”

  秦淵很快就穿衣離開,丁冬在床上坐了很久,腦子很亂,她感謝他的主動離開,至少能讓她獨自整理凌亂的情緒。

  她混亂地扒了扒自己大發,天哪,她竟然和那個人做了那件事!一想到那畫面,丁冬再度臉紅耳熱。

  未來該怎麽辦?盛匡背叛了她,於是她也用同樣的背叛施以還擊嗎?她心亂如麻,就算一開始是被強迫,可到了最後,她隻記得自己早早放棄抵抗,欲拒還迎……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套了。

  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似乎都沾染了那個男人蠱惑的氣息,她越想越亂,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撿衣服穿,眼睛下意識地看了藍色床單一眼,突然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她不敢置信地盯著床單。

  床單上沒有血跡。

  丁冬的眼一下子空茫起來,她腳底一軟癱坐在床上,六神無主著。

  她從沒有跟盛匡有過肌膚之親,他們之間因為她的抗拒,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她嘗試過接受盛匡,但每到最後,她的反應都是崩潰大哭,隻想逃離。

  就好像身體裡有道聲音在說:不是這個人,不是!
  她慌了,在她的記憶裡,根本沒有和男人肌膚之親的經歷,但她沒有落紅,自己的身體毫無阻礙地接受他,就好像……等到了命定的主人。

  乾淨的床單讓她心中那個已經盤踞很久的猜測漸漸得到證實。

  她的人生裡是不是出現過一個很重要的人,而那個人和關於他的一切,被她的記憶抹去了。

  天空有飛鳥經過,她喃喃自語,“你想要我找的,是我消失的十八歲嗎?……你就那麽篤定我能找到嗎?”

  她洗了一個囫圇澡,走到樓下才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是秦城打來的。

  她看著桌上秦淵為她烤好的麵包,溫過的牛奶早就冰涼,她心不在焉地對電話裡說,“我沒事,昨晚睡得太早了,哦?風很大嗎?我睡得太沉了……謝謝秦哥關心,那我們下午見了。”

  對面的秦城說著什麽,她抿唇微笑,眼睛卻依然盯著桌上的麵包,“世界級的嗎?牛皮小心吹破了……不過真的好久沒嘗過你的廚藝,真的很期待呢。”

  掛了電話,空蕩蕩的房子回復安靜,她捧著冰涼的牛奶,咬了一口麵包,望著窗外正在忙於清掃的清潔人員,再度陷入沉思。

  秦城的那家叫做“venus”的高級西餐廳選在城市最隱秘高雅的地段,坐落在林木深處,很有些大隱隱於市的意味,卻極對當下富有食客的低調口味。

  丁冬此刻坐在叢林草木中間,隔著玻璃窗一邊欣賞鮮花勝放小溪淙淙,一邊漫不經心地聽秦城侃侃而談,“餐廳的定位人群是金字塔的最頂層,這類人選擇餐廳關注的已經不僅僅在於食物本身了,他很可能需要招待顯赫的合作夥伴,與一個很特別的人約會,嗯,一個不希望被人看到拍到的約會……”

  秦城舒服地把兩手展開靠在沙發上,往常陰鬱的眉眼此刻飛揚,“我呢,不僅為他們提供世界級的餐點,我還給他們最想要的東西——隱私,以及……”

  他賣了個關子,引得丁冬好奇,“以及什麽?”

  “以及身份上的認同感。你看著吧,過不了多久,venus就會成為本城富豪雲集的地方,venus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意味著高貴、低調、最頂尖,是有錢也不一定進的來的地方。”

  丁冬享受般的咬了一口松餅,這是剛才秦城特地為她做的簡單下午茶點,可口又蓬松,她調皮一笑,“這樣的定位可不親民,我可要趁著沒開業多吃點,以後若沒有個億萬身家壯膽,可不敢來呢。”

  她眯著眼睛品嘗,面露感慨,“在窮人眼裡,也許松餅的味道也不比魚子醬和松露差呢。”

  秦城見她吃得開心,被勾得也拿了一塊松餅吃起來,“你可是本店唯一的尊貴VIP,小吃貨不來給哥捧場,會讓哥失望的。”

  他認真地看著她,“你忍心讓我失望嗎?一個廚師每天精心製作美食,也許只是為了給某一個人品嘗,這世上所有的讚美,都抵不過她一個品嘗美食時一個飛揚的眼神。”

  丁冬愣了一下,“會有這樣的廚師嗎?”

  “有的,我遇到過一個。那是個來自阿爾巴尼亞的胖男人,他和我一起做學徒,我們在裡昂的小酒館喝酒聊姑娘,到了最後,這個200斤的可憐家夥哭得像個傻帽。多心酸的人哪,從小就喜歡門對面的長辮子姑娘,姑娘很喜歡吃甜點,那個癡情的家夥為了愛情笨手笨腳去學甜點,後來他能做出這個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了,姑娘卻跟別的男人跑了,她甚至不肯多看他一眼。”

  秦城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傻子。”

  “秦哥,你傻過嗎?”

  這個問題一出,秦城明顯猶豫了一下,再看對面丁冬晶瑩透亮的眼睛,他說,“站在你家天台上想跳下來的時候,就是個十足的傻瓜吧。多可笑,一心求死的人,有勇氣去死,卻沒有勇氣活下去,連那200斤的胖子都不如,人家現在可是苦盡甘來娶到個墨西哥選美小姐呢。”

  丁冬滿懷真摯,“秦哥,你也會遇到幸福的。”

  秦城舉起酒杯,“借小朋友吉言,哥哥已經遇到了。”

  丁冬眼睛一亮,正想細問下去,不料有個促狹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二哥,這麽美好的下午,紅酒美人相伴,好不愜意啊。”

  來人的語調透著一股散漫不正經,丁冬詫異回頭,見那男人打扮時尚,滿身紈絝,有些細長的眼透著花花公子才有的玩世不恭,輕佻的語氣更是讓人十分不舒服。

  這個人正是宴會那晚一直不懷好意盯著她的陌生男人。

  這個男人叫秦城“大哥”,想必就是秦淵那同父異母的兄弟之一了,只是不知道排行老幾,但看樣子,和秦城的兄弟關系是不錯的。

  她心裡正疑惑,來人就笑著對她放電,“美女,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丁冬無法,隻好勉強點頭,“好啊。”

  她低頭飲茶,躲避那人過於熱切的眼神。

  她不會忘記,那個晚上,這雙輕佻細長的眼像是毒蛇一般攫住她不放,透著一股無法讓人喜歡的邪氣。

  “二哥,不介紹一下嗎?”公子哥笑著看向秦城,對丁冬很感興趣的樣子。

  秦城心知自己這個弟弟就愛拈花惹草的浪蕩個性,略感頭疼,還是對丁冬說,“丁丁,這是我家老五,秦牧。”

  他下巴向秦牧點了點,“這是丁冬,我在B城停留時她是我的鄰居。”

  秦牧眉一挑,靠近一些,大咧咧盯著丁冬的側臉,“我一直記得丁小姐,那天晚上家宴上穿著紅裙的丁小姐簡直讓我移不開眼睛,嗯,我覺得丁小姐很面熟,我們之前在哪裡見過嗎?我是指家宴之前,我們一定在哪裡見過吧?”

  丁冬不喜歡秦牧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身體下意識躲避他的靠近,僵笑道,“我沒有印象,我不記得見……”

  她突然停下來,一段塵封的記憶猝不及防地竄入她的腦海,是的,她想起來,宴會那次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更早的時間,她見過這張囂張跋扈的俊臉!

  那應該是兩年前了,她剛入行做狗仔記者,雖然與成為財經記者的初衷有些偏離,但心裡裝滿雄心壯志,很想掙錢在這座房價高企的海濱城市買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那時她跟蹤一個二線女歌星到了一個PUB,蹲守到半夜12點,那個女人終於醉醺醺出來了,一個瘦削的高個男人親昵地搭著她的肩膀,把嘴裡香煙塞到女人的嘴裡,女人享受地深吸了一口,伏在他懷裡咯咯直笑。

  丁冬遠遠就聞到了一股大麻的靡亂味道,猜到這個公子哥可能就是女歌手最近急速上位的原因,沒想到剛拍兩張,就被他的保鏢發現,然後被呵斥地走到男人的瑪莎拉蒂跑車前領罪。

  這個男人顯然是清醒的,他抽著煙,晦暗不明的臉躲在煙霧後面,只有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睛像毒蛇一般盯著她,隻一眼就讓她瑟瑟發抖,以為自己要早早殞命在這個冷冰的不夜城裡。

  “我最近剛買了一頭非洲雄獅,那家夥最近餓得很,想必會很喜歡鮮嫩女人的味道。”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讓丁冬嚇白了臉,到底是初出茅廬的小記者,她很沒用地哭了,“對不起先生,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抖著肩膀笑了,陰柔的冷笑在夜裡令人毛骨悚然,過於白皙的臉讓人想到了某些冷血動物,丁冬很後悔自己有眼無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

  他也是這樣直勾勾湊近她,散漫陰森的口氣,“嘖嘖,真可憐呢,可惜你不懂一個道理。”

  他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裡流露出嗜血的瘋狂,“越可憐的小綿羊,越是能勾起野獸的食欲呢。”

  這下丁冬徹底害怕了,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余光瞥到兩個警察正警覺地走過來,她孤注一擲拚命大喊,“救命!救命啊!”

  那男人不怒反笑,“倒是小看了你,膽子挺大嘛。”

  他身邊的女歌手吸了大麻,到底知道自己是公眾人物,怕警察盤問醜聞外泄,軟軟地靠在男人身上撒嬌著,“Honey,不要跟這個死狗仔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她高聳的胸脯在他身上暗示性地蹭了蹭,“今晚,嗯,我們又少了五分鍾。”

  男人在她鼻子上刮了刮,輕佻地說,“小騷貨,就這麽等不及了嗎?”

  他回頭正視丁冬,在她臉上恐嚇性地拍了拍,“看在你還挺漂亮的份上,本少爺放你一馬,下次再被我逮到你亂拍,就等著喂獅子吧。”

  這個男人是丁冬從業以來少見的不動用武力隻幾句話就能讓她心驚膽跳的人物,因為忌憚再遇到這個危險人物,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跟拍時都小心翼翼藏頭藏尾,而後來,那個女歌手很快就星運不佳退出歌壇嫁人生子,那個男人丁冬再沒遇到過,也就放松警惕。當時的他染著一頭妖豔紅發,以致今天他換了髮型出現在她面前兩次,她都沒有馬上認出來。

  秦牧,秦家排行第五,以放蕩聞名的花花公子。

  丁冬傻傻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張口結舌,“是你……”

  當時被他信誓旦旦恐嚇說“再遇到就要被喂獅子”,現在他就坐在自己身邊,丁冬有些腳軟口乾舌燥。

  秦牧邪魅一笑,“總算想起來了,我們明明有那麽特別的相遇,丁小姐怎麽能忘了呢,多讓我傷心,在我秦牧的人生裡,最不可能接受的就是被美女忘記了,二哥,你說是嗎?”

  坐在他們對面的秦城驚訝,“你們早就認識?”

  丁冬低頭不語,秦牧笑道,“原來只是我單方面的相思。”

  丁冬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黑的被秦牧三兩句描成了白的,明明是他恫嚇威脅在先,現在他的口氣卻好像是她背棄了他似的,天知道他們根本是只打過一次交道的陌生人而已,跟“相思”有什麽關系?
  秦淵說得對,秦家的男人都是吐著信子直撲而來的毒蛇,少打交道為好。

  她維持著表面的禮貌,對秦牧抱歉一笑,“秦先生真會開玩笑,那時候為了工作冒犯你真的很不好意思,那會我還是剛入行的新人,做事莽撞沒分寸了些,既然我們今天有緣再遇到,我還是要說聲‘抱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會記在心上。”

  她的姿態已經放得很低,話裡行間也是畢恭畢敬的語氣,秦城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過來兩人的相遇並不是弟弟說的那般浪漫,反而是因為過節而相識,看丁冬那個畏懼的表情就知道,這個行為不羈的弟弟把人家小姑娘嚇著了。

  他沉下臉,“秦牧,過去的事就算了,丁丁還是小姑娘,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計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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