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無所不能！

  聖人，仙門世界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
  聖人……

  古往今來，關於聖人的傳說很多，但無一例外都有一個所有人都不會反駁的真理。

  那便是，聖人就是神靈，不老不死，不死不滅，主宰著這個天地世間萬物一切。

  “你……”

  寧司司瞠目結舌，那眼神表情別提有多精彩，最終張了張嘴然後又蹙眉低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被李葉這句話一下子給點醒了過來。

  “怎麽？我說的不對？”

  望著寧司司那副表情變化，李葉也是皺著眉頭，他和這個世界的人不同，對於聖人沒有那般盲目的崇拜和敬畏。

  什麽神靈，什麽至高無上，在他眼裡聖人不過就是修為更高，實力更強的修仙者。

  與神靈和至高無上，還有著很大的差距。

  “不……”寧司司搖頭，她想了想，仿佛是在考慮該如何說，最終開口說道：“你剛剛那番話，提醒了我，讓我想明白了這麽多年來一直未能確定的疑問。”

  “什麽疑問？”

  李葉也產生了好奇，寧司司這位寧家始祖身上看來藏著很多秘密。

  可惜，他想到了娘子施展的那種搜魂術，若是他也能學會的話哪還需要等著別人來解釋？
  寧司司可不知道李葉心中所想，聞言遲疑了下後還是解釋，“這片天地的聖人，為何從不現身？”

  這片天地？

  李葉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非常特別的信息。

  但他並未開口打斷，而是耐心的聽下去。

  沒搜魂術就是不方便，不然隨手一個搜魂術，輕描淡寫的了解一切，然後揮一揮衣袖，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飄然離去。

  唉，那才是吾輩老銀幣，咳咳，吾輩修仙者該有的風范。

  “被囚禁？”

  “對！聖人，或許從最初就無法輕易現身，而不是世人想象中的神秘莫測，高高在上不屑於出現在世人面前！”

  寧司司感覺困擾她多年的一個疑問，真相逐漸撥雲見日，脈絡清晰起來。

  見她臉上露出動容之色，李葉其實很想告訴她，剛剛自己也只是隨口一吹。

  誰特麽想到寧司司居然當真了。

  但仔細一想，這事看上去，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李葉心臟猛地停拍了那麽一秒鍾，緊接著他看見寧司司那雙眸子，正非常認真的望著他。

  那眸子中摻雜著很複雜的光芒，有著篤定，也有著懷疑，更有著類似於驚喜的光芒。

  就像是……

  他鄉遇故知，兩眼淚汪汪？
  “你不也是？”

  幾乎是在停頓的那一秒鍾內，李葉腦海中飛快的閃現了至少上百種回答。

  最終卻反問了一句。

  他其實也在賭，他最大的秘密就是穿越者這個身份，這個秘密就連他娘子顏冰清都一無所知。

  “果然我沒猜錯。”

  寧司司頓時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眸子劃過一絲狡黠，接著輕笑道：“難怪你也察覺到了這個世界聖人的不對勁。”

  “是啊。”

  是個屁，李葉胸口一塊大石落了一半，剛剛差點沒讓他心臟停止跳動。

  現在看著寧司司那番回應，他大致猜到了原因，“那算什麽聖人啊……”

  他這話就是順著寧司司的話音說下去，果然聽到他似是而非的感歎，寧司司臉上笑容更濃，望向李葉的目光更加柔和。

  還真就是老鄉見老鄉的那種感覺，多了一種別樣的親切感。

  她殊不知，眼前這位‘老鄉’壓根與她就不是一個地方的人。

  “畢竟只是一方小世界，這裡的人認知愚昧，也不清楚真正的天地有多大，就連這邊小世界的修仙者，始終被禁錮在這一方天地中，自然不可能知道外面的天地到底有多麽廣袤。”

  寧司司輕聲感慨，眸子中劃過一絲追憶。

  李葉現在可以百分百肯定，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女人，有著跟他類似的經歷。

  只不過大家各自來的那個地方不一樣。

  他是穿越至此，而寧司司更像是……

  “你是如何流落至此？為何修為……”

  寧司司多少有些不解，即便是一方小天地，也不是隨便什麽人就能輕易來回。

  連她，都被困在這裡接近千年。

  “說來話長。”

  李葉長歎一聲卻什麽都沒說，這可是古往今來最常見轉移話題的台詞，轉而立刻改變話題，“先不談我了，還是先說說關乎你我的事情吧。”

  果然，寧司司注意力被帶偏。

  “說的也是，既然現在你我雙方身份都已經不是秘密，那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

  寧司司撩起鬢角青絲，似是追憶，又像是唏噓，“我想要從這一方小天地離開，龍脈與國運中蘊含的力量能有一些幫助。”

  寧王謀反篡位，那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對權力地位的渴望。

  同樣也是寧氏一族無數年來灌輸的思想，是一種執念。

  而現在李葉明白過來，寧氏一族千年來的執念，追根究底，是因為寧司司！
  “寧家與你？”

  李葉很好奇。

  “你是想問寧家是否是我留下的子嗣後代？”寧司司一眼就看出李葉想問什麽，嬌笑中忍不住嗔怪了一眼。

  隨即解釋道，“當初我剛來這邊，因為一些原因養傷了許久，就隨手收了幾名弟子，而其中有一個就是寧家的先祖。”

  總而言之，寧家子子孫孫不是寧司司的後代，她也從未嫁過人，更別說生兒育女。

  她和寧家的關系，或許連寧氏一族內都沒什麽人真正清楚。

  “原來如此。”

  李葉感覺心中好受了一些，看著寧司司也順眼了一些。

  不然想著眼前這位看似宛如天仙般的女子，竟然是寧家數十代族人的先祖，寧家那些人都是她的後代……

  “既然我都已經與你坦誠相待，而你今日會隻身前來，應該不只是單純被我美色吸引對吧？”

  寧司司嬌笑的表情中能看出她是一個極其聰明，卻又相對單純的女子。

  很矛盾的結合體。

  李葉也沒隱瞞，點頭道：“不用兜圈子，你想跟我合作，想要國運和龍脈沒問題。”

  “但有聖人在，你不敢。”

  寧司司也聰明，將話題接了下去。

  李葉沒否認，反而聳了聳肩，“雖說所謂的聖人在我眼裡只是個笑話，可在這個天地中……”

  “但他們不會輕易出手，或者說……”

  寧司司唇角微揚，李葉則接著說下去，“無法出手！”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些……狼狽為奸的味道在內。

  關鍵孤男寡女，男俊女俏，又是‘老鄉見老鄉’各種因素在內，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不久前，寧司司還裝作寧王的胞妹色誘過他，現在如此情形自然顯得更加微妙。

  “聖人的實力，如何？”

  李葉輕咳一聲打破兩人之間那種仿佛冒著粉紅色泡泡的氣氛，而且這也是他必須要了解的疑問。

  寧司司想了想，也像是要恢復下情緒，眸子移開看向他處。

  接著便說道：“修仙一途，元嬰期之上乃是化神，但這一方天地與外界略有些不同。”

  李葉不語，畢竟他還要維持‘老鄉’的人設，寧司司不疑有他根本沒懷疑，或許也是認定了雙方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所以繼續說道，“你娘子的修為比外界化神要強，甚至比化神之上的合道境還要厲害。”

  寧司司面露羨慕，而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李葉知識點再次提升。

  果然在接下來他故作高深莫測，實則豎耳傾聽下，了解到了一個與這一方天地全然不同的廣袤世界。

  而那邊，一樣有修仙！

  甚至修仙一途更精彩，更豐富，更璀璨！
  修仙者對境界的劃分，略有不同。

  元嬰之下幾乎一致，而到了元嬰之上就出現了區別，寧司司出身的那個地方，元嬰之上是化神，化神之上被尊稱為合道真仙！
  “這一方天地，化劫境應該與化神相當，而準聖理應與合道真仙一般無二，只不過你娘子的實力比之尋常合道真仙還要強出不少。”

  寧司司想了想，接著又說道：“但有一點很奇怪，元嬰就能享萬載壽元，化神更是能擁有十萬年以上的壽命，更別提合道真仙，而這一方天地的修仙者實力並不弱可壽命卻很短暫。”

  好家夥！
  元嬰活萬年？
  化神更是能活十萬年？
  “的確很奇怪，我娘子曾說，這裡的元嬰只能活千年，而化劫境和她這般境界也頂多萬年壽元。”

  如此對比下來，李葉和寧司司都望著對方。

  然後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

  “聖人？”

  當然這一切都是兩人的猜測，寧司司隨即搖頭，“我來這邊已有千年左右，卻並未見過聖人出手，在遇見你之前雖有些猜測但都無法證實。”

  “外面可沒有聖人，而這一方天地卻有六位聖人，你覺得背後有什麽原因？”

  李葉反問道。

  寧司司這些年顯然也不止一次，考慮過這種疑問，只可惜是始終沒有能敞開心扉商量的人選。

  現在，終於遇到了。

  多少也有些管不住話匣子，將多年來的猜測說了出來。

  “成於天地，束縛於天地！”

  短短一句話，李葉卻宛如茅塞頓開。

  其實也算不上，應該說寧司司這番猜測打開了他腦海記憶中，各種玄幻仙俠小說中的腦洞。

  什麽類型他沒看過？
  “偽聖？看來是借助於這一方天地中某些本源力量，強行飛升突破，然後擺脫了壽元大限卻失去了自由？”

  李葉一番解釋讓寧司司眼眸越來越亮。

  顯然這種比喻和見解非常新穎。

  “如果真如你所言，聖人便不足為慮。”

  真的不足為慮嗎？
  李葉可沒如此盲目樂觀，哪怕只是借助這一方天地強行突破而成的聖人，又被束縛在這一方天地無法離開，無法現身，可真的無法動手嗎？

  “有了龍脈和國運，你準備如何使用？”

  在這一方天地外還有著更廣袤的天地，其實對這個真相他並沒有太過於驚訝好奇，畢竟老套路了，所有玄幻仙俠小說都喜歡套娃開地圖，一重天地之上還有一重天地。

  他也不像寧司司那般迫切的想要離開，想要重返大千世界。

  外面那個世界唯一能吸引他的，或許就只剩下大千世界修仙者，壽元更多這一點。

  “以龍脈為引，借用這一方天地本源之力打開虛空，然後離開這裡！”

  寧司司回答的很直白，也不想隱瞞，“你我一起，離開這裡！”

  一起離開？

  李葉不想去深思這句話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假意。

  而是問道：“你有幾成把握能成功？”

  “五成。”寧司司眼眸一閃，還是回答了。

  “五成？”這個概率很微妙，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李葉想了想又問道：“沒那麽簡單吧，回到最初的話題，你要利用龍脈與國運離開這一方天地，而這一方天地的那六位聖人，怕是也打著相似的主意。”

  寧司司沒有反駁，頓了頓點頭，“不可否認，所以才需要你我聯手。”

  計劃在最初，絕對不可能有他存在，而寧司司如今的計劃無非就是知道他拜在六位聖人之一，仙宮之主門下。

  為何找他聯手？

  因為聖人唯有聖人才能製衡，哪怕只是這一方天地內的聖人，在這裡就處於至高無上的高度。

  “最後一個問題。”

  李葉沒有拒絕，而是想了想問道。

  寧司司顯然很有耐性，“什麽？只要我能解釋的，都會告訴你。”

  “消耗國運與龍脈的代價，是什麽？”

  世間不可能有十全十美，也不可能什麽代價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造化，哪怕對他而言娘子就是天大的造化，可若非他體質特殊，同樣無福消受……

  “我，不知道……”

  寧司司搖頭，這個問題她真的回答不了。

  而李葉腦海中隱隱已經有了一點點畫面。

  所以不再多說轉身準備離開，寧司司也不阻攔，只是在見到李葉即將要出去時，說了一聲。

  “你若是真的愛你娘子，就別讓她繼續修煉了。”

  門口，寧王已經候著，等待多時。

  寧司司最後這一聲叮囑，是傳音入耳。

  顯然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