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明之所以對蘇木說這些，是因為只有蘇木一個人回答了，他相信人可以用手指，捏碎人的骨頭。

  當秦文明把自己的觀點，說給別人聽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瘋了。

  可秦文明沒瘋，他就是那麽懷疑的，深信不疑。

  秦文明道：“那咱就不急著吃飯了，呆會兒看了之後再吃，我怕你吐出來。”

  蘇木道：“秦大哥忘記我是學醫的嗎？早習慣了。”

  醫學院裡有不少人捐贈的遺體，供大家解剖與研究，蘇木了解的並不少。

  秦文明道：“那咱就先吃飯，我是真的餓了。”

  蘇木呵呵一笑，道：“怎麽都行！”

  兩個人沒有去高級餐廳，就在路邊，找了一個普通的面館，要了兩碗擔擔面。

  又要了幾個小菜，一邊吃一邊聊天。

  從聊天中，蘇木得知，死者是一名混社會的人員，在天水區一帶很有名。

  就像是一提到溫泉區，就提到雷虎一樣，屬於街道級的大哥型人物。

  死者常常與人結怨，所以警方在調查的過程中，因為線索太多，都不知道找誰去了解。

  太多的精力，都要花在調查人物關系上，使案件變得更加複雜。

  秦文明反常規，隻調查殺人手法，這是他近一個星期以來，都沒找蘇木的原因。

  張萬民是個老公安，又是副局長退休，被返聘回來當顧問的。

  他的話，很受袁鵬的重視，命令所有相關人員，務必盡快將凶手捉拿歸案。

  秦文明想好好表現，被壓了十年的級別，如果能在這一個案件中，立了大功，想不升職，都難！
  死者死的奇怪，這也是秦文明調查的方向，可是卻陷入了一個困境。

  那就是，法醫認為死者是死於意外，根本不是人為。

  因為人為的痕跡雖有，但沒有凶器，也沒有一般凶器給的痕跡。

  秦文明提出的人能用手捏碎骨頭，更是被大家恥笑不已。

  蘇木聽了秦文明的分析，更覺得有點兒像那天那個自己見著的板寸青年。

  如果自己面對一個普通人，能不能把人的骨頭捏碎，蘇木不太確定，因為他沒有試過。

  但是，蘇木相信一點，以他如今的身體素質，一拳轟碎一個人的骨頭，不是什麽難事。

  板寸青年給蘇木一種感覺。

  那就是，他們是同一類人，既然自己能做到，那板寸青年，就也能做到。

  光是聽秦文明說，蘇木就已經心中有數。

  等吃過飯，去了警局，一看便知。

  兩人吃過飯，秦文明的狀態好了許多，道：“蘇老弟，要不明天去吧，天太晚了，我怕你看多了，會晚上睡不著覺！”

  “沒事，我們走吧！”蘇木不怕。

  醫學院的學生，心理素質，普遍都比其他大學生要高。

  不是見慣生死，是見慣了標本。

  區別，只有能不能動刀，和是不是新鮮。

  秦文明帶著蘇木來到了臨時停放屍體的房間中，他先走過去，拉開一條白色的布簾，後面是一個不鏽鋼的停屍台。

  在那停屍台上，有一具屍體，蓋了一塊白布。

  蘇木走過去，秦文明就拉開了白布，道：“只看腳腕吧，就這一處獨立傷口，其他的情形也與這個類似。”

  “嗯。”蘇木點頭靠近。

  秦文明拉開一角的白布下，一個人的腳腕很明顯已經斷了。

  有法醫手術刀切開的口子。

  蘇木戴上手套，拿了一把手術刀，挑開了皮肉，看到了裡邊的骨頭。

  裡邊的骨頭全都碎了，幾塊骨片還流淌著紅色的鮮血，因為這裡溫度極冷，也都漸漸結晶。

  秦文明道：“你看，最大的幾塊骨片上，有抓、壓的痕跡，隔著皮肉，骨頭居然都有指痕。”

  蘇木已經注意到了秦文明說的細節，道：“秦大哥，死者其他地方，是被撞碎的吧？”

  秦文明道：“是的，法醫是這麽說的。”

  蘇木道：“可以確定，這就是人為的，不是意外，也不是撞擊死亡。”

  秦文明道：“那我就有信心了，有你提供的這個證據，我就能繼續下去了。”

  蘇木道：“拿夾子過來。”

  秦文明一怔，找到一個小夾子，遞給了蘇木，問道：“怎麽了，有新發現？”

  蘇木道：“憑借這幾片骨片，說不定能幫你抓到人。”

  “真的？”秦文明嚇了一跳。

  蘇木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秦文明道：“老弟，只要能抓到凶手，別說一個條件，就是一百個，我也答應你！”

  現在的秦文明，可不就想往上提一提嗎？

  資歷、年齡都夠，可就是剛到這裡，沒有功勞，想讓人提都沒機會。

  加上與袁鵬級別差距太大，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撈不著。

  秦文明想把蘇木介紹給袁鵬都找不到機會，更不可能跟緊袁鵬。

  這是秦文明最近大把大把掉頭髮的真正原因。

  破了這個案子，對秦文明來說，就是好事連連，不興奮才怪。

  蘇木道：“我可以幫助秦大哥，做一個凶手的側寫，條件是把我一起公布出去。”

  秦文明聽後，大吃一驚，“蘇老弟，你瘋了嗎？做了凶手的犯罪側寫，已經是你的極限了，我不能把你牽扯進來。”

  蘇木道：“秦大哥，你聽我說！”

  秦文明道：“不要說了，蘇老弟，讓你幫我確認我的懷疑，已經夠了，抓捕凶手的事，我們警察來，你不要參與。”

  蘇木又道：“不，抓捕他的事情，秦大哥必須要叫上我，你聽我說完。”

  秦文明苦著臉，“蘇老弟，你說！”

  蘇木道：“這個凶手，不是普通人，你們警察抓捕他的過程中，肯定會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有我在，可以提高成功幾率。”

  秦文明立即道：“蘇老弟別說了，老哥我是不會同意的，我們有槍的……”

  說著，秦文明拍了拍自己腰部。

  蘇木還想再說，秦文明道：“蘇老弟，你要真認我這個老哥，就聽我的，這種危險的事情，別跟我搶，哥乾的就是這個職業，拿的就是這份錢，你不一樣，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