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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處是淮安》第4章 愛情的樣子有千百種,喜歡一個不可能
  第4章 愛情的樣子有千百種,喜歡一個不可能的人又豈是罪過

  (1)

  被顧淮安莫名其妙地強吻兩次,盧小薈卻還是沒從他嘴巴裡聽到一句正兒八經的告白,她覺得自己真是太沒用了!

  半夜被撩得睡不著,她騷擾艾甜甜:“你說他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色已久,就等我高考結束便把我佔為己有呢?”

  艾甜甜覺得她想太多,又不忍心拆她台,拒絕回答她這個問題。

  “那你們現在算怎麽回事?男女朋友?盧小薈你行啊,一畢業就搞定了暗戀多年的男神!人生贏家啊!”

  盧小薈卻糾結了:“男女朋友嗎?我也不知道……”

  “這種事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沒直接說啊。”默默對手指。

  “這種事你還想怎麽說啊!你還想顧淮安單膝下跪來詢問你的意見啊?請問美麗的盧小薈小姐,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傻不傻啊?!”

  “也是……”

  顧淮安似乎特別擅長佔完她的便宜就跑路,強吻過後又忙得見不著人影,只能依靠手機和她維持聯系。

  盧小薈也是神經大條得可以,從小到大沒臉沒皮慣了,並不覺得和他的關系有什麽質的飛躍,反而覺得他一直都是她的人,不需要適應,以前怎麽相處現在還怎麽相處。

  然而顧淮安卻一改從前高冷氣質,從日本出差回來下了飛機就給她打電話,要來接她吃飯。

  這麽殷勤一點兒都不像他。

  她還穿著睡衣在家裡醉生夢死,電腦放著前不久上映的電影,桌子上攤放著一堆零食,聽說要接她去正兒八經的飯局,她不樂意了:“不去行不行啊?”

  顧淮安就知道她有抵觸心理,不由分說地說:“有幾個外交部的也在,你來不來看著辦,五分鍾後我到你家小區。”

  明明說讓她看著辦,卻根本沒給她選擇的余地。

  盧小薈雖然還沒正式進入大學,但他已經在利用一切資源人脈為她鋪路了。她也不是任性的姑娘,孰輕孰重總分得清,聽說有外交部的人,登時從床上爬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妥當下了樓。

  當晚的飯局吃得相當拘束,餐後眾人紛紛告別盧小薈才終於松了口氣。

  她懶洋洋地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摸了摸明顯沒吃飽的肚子,唉聲歎氣:“我以後畢業絕對不會去外交部當翻譯,一板一眼的,太辛苦,不適合我。”

  顧淮安嘴角的嘲笑不減:“說得你好像進得去外交部似的。”

  能不能別總拆她的台!
  顧淮安怕她餓著,把車開到附近的大學城:“下來再吃點兒?”

  何止是吃點兒啊,之後盧小薈吃了整整一路!只是苦了顧淮安,她吃不完的東西都要塞給他解決,他一身正裝,卻左手一串烤玉米,右手一串牛板筋,看起來相當可愛。

  他那身裝扮在小吃街穿梭確實搶眼,加上那張獨領風騷的臉,側目的少女們個個眼冒紅心。

  現在的年輕人,太膚淺!

  盧小薈在心裡偷偷地翻白眼。

  因為顧淮安這個人實在太引人矚目,她不想讓別人再多看她男朋友一眼,便雄赳赳氣昂昂地把他領出了人山人海的小吃街。

  他一改往日霸道本色,很聽話地任她的擺布。

  盧小薈完全不能適應,暗搓搓地問:“顧淮安,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

  她想說“忠犬”。

  但是把他比作狗,她有心比喻卻沒膽說出來。

  顧淮安倒是善解人意,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嘴角一勾,挑起她的下巴,把剛才被她吃了一半的烤玉米送到她的嘴邊:“你以為我想穿這身來小吃街被人觀賞啊?這不是擔心我家小媳婦兒半夜餓肚子嗎,不然我才不來。”

  一個有著低音炮的高顏值男神在你耳邊漫不經心地喊你“小媳婦兒”,又是正宗北京爺們兒最標準的兒話音,痞勁兒十足。盧小薈的臉一下子燒得通紅,半個身子都酥了。

  此人最擅長給她下迷魂藥,她決定繳械投降!

  甜甜說得對,像顧淮安這種人是不會傻了吧唧地跟她告白的,他隨便的一句話就能把她撩得神魂顛倒,找不到北……

  顧淮安一直把她送到小區門口,還想堅持把她送到樓下,卻被她張牙舞爪地阻止了。

  “你從前追我的時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現在怕什麽?”

  “我……沒怕啊。”

  “哦?”顧淮安儼然看穿了她在想什麽,“那我跟你回家拜訪一下我大哥大嫂。”

  “別!”盧小薈驚恐萬分。

  從前她總是口出狂言,以為事事都很容易。她喜歡顧淮安又不是丟人的事,被別人知道又有什麽關系呢?後來她才發現,在父母面前,有些事不能提。雖然爸媽都是開明的人,但她卻能預料到他們在得知這件事後的態度未必樂觀。她剛嘗到成為顧淮安女朋友的甜頭,還不想就這麽快從天堂跌到地獄。

  看她縮著脖子裝鵪鶉,顧淮安不再跟她開玩笑:“行了,快回去吧。”

  盧小薈“嗯”了一聲,然後開始一步三回頭……

  他就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轉角處,正準備轉身離開卻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正從路盡頭的小樹後探出頭來,發現他還沒走盧小薈癡癡地笑起來,又衝他揮了揮手才一蹦一跳地回了家。

  顧淮安覺得再也沒有比送心愛的小姑娘回家更開心的事了。

  看到她依依不舍的樣子他的心都要化了。

  盧小薈回家的時候家裡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連一盞燈都沒開。她摸索著打開客廳的燈,借著光亮上樓回房間,可是剛到二樓她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她的臥室門開著一條縫,有光從裡面透出來。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等這種預感從心底呼之欲出她就推開了房門。

  第一眼看到的是書桌,她的電腦是開著的,那張被她設置成壁紙的照片在此刻格外顯眼。

  盧先生就坐在桌旁等她,盧太太則站在窗邊,從那扇窗戶望去剛好能看到她和顧淮安依依不舍地告別的那條小路。盧小薈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沒等開口就被盧承震怒的問話問得啞口無言。

  “你和顧淮安是怎麽回事?”

  她被這聲質問嚇嘚瑟縮了一下,盧承的問話清清楚楚,可是傳到她的腦子裡就成了一團糨糊,她哆哆嗦嗦地站在那裡,答案就在嘴邊卻沒有說出來的底氣。

  “說話!”盧承一肚子火沒地兒撒。

  盧小薈還是一聲不吭。

  她知道喜歡顧淮安這條路沒有她想得那麽容易,該面對的艱難險阻隻多不少,卻沒想到第一關就是一個下馬威,讓她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

  “爸……”她剛說一個字,眼淚就簌簌地落了下來,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只是覺得委屈。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咬緊嘴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半晌才嗚咽著說:“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喜歡他了。”

  “胡鬧!”盧承拍案而起,“顧淮安是什麽身份你不知道!他從小見多了大風大浪,你在他眼裡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有一天被他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盧小薈聽不得爸爸這樣說顧淮安,揚起腦袋和盧承對視,毫不猶豫地反駁:“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

  盧小薈一時語塞,如果按時間來算,爸爸當然認識顧淮安的時間更久一點兒。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盧承揮了揮手讓盧媽媽出去。

  他盡量控制著脾氣,決心和女兒好好談談:“我是看著顧淮安長大的,這麽說一點兒都不過分。”

  顧淮安是顧家小兒子,他還有兩個姐姐,因此生下來就最得老爺子喜歡。

  顧老打著算盤要把家族企業統統交給他打理,偏偏他從小就有主意,大學瞞著所有人報了地質學,後來又自作主張去美國做交換生,一門心思隻鑽研自己感興趣的事,壓根兒沒把龐大的家產放在眼裡。就這樣,顧老還不死心,自始至終遺囑上寫的法定繼承人都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

  這些事盧小薈從來沒聽人說過,她認識的顧爺爺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

  小時候總能看到顧爺爺在大院裡逗鳥、澆花,每次看到她也笑眯眯的,和藹可親。

  可惜時光催人老,幾年前,顧爺爺因為阿爾茨海默症住進了療養院。

  “顧淮安的兩個姐夫都是商界響當當的人物,結婚後分別掌管了顧氏的兩個分公司,籠絡了不少人脈。幾年前顧老因病住進了療養院,眼看時日不多,顧淮安的兩個姐姐卻一前一後地搬到了澳洲。之後的事外界鮮有人知,簡單來說,他的兩個姐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各自的丈夫聯手威脅顧老更改了遺囑。”

  盧小薈對顧淮安的姐姐印象模糊,只知道是兩個看起來很高貴、驕傲的人,出行從來都有專車接送,鞋子一塵不染,下雨有人撐傘,和顧淮安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自從大家陸續從大院搬出去,交集就少了,她後來也沒再見過她們。

  “後來呢?”見爸爸不說話,她追問道。

  盧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後來,顧淮安把他的兩個姐夫都送進了監獄。”

  (2)

  八月酷暑,臥室裡連空調都沒開,盧小薈突然覺得脊背有些涼颼颼的。

  “兩個姐姐被他警告不許回國,她們也沒臉回來。聯合外人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四個人確實罪有應得,而我卻對他那時說的一句話記憶猶新。”

  當初他陪顧淮安去庭審現場,聽到判決後他問:“都是一家人,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何必做得這麽絕?”

  身穿一身筆挺西裝的顧淮安連眼睛都沒眨,冷漠地回答:“就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我才送他們去坐牢,不然我讓他們賠得一分錢都不剩。”

  “我雖然對那些家產不感興趣,但是屬於我的,未經我的允許誰也別想拿走。”

  盧承語重心長地說:“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準確來說,你不清楚,我也不完全清楚,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關於顧淮安的事,他點到為止。

  女兒正值青春期,自尊心強,逆鱗正盛,這丫頭又是固執的性子,或許她需要時間自己想清楚。

  盧小薈早就止住了眼淚,但是一雙眼睛因為委屈紅通通的,她知道爸爸是為了她好,可是愛情如果瞻前顧後的,還算什麽愛情?
  她今年十八歲,顧淮安陪在她身邊十八年,或許他確實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那又怎麽樣呢?

  小姑娘從來沒頂撞過父親,只有這一次,她在沉默中攥緊拳頭,堅定地說:“或許他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可是他能給我一份簡單的愛情。我不知道他對別人好不好,他只要對我好就夠了。我喜歡他,想和他永遠在一起,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如果有一天我嫁人,娶我的人只能是他,不然我不會嫁的。”年少輕狂時,口出狂言卻不自知,可是往往那些看似好笑的大話最赤誠、可貴。

  盧承被她氣得憤怒不已,知道再和她談下去也沒用,冷笑著扔下一句:“今生今世?天真!”

  臥室的門被他摔得“砰”的一聲,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全身冰涼。

  天真嗎……

  她不這麽認為。

  她相信,顧淮安不會讓她失望。

  盧媽媽擔心女兒,翻來覆去睡不著。聽到盧承回來,趕緊詢問他和女兒的戰況。

  盧承被小丫頭氣得不行,翻身上床把妻子摟在懷裡,篤定地說:“不管她,感情這種事,咱們越拆越拆不開,等她吃到苦頭就知道咱們說得對了。她不是馬上就要去D市上大學了嗎?異地最磨人,以她的性子肯定熬不住。”

  有道理。

  盧媽媽漸漸放心,又突然想起什麽,戳了戳即將入睡的枕邊人:“有件事我一直想問,當初你是故意慫恿小薈報D大的吧?”

  女兒的第二志願在家人的建議下報了D大,而最初的提議人就是盧承。他早就預料,就算她考前再怎麽突擊,到底基礎薄弱,未必就能進入心儀的A大。

  後輩們在背地裡偷偷討論的流言蜚語他早有耳聞,對於女兒和顧淮安的關系他不能放任不管。他了解女兒的性格,不能硬來,否則只會適得其反。盧小薈從小就愛貪玩,做事缺乏耐心,對感情缺少安全感,她肯定無法忍受異地戀,把她和顧淮安拆開,時間長了她自然就倦了。

  只是這些心思到底不光明,他沒跟別人說。

  他“哼”了一聲算作默認,惹來太太的一聲歎息:“女兒要是知道了得多傷心。”

  “她傷心?我更傷心!淮安那可是跟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一直喊我們大哥大嫂的,難不成以後要聽他改口喊咱們爸媽?那我是瘋了。”

  東窗事發,盧小薈被盧承勒令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也就是被無情地禁足了。

  假期余額不足,顧淮安幾次約她都被她以種種理由拒絕了,被拒絕的某人很不開心,她卻不想他擔心,有口難言。

  於是後果很嚴重,顧先生一言不合直接開車來了盧家,美其名曰想念大嫂的廚藝,這理由也是醉了。

  盧爸盧媽的演技簡直是奧斯卡級別的,半個字沒提他和自家女兒的“地下情”,倒是苦了盧小薈,一頓晚飯吃得相當無奈,盧媽媽一會兒讓她喊“小顧叔叔”,盧爸爸一會兒使喚她給顧叔叔夾菜、倒酒。

  這兩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顧淮安心細如塵,一眼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兒。

  飯後他叫了代駕,回工作室處理了一些工作,回家已是深夜。

  知道盧小薈是夜貓子,回家後他給她發了一條微信:坦白從寬。

  小姑娘收到微信就是一激靈,嚶嚶嚶地跪地求饒。

  “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我是不想讓你擔心,你懂嗎!”

  “你要原諒我!”

  顧淮安惡趣味地不回復,十分享受她撒嬌賣萌。

  盧小薈躲在被窩裡,生怕他生氣,急得給他發語音:“我爸媽已經發現咱倆在一起了!他們要棒打鴛鴦,而我立場堅定,所以他們禁了我的足!我有沒有很勇敢?放在古代我就是敢於與封建統治做鬥爭的貞潔烈女!”

  顧淮安被她逗得眼睛都笑彎了:“嗯,我家小烈女最勇敢。”

  看樣子沒生氣?

  她放心地抱著手機跟他大倒苦水:“禁忌之戀剛開始就被惡勢力發現了,你說以後我們可怎麽辦啊?”

  他氣定神閑:“挺好的。”

  好?好什麽好!

  “你知不知道我爸跟我談話的時候眼神有多恐怖?”

  語音剛發送,顧淮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當然好,這樣就省得我跟大哥大嫂挑明了。”

  你倒省事!
  顧淮安繼續攻城掠地,摧毀她的立場:“光明正大地談戀愛不好嗎?搞什麽地下情?”

  這回盧小薈徹底啞口無言,小臉紅撲撲的,小聲嘀咕:“你不要想太多,誰要跟你搞地下情……”

  這樣害羞的盧小薈最可愛也最誘人,要是她現在在他身邊,他一定把她摟在懷裡親個夠。

  “大哥找你談話都聊什麽了?”他言歸正傳。

  “聊你啊。”盧小薈鬱悶,“我爸說你心狠手辣,城府深沉,還說有一天你把我賣了我還要幫你數錢,拐著彎罵我傻,有這麽當爹的嗎?”

  她氣鼓鼓的樣子在顧淮安的腦海裡活靈活現,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這個丫頭在他面前真是一點兒心眼兒都沒有,連親爹都隨便出賣,真的心疼大哥。

  他有時候會想,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像盧小薈這麽單純的小女孩了,他說什麽她都信,把他當作絕對的信仰,在漫長的等待裡靜靜守望,讓他不動心都難。

  “心狠手辣,城府深沉……”他重複念著這兩個詞,他當然知道大哥為什麽給他這樣的評價。

  他坦然承認:“大哥沒說錯,我就是這樣的人。”

  盧小薈再一次篤定了自己還不夠了解他的事實,挫敗感油然而生。

  就在她的心情急急走向下坡路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盧小薈”。

  “啊?”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她下意識答應,只聽耳畔傳來一陣平穩規律的呼吸聲。

  他的氣息仿佛還混雜著淡淡的酒香,好像隨時都能隔著聽筒噴薄在她羞紅的耳郭上。

  “叫我乾嗎?”他遲遲不說話,她一顆心等得七上八下的。

  “沒乾嗎,就是突然想告訴你,無論我是誰,你始終都是我生命裡的一個例外。我不會把你賣了讓你幫我數錢,我舍不得,也不缺錢。和我在一起,你什麽都不用想,你只要待在我身邊,讓我好好愛,就夠了。”

  他似乎知道她此時此刻正貓在被子裡,聲音放得格外柔,低低的嗓音簡直像被施了魔咒,一字一字地敲在她的心上,讓她的心臟在一輪又一輪的撞擊中隱隱發顫。

  窗外有蟬鳴,天上有月亮,耳邊是心上人的呢喃。

  這一刻,誰的勸告她都不想聽,誰的忠言她都不想信,她隻想做他唯一的小姑娘。

  (3)

  九月開學季。

  小公主第一次住校,盧爸盧媽一點兒都不嫌麻煩,親自送寶貝女兒去D市。

  在爸媽眼皮子底下,盧小薈和顧淮安聯系就格外小心。幸好開學在即,報到的第一天,爸媽幫她辦好入學手續,簡單查看了一下學校環境就訂機票回了北京。盧小薈送爸媽去機場,眼瞅著他們登機才松了口氣。

  戀情明明已經公開了,怎麽真搞得像地下情似的……

  盧小薈慢悠悠地往機場外面走,琢磨著怎麽回市區,顧淮安的電話恰巧在這個時候打進來。

  “大哥大嫂走了?”

  “嗯,剛送他們登機。”盧小薈如釋重負,“終於走了,這兩天我的壓力比高考都大!”寢室四個人,除了她被爸媽護送到學校,其他三個姑娘都是獨自帶著行李來學校報到的,可想而知她有多希望爸媽快點兒走。

  顧淮安聽她怨念深重,淺笑問:“知道怎麽從機場回學校嗎?”

  盧小薈一副“你別總把我當小孩”的語氣,拍著胸脯,胸有成竹地說:“當然知道了,地鐵、公交有的是,實在找不到路不是還有出租車嗎!不許小看我!”

  “地鐵、公交、出租車,不如搭我的順風車怎麽樣?”

  “順風車?”盧小薈一臉蒙逼。

  “回頭。”

  小丫頭握著手機依照電話那頭的指令呆呆地轉身,這一看不要緊,戴著墨鏡的顧淮安正靠著一輛墨綠色吉普車衝她笑。

  盧小薈的反射弧隻持續了三秒,然後就瘋了,“啊啊啊”地撲進了他的懷抱。

  “你怎麽來了!”不是要開始辛辛苦苦的異地戀了嗎?怎麽突然就撒糖了?

  顧淮安把她騰空抱起來,她長得嬌嬌小小的,抱起來那麽輕,他都舍不得用力,只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便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把鑰匙,賣關子地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顧淮安的人際關系網遍布大江南北,D市也有老朋友。

  他開著借來的吉普車,一路風馳電掣,導航快到大學城的時候,車子突然拐進了附近的小區,這個地段的房子都閃著金光,小區環境更是沒得挑。顧淮安熟門熟路地把車開進了停車場,帶著二貨盧小薈上樓。一戶一梯的私密設計,眼瞅著顧淮安拿出鑰匙開門,始終處於蒙圈狀態的盧小薈才恍然大悟:“顧淮安,你這是要金屋藏嬌啊?”

  顧淮安一臉寵溺地承認:“嗯,藏你。”

  盧小薈被他哄得笑成了一朵花。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裝修得簡單舒服,沒有奢華的裝飾,反而很有生活氣息。

  “你在這兒買房子乾嗎?送我啊?還是要包養我?”她坐在臥室飄窗上,仰著小臉瞅著他,發自肺腑地說,“雖然我們才剛開始交往,現在同居的話速度有點兒快,但是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只不過……我們學校貌似查寢很嚴格,我不能出來住的。”

  小姑娘似乎對“同居”兩個字沒有什麽深刻的概念,說完還一臉惋惜地歎了口氣。

  顧淮安直接一個捏臉殺讓她閉嘴:“就知道胡說八道。”

  他挨著她坐下,把她的手握成小拳頭裹入掌心:“當初D市旅遊業剛開發,海濱別墅區的地價便宜,我爸覺得投資房地產有前景就購了一套,一直作為他來D市出差度假的住處,後來我爸病了,那麽大一個別墅租出去困難,放著又浪費資源,我就轉手賣了。”

  “你用賣別墅的錢買了這套房子?”這也太虧了!

  顧淮安糾正她:“是三套。”

  “哇!我的男朋友果然土豪!”

  “本來裝修好了準備租出去,聽說你來上學,就把這套留下了。”

  盧小薈傻乎乎地指著自己:“留給我?”

  顧淮安攤開她的手掌,把鑰匙放在她的掌心:“我知道你住校,過來住的機會不多,但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私密住所還是好的。你第一次住校,難免不習慣,周末放假的時候想過來就過來,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總不能這四年每次來我都住酒店吧?你就把這裡當成我們的家吧。”

  我們的家?

  盧小薈的一顆心好像被白砂糖包裹,軟軟糯糯,甜絲絲的。

  她笑得眉眼彎彎,乖乖答應:“好!”

  顧淮安來D市還有正經事,行程密集,很快就回了北京。

  盧小薈也正式開始了真正的大學生活。

  218寢室裡的四個女孩子漸漸熟悉起來:大姐路莉瑤人如其名,文靜賢惠;二姐隋君子外表漢子軟妹心;老三唐棠是文藝女青年。盧小薈年紀最小,最古靈精怪,大家也最疼她。

  四個人同吃同住,寢室氣氛很融洽。

  而隔壁寢室219恰恰相反,同樣的四人寢,各有各的性格,卻針尖對麥芒,完全沒辦法和睦共處。本來也只是司空見慣的寢室內部不和,直到盧小薈親眼在女生宿舍門口看到兩個女孩子扭打成一團。

  場面壯觀,引來不少看熱鬧的人,卻沒人敢上前勸和,最後還是學校的保安把兩個女孩子強行分開的。

  看熱鬧的人很多,盧小薈站在人群裡並不顯眼,打架的兩個女孩本該是眾人視線的焦點,她卻發現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生一直在看她。起先她還沒注意,後來不經意地回頭找二姐隋隋,正好和那個男孩子的目光相撞。

  的確是在看她,沒跑了。

  發現自己被發現了,男生也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地衝她點頭笑了一下。周圍人擠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從後面撞了她一下,讓她沒站穩,往前一個踉蹌,那個男生也是好意,條件反射地扶住了她。

  “沒事吧?”

  “沒事,謝謝。”她搖頭,趕快把胳膊抽了回來。

  她可是名花有主的人,拒絕沾花惹草!就算……對方長得好看也不行!

  第六感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正要回寢室,男生突然開口:“你是盧小薈嗎?”

  盧小薈對白錚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也太自來熟了。

  “我和盛衍是好哥們兒,一個班的,高中三年那小子總在我耳邊念叨你,他出國前知道我報考了D外,還跟我說,讓我到了大學幫他照顧你。”說到這咧嘴一笑,撓了撓後腦杓,“不過我暑假打籃球的時候小腿骨折了,連軍訓都沒參加,前幾天剛來學校報到,現在才履行他交給我的任務,實在不好意思哈。”

  這是鬧的哪一出?
  白錚一點兒也沒看出盧小薈的無語,又說:“這兒人太多了,咱挑個地兒好好敘敘舊?”

  盧小薈心裡呵呵一笑,大兄弟,咱倆好像沒那麽熟。

  可是盛情難卻,隋隋又在旁邊眉飛色舞,她到底還是被白錚忽悠到了食堂。

  隋隋性格開朗,聽說白錚也是皇馬的球迷,整個人就嗨了。從球賽聊到學校八卦,盧小薈在旁邊冷眼看著,總覺得這兩個人一副哥倆好的架勢,不知道的以為他倆是老同學呢。

  聊著聊著隋隋突然瞥到食堂門口走進來一個打扮性感的女生,臉上掛了彩,雖然狼狽卻不影響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性冷淡氣質。

  盧小薈也認出來了,這個女生就是剛才在宿舍樓下打架的那兩個人之一。

  白錚看見她低聲說了句:“你們專業這姑娘打架挺牛啊。”

  隋隋純屬好奇,順口問:“這人誰啊?”

  白錚奇怪了:“程寒露不是和你們一個專業嗎?你們沒見過?”

  盧小薈隻覺得這個女生的名字耳熟,但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聽白錚這麽說,她才想起來,程寒露就住隔壁寢室219,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她沒來參加軍訓,現在開學了,專業課也沒上過幾節,每次老師點到她的名字都沒人答應。平時也不怎麽見她回寢室住,和室友的矛盾因為經常晚歸而根深蒂固,打架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聽白錚這麽說,盧小薈下意識地問:“你認識她?”

  白錚笑得意味深長:“開學到現在,我們寢室已經有三個人追她失敗了,你說我認不認識?”

  關於程寒露的桃花緋聞,盧小薈聽到了七八個版本,總之是一個讓保守小女生目瞪口呆的人。

  然而盧小薈可不是保守小女生,她多能作妖啊,擺擺尾巴都是興風作浪級別的,聽完程寒露的傳聞隻覺得她帥呆了,簡直是人生偶像!

  寢室熄燈後,她戴著耳機縮在被窩裡和顧淮安發微信,她打字,他語音。

  “你說開學都這麽久了,怎麽也沒人追我呢?這不科學啊!”

  “我不比程寒露長得漂亮多了?”

  “還是我打扮得不夠性感?顧淮安,你說我用不用換一種穿衣風格啊?”

  發了好幾條也不見回復,直到最後一句發送後,顧淮安才暫停手裡的工作,咬牙切齒地回了句:“你敢?”

  成功激發他的吃醋技能,目的達成。

  盧小薈咯咯笑道:“老顧,你放心吧,學校裡雖然有很多小鮮肉,那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老顧?他老嗎?嗬,找個機會真應該讓她切身實際地體會一下什麽叫身體強健。

  聽她說了那麽多程寒露的事,顧淮安心裡很不安寧,電話掛斷之前叮囑她:“你離程寒露遠點兒。”

  “你害怕啦?我不會跟她學壞的,我多乖呀。”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

  “咦?”

  “她跟程然有關系。”

  她下意識地問:“程然是誰?”

  “我姐夫。”

  “哈?!”

  三年前顧淮安的兩個姐夫因聯手威脅顧老人身安全被判入獄,大姐夫在入獄前就與顧淮安的大姐離婚了,去年年底提前釋放,據說去了一座三線城市。看樣子當年的事讓他吃了苦頭,不準備再與顧家有任何瓜葛了。

  而二姐夫程然因情節惡劣,今年年初才釋放出獄,彼時顧淮安在歐洲出席活動沒來得及盯住他的下落,直到八月底才得知他躲到了D市。

  他調查發現,程然當年不僅威脅老爺子改遺囑,還私吞了一筆公司進貨的公款。避免發現,他把這筆錢存入了一個朋友的帳戶。巧合的是他的這個朋友在程然出獄後不久病逝,留下一個女兒,或許是知道程然手裡有錢,朋友臨死前把女兒托付給他,程然成了她的養父,給她改了姓,這個女兒就是程寒露。

  盧小薈終於理清頭緒:“你上次來D市就是為了探聽程然的下落嗎?”

  “嗯。”程然和沒有主見的大姐夫不同,他心術不正,如今出獄很有可能向他報復。小薈心思單純,他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再三囑咐,“你離程寒露遠一點兒,盡量不要在她面前暴露我們的關系。”

  盧小薈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在困得睜不開眼睛之前答應了他。

  她謹遵顧淮安的教誨,生怕真像他說得那麽恐怖,一個不防就招惹回來一頭大灰狼。

  可是事與願違,國慶節後天氣轉涼,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底,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元旦文藝會演,各班提前一個月開始準備晚會節目。程寒露是西班牙語專業班的文藝委員,上報了一個韓流辣舞節目,導員審批通過後讓她在班級裡挑人排練,盧小薈因為形象好、氣質佳被她一眼相中。

  她想到接下來的期末考試,舉手就要拒絕。

  大姐偷偷推搡她:“你這學期選修課不是出勤率不夠嗎?聽說參加文藝會演直接就能拿到兩學分,這樣你就不用補考選修課啦!”

  為了學分,盧小薈決定忍辱負重。

  程寒露雖然平時高冷,排練舞蹈卻相當積極熱情。七個人的舞蹈,別人都學會了,就剩盧小薈暈頭轉向。她擅長的是民族舞,快節奏的現代舞練起來差點兒要了她的小命。為了不耽誤進度,程寒露要她排練結束留在舞蹈室,給她做一對一的輔導。

  兩個小時後,程寒露覺得盧小薈終於有了長進,拍拍手叫停:“行,今天就到這兒吧。”

  盧小薈是第一次和程寒露單獨相處,因為有顧淮安的告誡在先,每次見到程寒露她都心虛不已。聽她終於肯放她走,盧小薈以光速飛快地收拾好包包,正要往舞蹈室外面衝,程寒露卻突然叫住她:“喂。”

  “嗯?怎麽?”她停在門口。

  程寒露一邊拿毛巾擦汗,一邊用手指了指舞蹈室窗外的人影。

  “你男朋友?”

  盧小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道身影果然眼熟,是白錚。

  這個二貨除了長得帥,其他優點一點兒沒有,簡直就是男款傻白甜,兢兢業業地把盛衍出國前的囑托當聖旨,全方位24小時守在盧小薈身邊,甚至為了防止他人覬覦他好哥們兒喜歡的姑娘,向全校廣而告之她有一個在德國留學的男朋友,顏值高,還是富二代。流言不脛而走,害得她入學半學期都沒人追,一度認為是自己不夠吸引人。

  程寒露獨來獨往,流言壓根兒傳不進她的耳朵,八成看白錚總黏在她身邊,誤以為他們是一對。

  盧小薈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是啊,我們就是好朋友。”再準確點兒,白錚是德國某個作妖小能手派來的奸細、保鏢、錦衣衛。

  好朋友?
  程寒露不信,狐疑地向玻璃窗的方向瞥了一眼,向她確認:“只是朋友?普通朋友?他沒追你?”

  “噗!”瞎說啥呢!
  “真的不是嗎?”

  盧小薈這才意識道不對勁,抬頭髮現程寒露臉頰緋紅,明顯是害羞了。

  高冷性感的程寒露也會臉紅嗎?!

  “咦——”她故意拖了長音,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程寒露又瞬間恢復了高冷氣質,冷眼瞧著嬉皮笑臉的她,回身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用口紅寫下一串電話號碼,瀟灑地遞給她:“那你幫我把這個給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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