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若是此事捅到皇上面前,性質就更嚴重了。
“本王也試圖詢問,但是他們什麽都不說。”
“那他們為何連夜告狀,為何不等到明日一早直接去敲鳴冤鼓。豈不是直截了當?”唐詩洛不解。
“那家人說之所以連夜報官,是擔心太子府的人對他們不利,他們來衙門是為了保命。”慕景逸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話語裡還帶了幾分怒意。唐詩洛見狀,有些心疼的拍拍他的肩膀,“折騰了半晚上,你肯定累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好。”
第二天早朝,幾乎全是彈劾太子的奏折,皇上還沒來得及看,宮外的登聞鼓就響了。
“何人在敲鼓?”
劉公公進來稟告,“是姓高的一家人,說是太子的侍從害死了她的女兒,他們是來告禦狀的。”
話音一落,滿朝嘩然。太子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直顫。“父皇,此事兒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夠了,你府裡的侍從,你不嚴加管教就罷了。如今出了事情,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了事?”皇上氣的腦仁疼,他就不明白,如此蠢笨的東西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來人,將那家人帶上來。”如今,此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容不得他袒護與遮掩,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審問。
很快,高家夫妻就被帶到了大殿。高家夫妻第一次上金鑾殿,嚇得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口裡一直喊著要替女兒鳴冤,無助與委屈讓人動容。
“皇上,太子放縱下人,做出此等殘忍之事,必須嚴懲。”
“皇上,調戲良家婦女就罷了,這惱羞成怒之下還理直氣壯的殺人。這還只是一個奴仆。若非沒有誰給他們撐腰,他們如何這般囂張?”
有人含沙射影,太子也並非無辜。眾人聞言讚同的點頭,“皇上,下官也認為應該嚴懲……”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恨得立刻廢了太子的位置,在將人殺了才痛快。皇上的臉色十分難看。丞相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七皇子強忍著得意故作關心的走上前。
“父皇,皇兄肯定是無心的。皇兄整日繁忙,對下人疏於管教也在所難免,不如罰皇兄些俸祿,再讓他好好反省?”
二皇子等人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見七皇子這會開口,思量之後,上前附和,“父皇,皇兄只是治家不嚴,並非殺人放火。眼下,只要嚴懲惡奴,之後再處罰皇兄也不遲。”
慕景逸見有人終於說道重點了,附和的說道,“皇上,臣弟以為,當務之急,應該先懲治惡奴。”
景王一出手,景王一派的人紛紛附和。很快朝堂之上就出現了兩股勢力。皇上雖然生氣,卻並非想廢了太子。最後折中,懲治了惡奴,將太子關禁閉。自那天之後皇上鮮少提起太子,若是有人提起,皇上還會大發雷霆,漸漸的朝臣發現太子貌似失寵了。
七皇子得知此事,開心不已,“之前的辛苦,算是沒有白費。”
丞相卻沒有多開心,“皇上遲遲不肯動太子,可見,皇上對太子情分斐然。這一次,我們費了那麽多心思,才讓太子被關了禁閉。之後,太子一定會有所防備,咱們想要盡快下手,怕是不可能了。”
七皇子一聽,急了,“那咱們現在只能乾等著,什麽都不做嗎?”七皇子想要太子之位,十分迫切,甚至一絲一毫都不想等了。原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他離那個位置更近了,甚至不用多久,就能心想事成。可是眼下,丞相竟然告訴她,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想象。其實,他想要的,離他還有十萬八千裡。
這種差距,他如何能接受?
七皇子鬱悶時,太子也沒好到哪裡去。自從被禁足,太子就整日喝酒度日。一改往日的溫和形象,這幾日幾乎就沒有清醒的時候,管事公公看不下去,親自去了景王府,求慕景逸過來勸勸。
“我陪你一塊去吧。”唐詩洛想看看,這個草包太子到底長什麽樣。到底是個什麽性子的人。若是只是蠢的話,勉強可以接受,若是又蠢又沒良心,她可沒有閑工夫瞎浪費時間。
慕景逸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是去一趟太子府,自然沒什麽不能答應的。
“好,一塊去吧。”
路上,慕景逸詢問太子的情況。管事公公欲言又止。
“公公隻管說便是,你既然尋本王,便是信得過本王。太子的情況,即便你現在不說,等下本王看見了,也會知曉的。你若是真的想幫你家主子,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公公知道慕景逸說的是實話,思量再三後開口,“太子殿下自從那日出宮,便整日喝酒度日,整個人醉醺醺的,不管老奴怎麽勸,就是不肯聽。老奴擔心他這麽下去,身體受不了。今日請王爺,是老奴一人所為,與太子無關,若是等下太子說了什麽不中聽的,還請王爺見諒。”
“你倒是個忠心的,你放心吧,本王不會與她計較的。”慕景逸拉過唐詩洛的手,見她手涼如冰,擔心不已,“怎麽這麽涼,可是穿的太少?”
“最近天氣冷了不少,我又畏寒,手腳冰涼實屬正常,王爺不必大驚小怪。”
“這怎麽能是大驚小怪,本王是擔心你。”慕景逸拿過暖爐,“來,你抱著它,會舒服一些。”
一刻鍾後,馬車來到太子府門外。慕景逸下車後,親自扶她下車,公公站在一旁,忍不住說道,“王爺與王妃感情真是讓人羨慕。”
“你家太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說起來太子府確實該辦喜事了。”
後花園內,太子坐在涼亭中,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筆。對著枯榮的花草詩興大發。但是仔細聽,話語裡皆是苦澀不得志,幽怨得仿佛一個婦人,喋喋不休,說著她的不滿與遭遇。唐詩洛還是極少見到這般情形,沒忍住笑出聲。
“什麽人?”太子不滿轉身,在看清楚來人顫顫巍巍放下酒壺,“皇叔……”行禮時,晃晃悠悠,若不是丫鬟扶住,怕是都要倒下了。
“怎麽喝成這個樣子?”慕景逸皺著眉頭走上前,“秧兒,以前本王是怎麽與你說的,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今日你才經歷這點波折,就如此頹廢,日後如何撐起天偃?”
“皇叔,我就是一個廢物,我什麽都不會,什麽也不行,我不配當太子。我若是做了君王,天偃國的百姓就遭殃了,皇叔……”太子放下筆墨,苦笑著拉過慕景逸的手,“皇叔,我心裡苦悶,密探來報說那日的事情並非巧合,而是有人算計……”
“皇叔,他們為什麽要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