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亂說,一切還需調查才能下定論。”南宮湛嚴肅道。
晴芳公主吐吐舌頭:“好好好,我不亂說。”
“走吧。”楚音神色始終凝重,滿腦子都是雲衫得到新名字時,臉上透出的好奇與欣喜。
一個好端端的女子,怎麽突然就被人掐死了?
太荒唐、太可惡了!
地窖果然陰暗潮濕,楚音剛走進來,就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
咳的比方才重了些,南宮湛連忙給她順脊背。
“不要硬撐。”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讓她心頭一暖。
“不礙事。”她努力擠出笑容。
揭開白布,雲衫被掐的鐵青的面容呈現在眼前。
她雙目睜著,瞳孔暴凸,眼中滿是驚恐,這是死不瞑目。
楚音倏地紅了眼眶,大理寺的人收屍,都不曉得給人合眼麽?
見她伸手要給屍體合眼,南宮湛攔下她:“不可。”
“為什麽?”她隱忍著問。
“不乾淨。”男人淡淡回答。
以前大理寺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活人摸了屍體,被莫名染上疫病。
即便發現得及時,這具備傳染性的疫病也帶走了好幾個人的命。
有時候屍體啊,也是會害人的。
尤其是那些心有冤屈死不瞑目的人。
男人生怕楚音不聽勸,進一步將她拉到身後,給了身側侍衛一個眼神。
侍衛立即上前把白布蓋了回去。
“肅頤惝呢?”南宮湛問。
“回王爺,肅大人應該快到了。”侍衛回道。
肅頤惝是大理寺的仵作,在楚音看來就是法醫。
所謂屍體會說話,往往是指凶手會在屍體上留下證據。
南宮湛神色有些冷峻,這個肅頤惝仗著身體不好,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再不然就是遲到,搞得南宮湛很是頭疼。
之所以沒有辭了他,也是因為縱觀整個昭南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更有能力的仵作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型有些瘦弱的年輕男子匆匆走進來。
楚音抬頭看去,竟是從未見過的人。
“來了來了,王爺恕罪,下官昨夜研讀醫書至深夜,才會導致今早起晚了。”
肅頤惝雖然面露愧色,但態度不甚端正。
“研讀醫書?當真不是飲酒到深夜?”南宮湛的眼神,仿佛要看穿對面男人的靈魂。
“這……王爺,看破不說破。”肅頤惝訕訕笑著,壓低聲音道。
楚音對此人有些反感,覺得他很不敬業。
如果她是南宮湛,恐怕一腳就把他踢出去了。
“趕緊看看。”南宮湛沒追究,站在一旁看著。
肅頤惝連忙走到牆邊的櫃子旁,從裡面拿出了一系列檢查屍體的工具。
在楚音看來是簡陋了些,但還算專業。
肅頤惝檢查屍體時,楚音不由得靠近幾步。
肅頤惝時不時地扭頭看她幾眼,眸中滿是不解。
“這邊也看看。”楚音終於上手指揮了。
肅頤惝有些不情願,但什麽都沒說,還是照做了。
緊接著楚音又使喚他檢查其他地方,他倏地放下工具,有些不悅道:
“王妃請退後,不要打擾我做事。”
好生硬的態度,楚音愣在了原地。
見南宮湛不動聲色,楚音明白自己行為卻有不妥,隻好乖乖退到了一邊。
南宮湛順手將她攬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幫她驅寒。
“咳咳,我沒事。”楚音難忍咳嗽。
“別動。”男人聲音低沉而有力。
按順序檢查到衣袖,肅頤惝神色有異,放慢了動作。
在楚音和南宮湛的注視下,他從屍體袖中取出了一小塊布料。
這塊布料顯然不屬於雲衫的衣裳,邊緣呈撕裂狀,極有可能來自凶手。
楚音和南宮湛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隨即南宮湛和肅頤惝交換了眼神。
“你,過來。”南宮湛對身後的侍衛說。
“是!”侍衛連忙走過來,肅頤惝失意他走到牆邊的火把下,借光將布料比在他衣袖旁。
楚音上前一看,立即發現那布料的材質和花紋跟侍衛的衣服一模一樣。
“凶手是個侍衛?”她驚訝道,然後回頭看南宮湛,發現男人神色越發陰沉。
肅頤惝檢查完屍體後給出了結論。
雲衫確實是被人掐著脖子窒息而亡,上身有多處輕微外傷,應該是掙扎所致。
死亡時間是在昨夜醜時左右。
楚音和南宮湛離開地窖後,前去調查案件的沈清淵和冷晉也回來了。
他們一個調查了案發現場,一個調查了雲衫的人際關系。
沈清淵從案發現場帶回一些布料碎屑,與肅頤惝發現的布料材質一樣。
而冷晉也查到了線索,雲衫生前與護國大將軍袁忠天府上的一名侍衛往來密切。
這名侍衛叫張征,與雲衫的關系似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速速把此人帶來!”南宮湛下令。
沒多久,冷晉就把人押了過來。
他一出現,楚音和南宮湛就看到了他衣袖上的破洞。
這……也太明顯了!
楚音和南宮湛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把他押入審訊室。”
“是,王爺!”
全程,張征都面如死灰,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到了審訊室,也是沈清淵問一句他答一句。
起先他說的還都是實話,但當沈清淵問到他是不是凶手時。
他毫不猶豫道:“是,是我殺了翠兒。”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系統紅燈亮起,與此同時南宮湛也向楚音投來目光。
楚音淡定的搖搖頭,南宮湛心裡有了數。
張征撒謊!
“張侍衛,看著本王!”南宮湛冷冷開口。
張征這才緩緩抬頭,在對上南宮湛的視線後,不由得脊背發怔,心裡生出些許恐懼。
傳聞中人見人怕的五皇子,果然有著讓人懼怕的氣勢。
“你為何說謊?”南宮湛一字一句道。
張征眼中閃過慌張,隨即硬著頭皮說:“小人沒有說謊,確實是小人殺了翠兒,求王爺責罰!”
楚音腦中系統紅燈頻頻亮起,她無奈地搖了搖了頭,忍不住開腔:
“別再說謊了,凶手根本不是你。”
張征面色越發蒼白,乾脆垂著眸子不吭氣了。
沈清淵繼續審問:“你說是你殺了雲衫,動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