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瑤聳了聳肩,一臉無能為力的樣子。
容祁不禁勾唇輕笑,眼神滿是笑意:“很難嗎?世上還能有你辦不到的事?”
“是啊!我又不是萬能的。”
“可我是萬能的,瑤瑤辦不到的事,未夫肯定辦的到。”
“嗯哼?那你趕緊去試試。”
兩人就站在不遠處說話,小乞丐把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心下不屑的想:“拐賣人也不知道避著點。”
容祁拉住蘇慕瑤的手,兩人並肩從小乞丐身側走過,容祁輕輕甩袖,一道橙紅色的光就直擊小乞丐腦門。
小乞丐當場就暈了,倒在地上。
蘇慕瑤撇了撇嘴道:“你怎麽能動手?”
“能動手就動手廢那麽多話做什麽?我抹掉了他的記憶。”
“牛啊~你可真行。”
蘇慕瑤和容祁買了幾個丫鬟和小廝,同這幾個丫鬟和小廝事先對了詞。
然後雇傭馬車,前往江南地帶。
蘇慕瑤和容祁這次在人類界的身份是一對行商的夫妻。
小乞丐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病病殃殃的,清醒的時間很短。
這是容祁施了法術,等人醒來就說高燒不退差點燒壞腦子的說辭。
蘇慕瑤和容祁到了江南後,買了一套大宅子。
他們住在曹幼寧投身的曹家對門。
這一世曹幼寧是曹家最小的閨女,她爹是地方官,娘是名門閨秀的庶女,夫妻感情很好,育有三子一女。
所以曹幼寧是曹家唯一的女孩子,備受爹娘,三個兄長寵愛。
而這一世蕭南嶼就比較慘了,為了再續前緣,蕭南嶼出生就被爹娘拋棄,然後被一個瞎眼婆婆領養,瞎眼婆婆老了就一身的毛病,生活所迫上街乞討。為了給瞎眼婆婆下葬,入宮做了太監。
容祁跟蘇慕瑤說這些的時候,蘇慕瑤挺唏噓的。
反正就是大宦官跟對食娘娘的強製愛。
不過容祁和蘇慕瑤下界來幫蕭南嶼,自然是沒有這麽彎彎繞繞。
蘇慕瑤準備給蕭南嶼鋪了一條光明大道。
又過了幾日,蘇慕瑤已經把宅子裡裡外外都安頓好了。
容祁也盤了幾間鋪子詢問蘇慕瑤做什麽生意。
這一次蘇慕瑤準備開個大雜燴飯館,因為她交易所的存貨不多了。
小乞丐醒的時候,蘇慕瑤正拿著帕子輕輕擦淚。
容祁一臉心疼的握住蘇慕瑤的肩頭,寬慰著:“好了,別哭了。小嶼會沒事的。”
小乞丐腦子空蕩蕩的,一點記憶也沒有。
他呆愣愣的看著坐在床邊上的美婦和年輕男子。
蘇慕瑤見小乞丐醒,欣喜的說:“我的兒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可嚇死娘了。”
小乞丐抿著唇,警惕的看著美婦。
容祁真的覺得自家小娘子非常能演,妥妥的一個戲精。
他咳咳兩聲,叫了小廝道:“快請個大夫過來,少爺醒了。”
很快大夫就來了,然後給小乞丐把脈,片刻後道:“老爺,夫人,小少爺退了熱,沒事了。”
蘇慕瑤用帕子擦了擦淚,看著小乞丐道:“兒啊~你可還有不舒服的?你跟為娘說。我可憐的孩子,都是為娘的錯,為娘不該大意,不該讓你受了涼,得了病。嗚嗚嗚……”
容祁立即接話:“這怎麽能怪你呢?都是我的錯,一心想逃離家,應要來江南做生意,這一路顛簸,小嶼才受了涼。”
“別說了,我這個做娘的若是細心些,怎麽會讓小嶼生了病。”
蘇慕瑤和容祁情真意切,把小乞丐說懵了。
小乞丐有些不相信自己有美貌娘親和帥氣爹爹。
“小嶼?你……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別光看著爹娘不說話。”
小乞丐抿了抿唇,結巴的說:“我,我……不記得了。你,你們是……”
蘇慕瑤故作錯愕的啊了一聲,然後急急的對大夫說:“大夫快給我兒瞧瞧,他這是怎麽了?”
大夫上了年紀了,摸了兩把胡須開始給小乞丐把脈。
須臾之後,大夫搖頭道:“啊呀呀,嘖嘖~可憐見的。這八成是燒壞了腦子,失去了記憶。”
蘇慕瑤聽了後,哭的更傷心了,眼淚嘩啦啦的掉。
“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子,嗚嗚嗚……”
蘇慕瑤嘴裡這麽說,心裡卻在想:哎呀媽啊~辣椒尖真辣眼睛。
容祁在一旁寬慰:“別哭了,我的寶~人沒事就是幸中之中。”
小乞丐看美婦哭的那麽傷心,漸漸心安了。
若不是親娘怎能哭的那麽傷心呢?
於是他怯怯的說:“娘親,莫哭。”
蘇慕瑤抬起眼看著小乞丐,哽咽著聲道:“你爹說的對,人沒事就好。你嚇死爹娘了,我和你爹就只有你個孩子,以後可要緊著自己,不能讓自己生病知道嗎?”
小乞丐微微頷首,這會覺得這美婦長得可真好看。
這麽好看的女子竟是他的親娘。
他看向容祁心想:這爹也好俊,好好看。
蘇慕瑤看向容祁道:“讓丫頭弄些吃的來,你去送送大夫。”
容祁點了點頭,然後送大夫出府。
小乞丐等容祁走了才弱弱的詢問:“娘,我叫什麽名字?”
“你爹姓容,單名一個祁字。你娘我姓蘇,名叫慕瑤。你叫容蕭嶼。我們原本是住在京都的,因你爹不受家中父親喜愛,便分出來下江南行商。你娘我讀書不多,家裡曾是農戶。不過後來發了家,你兩個舅舅挺厲害,一個做了文臣,一個封了侯。”
“……”
“你娘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會做生意。這次來了江南,我準備開個小飯館,買些我在京都城做的吃食生意。”
“那我爹呢?會做生意嗎?”
“你爹他……他做生意並不出彩,因為會謀個別的差事。”
容蕭嶼把蘇慕瑤說暗暗記下了,然後沉思了下道:“那爹可有什麽小妾?”
“沒有,你爹志不在此處。”
容祁回來的時候丫鬟正送來飯,他端著進去。
容祁到了床榻前,對蘇慕瑤道:“你也累了好幾日了,為了小嶼都沒怎麽合眼,回去睡吧!我替你照看著。”
蘇慕瑤擔憂的看著容蕭嶼,然後看著容祁道:“這……我不太放心。”
“能有什麽事?這不我在嗎?”
容蕭嶼見蘇慕瑤真的放心不下他,懂事的他立馬道:“娘,你就回去吧!我沒事了,我能照看好自己。”
“那,那好吧!”
蘇慕瑤依依不舍,嘴碎的囑咐了幾句。
等人一走,容祁把肉粥遞給了容蕭嶼:“吃吧!肯定餓了吧?喝粥養胃,你有一段時間不進食了。”
容蕭嶼還是挺怕容祁的,因為容祁說話過於平淡,沒有任何起伏。
他眼神都是薄涼的,不帶任何感情。
他都懷疑這是不是他的親爹。
容祁坐在一旁看著容蕭嶼,心情也挺複雜的。
他守了蕭家七百年,七百年來唯一跟蕭家人接觸密切的就是蕭南嶼。
人啊~就是個奇怪的東西。
相處久了就會有感情。
他對蕭南嶼是有兄弟感情的,他死的時候他還挺難過的,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人總是要死的,死了才能投胎轉世繼續人生。
容祁見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淡淡道:“別那麽緊張,我不是外人。我是你……”
容祁卡殼了,他是真的說不出我是你爹。
畢竟曾經稱兄道弟的,他可沒瑤瑤那麽愛演戲。
“爹,你看起來……不太想親近我的樣子。”
“嗯?沒有的事。”
“那爹為什麽離嶼兒這麽遠。”
“我怕你把病氣過給我,我又過給你娘。這樣不好!瑤瑤不能生病。”
“!!!”
容蕭嶼成了容府的大少爺,但是他並不開心。
因為他的娘親對他特別的熱絡,他爹對他特別的冷淡。
這一日蘇慕瑤對容蕭嶼說道:“你病好了,是該找個學堂上課去了。你爹已經給你找了學堂,明日你就帶著你的書童上學堂。”
蘇慕瑤開了一個小飯店,來吃的人雖不是人山人海但也是忙的沒有半死空閑。
她還雇傭了兩個小二和跑堂。
她跟容蕭嶼說這個事的時候,她正在撥算盤。
容蕭嶼聽了欣喜的說:“娘親,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府了是嗎?”
“沒有人限制你不出府啊?是我忙糊塗了,你一直在府上沒出去過,怕是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麽樣子的吧?”
“是,兒子不敢跟娘親提,怕娘親不同意。”
蘇慕瑤覺得容蕭嶼挺乖的,完全沒有繼承蕭南嶼原來的脾性。
她合上帳本,起身伸了伸懶腰道:“那娘親今日就帶你出府去瞧瞧。”
“爹爹去嗎?我想爹爹同我們一起去。”
“可以啊!我同他說說。”
蘇慕瑤拉著容蕭嶼去找容祁,容祁正在忙著做木匠活。
容蕭嶼一直不知道容祁在忙什麽,反正挺忙很少見到人影。
娘親說爹不喜歡做生意,志不在此。
他以為自家爹是個讀書人,畢竟他穿的很乾淨,氣質也跟讀書人相仿。
可當他看到容祁正在鋸木頭,拿肩頭上的帕子擦汗時,他有了不確定性。
“娘,爹這是在幹什麽?”
“他開了個家具鋪子,正在給人打嫁妝。”
容蕭嶼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自家爹是個木匠師傅。
木匠這一行競爭得多大啊!
手藝人長得的那麽帥。
容祁見蘇慕瑤帶著容蕭嶼來找他,放下手裡的工具,把打了結的袍子解開,整了整走向蘇慕瑤。
“你今日怎麽得了閑?”
“小嶼悶在府上很久了,很想出去瞧瞧看看。你這做爹的整日在府上,也不知道小嶼出去走走。”
容祁一看到容蕭嶼就頭疼,一口一個爹喊的他挺尷尬的。
他淡淡道:“那行吧!我們去走走看看。”
三人就出了府,沒有做馬車而是步行的。
蘇慕瑤和容祁暫時定居在南縣,這是個小縣,但是這裡的人淳樸好客。
蘇慕瑤在附近開了鋪子,周邊開鋪子的都認識她。
賣綢緞的老板娘瞧見了蘇慕瑤,探出頭吆喝:“蘇小娘子,來啊!來我鋪子坐坐。”
蘇慕瑤開的飯店,偶爾附近的人會上她店裡吃飯。
一來二去都熟了,蘇慕瑤就進去了。
老板娘是個寡婦,姓李。
李氏打量蘇慕瑤身後的容祁和十歲的容蕭嶼,嘖嘖出了聲。
她偷咪咪的對蘇慕瑤道:“你行啊~夠會玩的。這找的男人可真不錯。年輕帥小夥,年幼小弟弟……”
蘇慕瑤挺尷尬的,立即結束:“李姐,你別打趣我了。那是我相公容祁和十歲兒子小嶼。”
李氏聽了錯愕不已,不敢相信道:“你真的成親了啊?這麽大的兒子?你可別誆騙我啊!這怎麽可能啊!你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
蘇慕瑤得了話,啊呦了一聲,羞澀的撫摸臉道:“你這話說的……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是看起來年輕,其實都三十好幾了。”
不止三十好幾了,都百來歲了。
她都是老怪物了。
李氏聽了哎呦了一聲,賤兮兮的問:“那你這個相公歲數小吧?是不是比你小啊?”
“這個……對,比我小十來歲。”
容祁是能聽到兩人對話的,聽到蘇慕瑤說他小,還小了十來歲,挺無奈的。
行吧!
他是被富婆包養的軟飯男。
容蕭嶼也是能隱隱約約聽到的,他詫異的看向容祁。
容祁低頭看他皺眉問:“看我做什麽?”
“爹你比娘親小那麽多嗎?”
“是了,小很多。”
“那你是因為你娶了比自己大的娘子才被家族所不喜趕出來的嗎?”
容祁硬著頭皮的點了頭。
“那爹你是二十來歲嗎?”
“是吧!”
“二十幾?”
“二十一。”
這話落下容蕭嶼沉默了,沒在詢問容祁。
蘇慕瑤在這李氏鋪子裡買了兩匹綢緞,她一路上都在誇料子。
“這料子真的不錯啊!可以給小嶼做兩身衣裳。”
“你怎麽就給小嶼買?你該給自己買。”
蘇慕瑤聽了容祁的話,哎呦了一聲道:“哪個娘不愛自己的娃?做娘的都不得緊著自己孩子。”
容蕭嶼聽了這話,心裡開心但馬上就很憂鬱。
他怯怯的說:“孩兒衣服夠穿了,娘親給爹爹做衣裳吧!爹爹也很辛苦。”
蘇慕瑤不以為然道:“他不需要,你需要。娘就想給你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