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必定是柳氏。

  她盈盈的回身，行了個禮：“夫人。”

  “方嬤嬤！去！給我賞她一個巴掌，讓她明白明白，這個家裡到底誰說了算！”柳氏壓根就不問莫卿卿不穿那件紅色衣裙的原因，她的目的不過是想要震懾這些庶女，並且給最近過於反常的莫卿卿一個教訓。

  方嬤嬤得了命令，臉上帶著一抹含著鄙薄的恭敬，走到莫卿卿的面前，說道：“三姑娘，得罪了！”

  說完，她迅速的揚起那隻大手，就朝著莫卿卿揮了過去！

  方嬤嬤本以為自己這般迅雷不及掩耳，必定能夠狠狠的給三姑娘來上一下，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手居然被什麽格住，愣是沒有辦法再移動半分！

  她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二少爺莫亦風的一隻手像鐵鉗一般的夾住了她的，而且還用一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的瞪著自己！

  方嬤嬤一驚，胳膊上傳來的疼痛立即讓她變了臉色。

  她想要抽出手來，卻偏偏那二少爺就是不放手，反而力度加重，讓她幾乎痛呼出聲來！

  她只能是討饒般的看了柳氏一眼。

  柳氏眯了雙眼，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莫亦風這個小野種居然會跑了出來！

  莫卿卿躲過了方嬤嬤的一巴掌，又看見是莫亦風幫了自己，頓時心中一暖。

  可是隨即她也看見了柳氏那雙陰毒的眼睛。她立刻拍了拍莫亦風的肩膀，示意他放手。

  莫亦風會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甩開了方嬤嬤的胳膊。

  方嬤嬤捂著發疼的胳膊三腳並作兩步躲到了柳氏的身後。

  柳氏冷冷的說道：“我竟然不知，你們姐弟兩個都是脾氣這麽大的。看來這這麽多年，我是委屈你們了！”

  其他幾個庶女聽到柳氏這寒到骨子裡的聲音，都是越發的瑟縮，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卻也令得莫卿卿姐弟，顯得愈發的顯眼。

  莫卿卿笑得溫婉：“夫人言重了。亦風不過是救我心切，又是小孩子心性，這才會對個奴婢動手。想來夫人不會因為一個奴婢而懲罰府裡的少爺吧？今上最是重視人常倫理，若是這樣荒唐的事情傳出去，只怕……即刻就有禦史要彈劾父親了。”

  柳氏一噎，頓時怒火更勝。她心中把方嬤嬤抬的再高，方嬤嬤也不過是個奴婢。莫亦風和莫卿卿再不入她眼，也是府裡的姑娘和少爺。如果她一個堂堂丞相府的當家夫人，因為一個奴婢而去責罰少爺，傳出去只怕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柳氏沒成想莫卿卿居然說出這麽冠冕堂皇的一番話來，倒是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了。

  她立刻轉了話鋒道：“這件事情不說，我隻問你，為何你不穿我送你的衣裙，可是瞧不上我這個嫡母的東西？”

  這話可是嚴重了！要是真的被柳氏拿住把柄，一個不敬嫡母的罪名就能讓莫卿卿永世不得翻身了。

  莫卿卿輕輕一笑：“夫人是說笑呢吧？您送給我的可是一件金絲錦緞的紅裙，我怎麽敢穿？您這是在考驗我知不知禮數嗎？”

  柳氏又是一愣，她正想要分辨，卻聽見莫卿卿接著說道：“夫人送我，也不過是讓我飽一飽眼福罷了，又怎麽可能是真的想讓我穿那衣裳？咱們大順的規矩可是只有嫡女大婦才有資格穿這等大紅色的衣裳……”她看了一眼已經有些冒汗的柳氏，又加了一句：“只怕是宮裡的陳妃娘娘也不敢公然穿著大紅色的衣裳到處招搖吧？”

  她話音一落，柳氏臉上的冷汗終於忍不住流下。

  莫冰冰等人也忍不住看了看她們身上一件比一件豔麗的衣裳，頓時都心虛了起來。

  她們其實也不是不知道大順國對於嫡庶之見很是嚴格，可是由於柳氏的刻意引導，所以她們也都樂得把這件事情當成不存在。

  可是莫卿卿一席不輕不重的話提醒了她們所有人，她們的身份就是庶女！

  同時，這幾位庶女姑娘的心中也油然而生了幾分疑惑，為什麽明知道這種不合理的行為，可是柳氏卻是始終一味的縱容呢？

  柳氏咬牙切齒，睇了一眼姿態恭敬的的莫卿卿。

  這個小踐人，居然如此的狡猾，居然幾句話就成功挑起了庶女對她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