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架上的血跡還是上一個囚犯留下的，大理寺不會過多清理，只是拿水衝一下。

  因此整個審問房之中，不僅四處有沒洗淨的血跡，還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息。

  在楚音的示意下，柳姨娘嘴裡的布被拿了下來，她第一反應就是乾嘔，嘔得眼淚都快出來，才勉強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能不能不要這樣綁著我？”

  的這樣的情況下，柳姨娘不敢再一哭二鬧，這裡不是洛王府，也沒有洛王爺護著她。

  她說話的時候，嫌棄的眼神還不斷飄向手腕的位置，想掙扎卻又掙扎不掉。

  綁住她手腕的繩子也是上一個囚犯用過的，上面有髒汙的血跡，她感到一陣嫌惡。

  “柳姨娘真是愛美，都被發現了身份，還有精力去嫌棄那繩子，不如你老實交代，就能被放開了。”

  楚音靠近對她說了一句，讓人把刑具一排擺開，雖然沒有吩咐動刑，那架勢也足夠駭人。

  柳姨娘沒忍住哭了出來，晶瑩的淚珠成滴向下掉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得歎一句美人。

  南宮湛三人不為所動，無論他如何辯解，他們都一副淡然的模樣，冷冷的在一旁注視著她。

  在柳姨娘旁邊，被綁起來的那個下人不斷掙扎，只是他嘴裡的布還沒被拿掉，無法說話。

  柳姨娘哭起來什麽都問不出來，楚音只能先讓人取掉那下人嘴裡的布。

  那下人就像是一條發了狠的毒蛇，在獄卒幫他取下布條的時候，他猛地一口咬在獄卒的手上，用盡全身的力氣。

  很快，他嘴裡就滲出血來，獄卒的手已經被咬破。

  獄卒痛得嗷嗷大叫，連連抽手，可對方咬得很緊，根本沒辦法將手抽離。

  一旁其他的獄卒見狀，紛紛過來幫忙，在那下人身上拳打腳踢。

  可那人無論如何就是咬緊牙關不松口，最後，一番僵持之下，取布的獄卒被咬斷兩根手指，這才能成功脫離。

  楚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下意識後退一步。

  南宮湛自然而然地擋在她的身前，語氣凌厲萬分，“先給他用刑，讓他老實一些再說！”

  動刑的獄卒原本就是被咬的那個獄卒的同袍，此時有機會給自己的同袍報仇，他幾乎是下了狠手，沈清淵等人也默許他的做法。

  沒過多久就將那男人打得半死不活，整個人都吊在刑架之上，那雙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地將楚音盯著。

  在他看來，是楚音把他們的身份供了出來，這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面，所以最恨的人也是楚音。

  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楚音毫不慌亂，緩緩走上前去，不過沒靠太近，看著那人的眼睛，與他對視。

  “你這十余年潛伏在昭南，給北雲國送回了什麽情報？你若是老實交代，還能少受皮肉之苦。”

  對方看著楚音的眼神依舊惡毒不已，此時聽了她的話，當即冷哼一聲，“這種話你還是不必說了，我是不會交代的，我就不相信你能查到證據，沒有證據就隨意定罪，不是我們昭南的律法吧？”

  說話的時候，他還刻意加重了語氣，著重強調“我們昭南”幾個字眼，這是吃定了南宮湛他們沒有找到證據。

  可他這話和剛才的那些行為已然證明了他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這般老實。

  南宮湛沒有讓他如願，在一旁接話說道：“只要你認罪畫押，本王自有辦法到洛王府去搜查，就算燒掉你們來往的信件，沒有留下痕跡，相信也有其他的信物能證明你們的身份吧？”

  不管他們藏得再深，哪怕把洛王府翻個底朝天，一定能查出來。

  那樣或許會很麻煩，但這事關昭南，就算是南宮巍也不會拒絕。

  那下人聽了南宮湛此話，隨即不再開口，多說多錯，他不想被南宮湛他們抓住更多的把柄。

  一旁的柳姨娘已經被嚇傻了，就算她是被派到昭南來的細作，這些年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她一直在洛王府之中養尊處優，今日突然被這樣的場面嚇到，恍然失神，連話都不敢再說下去。

  見她膽怯，楚音便再次將目標轉向了她，想從她這裡問出一些線索。

  誰知柳姨娘就算心裡害怕，嘴也很是牢靠，什麽都不願意交代。

  場面就這般僵持下來，一個時辰過去，他們一無所獲。

  南宮湛沒了耐心，吩咐沈清淵對他們用刑，他則帶著楚音從大理寺的牢房出去。

  兩人並沒有回府，南宮湛看著楚音，歎息一聲，然後說道：“此事只怕沒這麽容易解決，本王先入宮一趟，有了你給的解藥，那兩個探子想必是能開口了。”

  只要他們能開口，就能確定北雲國做的這些事情，昭南和西臨就有借口和同他們宣戰。

  只是提起解藥……他不免有些愧疚，之前正是因為解藥才誤會了楚音。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楚音沒有絲毫意見，只是她更擔心的還是洛王府那邊，如果審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日的早朝上，洛王爺必定不會善言難休。

  想到這裡，楚音難免擔憂不已，小臉凝重地將南宮湛的衣襟整理了一下，“王爺，大理寺這邊我也會盡力而為的，你先去皇宮審那兩個探子，回來時到大理寺找我吧。”

  而後她想起什麽，補充道：“這段時日沒有處理其他的案子，正好我也能留下把那些案子處理一下。”

  聞言，南宮湛輕點下巴，伸手在她的頭頂摸了一把，而後攬著她的纖腰，在她額間印上一吻。

  楚音小臉微紅，沒有拒絕。

  南宮湛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巧的是，他前腳剛到皇宮，後腳就有一個太監找到他。

  這個太監是南宮巍身邊服侍的曹公公，他見著迎面走來的南宮湛，立刻上前見禮。

  “見過五皇子，真是巧了，皇上讓咱家來宣您進宮密談，不曾想在宮門口遇見了。”曹公公低眉順眼地上前，對南宮湛恭聲說著。

  南宮湛心裡疑惑，還是配合的到了南宮巍的跟前。

  南宮巍正坐在龍椅上，單手撐頭，身邊有宮女捶腿，疲憊地在龍椅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