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記得。”洛雪點點頭。

  “當時我突然接到了你的電話，你說你們公司看好我，我剛開始還以為是騙子，直到親自和您見了面，見到了您的公司，我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當時，你們是以非正式歌手簽的我，酬勞是30萬，簽約當天，你們就把預付款15萬打了過來。”

  “那首歌不是大夏語，你們說我的音色適用於國際，所以，先用這首歌試一下，當時，我真的什麽也不懂，30萬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是一筆巨款，所以為了這個任務，我每天晚上都在網上學習各種技巧，學習各種發音。”

  “那一個月，我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就這樣，最後才堪堪完成了錄製，你們也很滿意。”

  現場很多記者也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不由的張大了嘴巴。

  不過很快，他們就都覺得陳露這次賺大了。

  “30萬，30萬買林洛雪一首歌，太會做生意了吧？”

  “現在林洛雪，只要開個嗓子，都得百萬起步吧，更別說一首新歌帶來的利益，至少千萬起步吧，這還不包括銷售分成，30萬，確實有點坑啊。”

  “也許就是因為這次，陳露才承認了洛雪的天賦，所以以後才會下大力氣培養的吧，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

  陳露聽到這，不由得笑了笑。

  “賺大了？”

  “你們知道那一首歌，楚先生賠了多少錢嗎？保守估計，8位數以上，千萬級別。”

  “而且，那首歌直接影響到了當時楚先生音樂公司的股票，算上蒸發的市值，絕對有一億以上的損失。”

  ……

  “噓！”

  眾人都不禁發出了感歎。

  “怎麽可能，洛雪這四年，發行九十九首歌，九十九首大賣，可以說，她的作品就沒有翻車過。”

  “對，用洛雪的作品，就算不會賺錢，怎麽也不可能賠錢吧，陳總，我覺得你說的太過了。”

  “天才歌唱家，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名號啊，就算是初期。”

  顯然，陳露的話顛覆了人們的世界觀。

  只是陳露仍然冷淡的說道:
  “其實，在一開始，我就極力勸過楚先生，不要這麽做，音樂，不是這樣玩的，就算因為愛情，也不是這麽玩的。”

  “百分之一萬會賠的生意。”

  “但是，楚先生一意孤行，不僅買下了全球音樂平台最大的推薦位，還將他作為星海音樂當年的海外主打歌，要知道，星海音樂當時雖然不算是一家老牌公司，但是，出過得十幾首歌曲首首經典，在無數的歌迷心中，星海出品就是質量的代名詞。”

  “結果，洛雪的那首歌，讓當年整個星海的口碑大跌，前期發行費用2000萬，可是銷售額，只有1400萬，拋開分成以及必要的支出，1000萬以上的虧損，絕對是有的。”

  “而且，這1400萬的銷售額，還是因為歌曲質量歌迷才買的單，這首歌的典型評分是，歌曲頂級，歌唱業余，更可笑的是，歌曲一經發布，網絡上就立馬出現了無數個翻唱版本，其中很多都比洛雪唱的好聽。”

  “用一句當時比較火的評論，就是我外婆都比她唱的好聽……神一樣的歌曲，鬼叫一般的演唱。”

  ……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洛雪終於忍不了了，大喊了一句。

  身為大夏音樂界的傳奇，僅僅四年，她就拿下了大夏第一天后的殊榮。

  林洛雪一直覺得這和自己的天賦有很大的關系。

  就算自己早期的作品不成熟，演唱方面有很多瑕疵。

  但也絕不可能如此不堪，絕不可能。

  不等眾人反駁，陳露繼續說道:
  “這還沒完，那次，讓星海音樂的股東對楚先生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在股東會上幾乎要罷免楚先生董事長的職位。”

  “最後，楚先生自掏腰包，稀釋股份，才平息了那場風波。”

  聽到這兒，石頭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時候，楚戈的商業帝國剛剛起步，很多事情還不能像現在一樣，獨斷專行。

  當時的壓力，確實很大，連他當時都很不理解楚戈的所作所為。

  陳露的聲音沒有停止。

  “然後，過了大概十幾天，他發給我一份郵件，裡面密密麻麻的有十萬字。”

  “上面寫滿了對洛雪的建議，優點，缺點，那些是可以通過練習改正的，那些就是她的弱項，需要規避的。”

  “那些，都是全球歌迷的評論，他整理下來，讓我轉交給你。”

  ……

  眾人不知道的是。

  那時的楚戈，已經深深被病痛折磨。

  他打每一個字，渾身都是刺痛的。

  但是，他為了讓洛雪的看得懂，看得透。

  硬是咬著牙，足足打了十萬多字。

  其中，幾乎每一項建議都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

  聽到這兒，洛雪的心又重重的痛了一下。

  那份建議書，自己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幾乎，讓她重新認識了自己，也讓她第一次，感覺到音樂是一項技術活。

  可以這麽說，如果沒有那些中肯的建議，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林洛雪，至少，不會有成長這麽快的林洛雪。

  一本建議書，讓她至少少走了十年的彎路。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本建議書，竟然是楚戈寫的。

  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謝錯了人。

  自己甚至還埋怨楚戈，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

  洛雪的心，終究是又軟了一分。

  ……

  “之後的第二首歌，楚戈依然采用了全球發布，用的歌手依然是洛雪。”

  “有過第一次的建議，洛雪的水平明顯提升了許多。”

  “不過，依然是虧本。”

  “楚先生依然整理了所有的建議托我轉交。”

  “為了培養洛雪，楚先生前前後後損失了幾億，這幾乎動搖了星海的根本。”

  “楚先生，用星海的口碑和歌迷培養了洛雪。”

  “所以，我才說，如果沒有楚先生，那就不可能有現在的林洛雪。”

  “林洛雪，你所謂的天賦！”

  “不過是楚先生用幾億的資金和無數的心血砸出來的……”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楚先生一字一淚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