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把她拉回來,“小九,你別怕。我是你的丈夫,不會害你。”
她驚訝地看著他:“丈夫?我們兩個是夫妻?”
“嗯,這是彬兒,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本來是要出去玩一陣子,誰知路上遇上了土匪,你還不小心撞到了腦袋,什麽都忘記了。”
喬九懷疑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
她看著他一身灰,身上不少地方還有傷,或許是與土匪搏鬥所致,覺得有幾分可信。
“好吧,我相信你。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我們要回家嗎?”
江斂道:“我們不回家,我們到別處重新尋個住處。”
“為什麽啊?”
“家裡人如果知道你失憶,一定會很擔心,等你調養好了,恢復記憶了,我們再回去。”
喬九想了想,讚同地點了點頭:“哦,那我們去哪兒找住處啊?”
“你不用擔心,能找到的,我們現在這兒睡一晚,明天一早就出發。”
喬九心中莫名多了幾分安全感,彬兒還在哭,江斂把孩子抱給她:“你哄一哄彬兒。”
“我不會啊。”喬九無措地說,“就算我會我也不記得了,你不是孩子的父親嗎?你怎麽不哄。”
江斂默了默,“你試試吧,平時哄孩子這種事,都是你做的。”
喬九有點嫌棄地把孩子抱在懷裡,彬兒伸出小手去抓她的臉,那一刻他突然不哭了,反而咯咯笑起來。
喬九發現這個小孩子很可愛,心生愉悅,和他玩鬧起來,轉頭問江斂:“他真的是從我肚子裡跑出來的嗎?這麽可愛。”
江斂失笑,微微頷首:“嗯。”
“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江斂。你平時都喚我阿斂。”
喬九點點頭,“哦。阿斂。那我叫什麽名字?”
“你叫喬九。”
江斂從樹上折下一段樹枝,在地上寫下喬九,江斂,江彬三個名字。
可是她對這些毫無印象,不禁有些懊惱:“我還能夠恢復記憶嗎?”
“能的,相信我,我會讓你恢復記憶。”
江斂願她能好好的,又不太願意讓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他們在竹林裡睡了一晚,第二天啟程離開。
喬九也不知道這個夫君會帶他去哪兒,但是她很信任他,抱著孩子寸步不離地跟著。
江斂帶她穿過一片幽深的棗樹林,喬九餓得饑腸轆轆,順手摘了些棗子。
棗樹林的盡頭是一個村莊,這裡仿佛是桃花源一樣,安安靜靜與世無爭。
他們走進去,一個老翁迎上來,對江斂行禮:“殿……”
話還沒說完,江斂緊緊握住他的手腕,暗示著他什麽,老翁看了一眼旁邊的姑娘,改了口:“阿斂,你來了。”
江斂點頭道:“我們來這裡住幾天,這是我的妻小。”
老翁望著喬九客氣地笑:“這麽久沒見,阿斂都成家了啊,還有孩子了……快進來吧,鄉親們這些年也沒少念著你……”
老翁在前引路,一家三口在後面跟著,喬九向江斂投去一個詫異的目光。
江斂道:“這裡以前是我老家。”
“哦。”
這裡名叫啟陽村,剛才的老翁正是啟陽村的村長。他熱心的讓人幫江斂收拾了一下以前的老房子,倒是看起來並不破舊,似乎常有人來修葺。
喬九和江斂住了進去,喬九很喜歡這裡,啟陽村的村民都很熱心,對她和彬兒也很好。
江斂會時常給她將以前的事,說他們以前住在都城,經營者一家美容館,日子過的很自在,後來發生了點意外,美容館被燒了。
江斂會給喬九無微不至的關懷,喬九在啟陽村人生地不熟的,不自覺會依賴江斂,她漸漸習慣了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更是她孩子的父親。
可是她發現有一點很奇怪,他們已經來這兒快有兩個月了,但這兩個月期間,江斂一直和她分房睡。
如果不是無意間聽到一些婦女湊在一起講這些事情,她還沒有意識到夫妻應該同床共枕呢。
於是她晚上去了江斂房中,和他閑聊。
天色已經很晚,江斂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說道:“你不困嗎?快回去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
喬九裝傻道:“回去?回哪兒?”
“回你自己房間。”
喬九非但沒走,反而湊過去坐到他床上:“可我們是夫妻啊,難道不應該一起睡麽?”
江斂面色一僵,很不自然地說:“還是別了吧,彬兒還需要你照顧,你不在他會哭的。”
喬九搖搖頭:“不會的,我已經把他交給村長夫人了,他說會替我們照顧。”
“……”
喬九見他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樣,又道:“你是不是騙我的?我們到底是夫妻嗎?”
江斂一滯,道:“當然是,不過……路過我這段時間不太舒服,還不能同房……你……”
喬九不開心的撅撅嘴:“怎麽感覺你像是在找借口……”
江斂忙說,“好了,我真的困了。你快回去睡覺吧,你不是一直說彬兒經常半夜哭嗎?今天你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喬九狐疑地看了他半天,最終劇情不遠地回了自己房間。
她回去後越想越不甘心。
第二天,江斂一醒來,村裡的大夫就走上前,“阿斂,聽說你身體最近不好?是這樣嗎?需要我給你看看嘛?”
江斂一臉茫然:“什麽身體不好?我何時身體不好了?”
大夫環顧四周,壓下聲音對江斂道:“您的夫人說您身體有問題,不能夠同房。”
“……”江斂一連咳嗽了好幾聲,“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你不用給我檢查,我自己知道,你回去吧。”
大夫走以後,喬九進來,問道:“怎麽樣?大夫怎麽說的?”
江斂一怔,忙道:“嗯……大夫說,修養幾日就好。”
“幾日?幾日是多久?”
江斂臉色沉了沉,“大概……十天半個月吧……”編的多了他自己都不信。
喬九不滿地嘟囔了一聲:“這麽久。”
她沒有逗留,一會兒就回去照看彬兒了,江斂苦笑了一下。
門外忽然有人在叫江斂:“阿斂!外面有人找你!”
江斂出門,來的人是他的侍衛叢行,
“你怎麽來了?”江斂不悅地問。
叢行面色凝重,“殿下,朝中發生大事了。”
*
“你要走?你去哪兒啊?”
喬九還沒有盼來這十天半個月過去,就先等來了江斂要離開啟陽村的消息。
江斂溫柔地捧著她的臉:“現在家裡有了急事,我必須得回去一趟,你和彬兒乖乖呆在這兒,等我回來,好嗎?”
“什麽急事啊?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江斂道,“我不是說了嗎?你現在失憶,回去會讓他們更憂心,你乖乖呆在這兒養傷,我很快就會回來。”
喬九不開心道:“很快是多快?”
“一個月左右。”
她歎了口氣,“好吧,快去快回。”
當天江斂就走了,看樣子真的很急。
不過喬九一點兒急不出來,畢竟她連自己以前的家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不過就算江斂不在,村裡的人也還是一如既往對她和彬兒很好,隔壁李大嬸送來了雞蛋,囑咐喬九多補一補,說不定有利於恢復記憶。
日子過得很順,直到有一天,村子裡丟了一個小孩兒,正是李大嬸的兒子。
他和一群小夥伴出村去玩,突然來了一群土匪,把李大嬸的兒子小凳子搶走了,其他小孩兒都僥幸逃脫,回來給大人報信。
李大嬸急的團團轉,村長,鄰裡相親們都安慰她,讓她不要著急,這土匪綁架小孩無非就是想要錢罷了,過幾天應該就送上信,讓他們給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個小土匪傳來口信,只不過他們要的不是錢,而是喬九。
“我?”喬九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要我做什麽?你們大當家怎麽會認識我啊?”
哦對,她想起來了,她失憶就是土匪害的!莫非是因為土匪那天沒有達到想要達成的目的,所以又想把她抓回去?
“沒關系,我去換小凳子。”喬九想了很久,終於做出這個決定。
可是村長不同意,他說什麽也不允許喬九用自己去換小凳子,就連李大嬸也不允許。
喬九說:“我覺得他們綁架小凳子就是想讓我去換,是我連累了小凳子,就讓我去吧。”
村長堅決不同意,並且怕喬九會偷偷去,把她關了起來。
這是令喬九完全沒有想到的,不讓去就不讓去,有必要關起來嗎?
門外,村長身邊一個小廝也不明白起來:“既然喬姑娘願意去,就讓她去唄。喬姑娘去了不一定會怎麽樣,可如果她不去換,小凳子就必死無疑了啊!”
村長呵斥他:“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九皇子妃!”
小廝一聽,連忙噤聲。
被關起來的喬九想了很多方法,逃出去的方法,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換小凳子。他就一定會死,所以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半夜她借著上茅房的由頭,讓守門的人打開了門,喬九心一狠,把人打暈,順利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