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的話音剛落,一直跟隨年氏身旁的兩個丫鬟就走上前來,隨時待命的樣子。
“夫人,有何吩咐?”兩個丫鬟異口同聲的說道。
“把這個忤逆長輩的不孝之徒給我綁起來,今天我要實行家法,好好的管教管教一下這個臭丫頭!”年氏惡狠狠的看著孟櫻珠。
她的這句話像是在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恨不得一口將孟櫻珠咬碎一般。
“年夫人不要啊?櫻珠只是一時糊塗,您就原諒她這次吧!”劉氏聽到了年氏要用家法懲罰孟櫻珠,頓時傻眼了。
將軍府的家法一直都很嚴格,甚至比其他名門貴族家中的家法都要狠許多。
這可能與孟家世代從軍的有關吧!
特別是出現忤逆不孝之徒,還有不忠不義之孫的時候,相應的家法恨不得都能拔掉觸犯家規之人一層皮!
“劉氏,你就不要替這個不孝之女求情了,我今天是不會原諒她的,必須給她點教訓不可!”年氏斬釘截鐵,沒有任何饒恕之意。
劉氏熱淚盈眶,不停的搖著頭,說著:“不要!不要!”
孟櫻珠看著劉氏的樣子,十分心疼,又很氣憤。
什麽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她此刻是體會的淋漓盡致。
“娘,不要求她,就算她打死我,我也不會屈服的,我們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麽就可以誣陷我們!”孟櫻珠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
“母親!母親!求您!求您救救櫻珠吧!她可是你的孫兒啊!您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去送死啊!”劉氏逼於無奈,一邊哭泣,一路跪著爬向老夫人的方向。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
她一直不停的轉著手裡的一串檀香木手串,她本來是想幫著劉氏說幾句話的,但見孟櫻珠確實是很不像話,不管怎麽樣,也不能說出那麽粗魯的話來。
她是最看重女子的教養問題的!
這關乎女子未來可以尋找一個什麽樣的婆家,更重要的是,女子嫁到婆家之後,一切的言行舉止可都是代表著將軍府。
若是有什麽不善之舉讓外人知道了,那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將軍府以後還有何顏面在高管貴族之中立足呢!
“劉氏,櫻珠確實被你教壞了,兒媳對她有所管教也是應該的!”老夫人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年氏見老夫人發話了,這才放下自己的怒氣,變成十分乖順的樣子,面向老夫人。
劉氏則是繼續跪坐在中間的地面上,一邊哭泣,一邊哀求,“母親,這些都是媳婦不對!還請母親責罰我便是,櫻珠可承受不住那家法的重刑啊!”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當初可是我幫你嫁給尚兒的,如果沒有我允許,你怎麽可能嫁入孟家來呢!”老夫人將以前的事情說了出來。
“都是媳婦不對!都是媳婦的錯!”這個時候,劉氏除了認錯,也別無他法了。
年氏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心裡卻在想,活該!誰讓你非要讓這個賤人嫁進來跟我爭寵了!這些都是你自討苦吃!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今天的事情夠煩的了,你還這裡哭哭啼啼的,擾人清境!”老夫人眉頭緊鎖,一臉嫌棄的樣子看著劉氏。
劉氏聞言,不敢再發出任何的抽泣聲,要是再將老夫人惹怒了,那她們母女在將軍府,可就真的沒有任何地位了。
孟櫻珠沒有想到平日裡公正的老夫人,也相信了眼前的一切。
她對老夫人充滿了不滿,但她還不至於跟老夫人頂撞,她只是走上前,將劉氏攙扶起來,退回原處,並安慰劉氏:“娘不要哭了!”
老夫人看了看孟櫻珠,不再繼續擺動手裡的串珠,身體微微前傾,開口說道:“櫻珠,你可知道今天的錯處?”
“祖母!如果說偷東西一事,孫兒不覺得自己錯了,孫兒與母親從來沒有拿過這些東西,不能亂認錯誤!如果說您認為孫兒對長輩無理,我確實有錯,但錯不在孫兒,事出有因,是因為他們先誣陷我母親在先,孫兒這算是自保,孫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孟櫻珠毫不畏懼的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按理說,孟櫻珠的說法沒有錯,但她卻忽略了老夫人最在意的東西,反錯上加錯,還不如不解釋呢!
老夫人聞言,更是氣憤,拿著手串的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放肆!竟然跟我也如此無理!”
年氏看著這次老夫人是真的爆發了,忍不住想笑,還好她的演技高,並沒有讓人發現任何的端倪,表面上還沒有任何破綻。
她在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偷偷的開心一下就好了!
她真的希望孟櫻珠再努力一點,一下子將這個老不死的老夫人氣死才好呢!
那樣的話,她就省了不少的力氣,到那個時候,整個將軍府就都是她的天下了,誰也不敢不聽她的命令!
這些年,她雖是當朝宰相的親姐姐,皇太后的親姐姐,更是當今皇上的親姨娘,然而在將軍府裡,她還是要處處看這個老不死的老夫人的臉色,處處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年氏已經記不清老夫人曾壞過她多少好事了,她不得不礙於面子,不敢與老夫人鬧得太不愉快。
她一直在老夫人的欺壓下,感覺都快被憋死了!
這次,老夫人是被她一直有意偏袒的劉氏和二孫女給氣著了,看她怎麽處置她們吧!
就在年氏準備好坐等看好戲的時候,外面又有人跑了進來。
“稟報老夫人,年夫人,二少奶奶她……”一個下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話說一半。
所有人聽到了亓官白桃的名字,都露出了緊張之色。
“二少奶奶她怎麽了?沒用的東西,說話還能說一半麽?說全了!”年氏立刻焦急的詢問。
那個下人好不容易喘口氣,開口說道:“二少奶娘她回來了!”
“回來了?在哪?”年氏追問道。
“小的剛看到她正在將軍府外,在側門處,此刻應該進入將軍府了!”下人如實回答。
“快去將二少奶奶帶過來!”年氏立刻下命令!
“是!”隨著下人的附和之聲,幾人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好了,這次可以知道真相了,這個二兒媳到底去了哪裡?又為什麽偷偷出府?還有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她拿的了?”年氏對著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情也變得比之前淡定了很多。
年氏看到這個現象還有些失望,這個亓官白桃怎麽會來的這麽巧,如果再晚回來一會,她就能看到老夫人責罰劉氏與孟櫻珠了。
那樣就省的她出手了,免得到時候再落人話柄,說她作為當家主母虐待妾室,欺負妾室之女了。
相比於劉氏母女,在老夫人的心中,亓官白桃還是比較重要的,因為那關乎著孟修遠的命!
雖然老夫人在等待這亓官白桃的到來期間表情很是沉穩,但卻也隱藏不住她急切的心情。
“母親不必著急,我想二兒媳一定是貪玩,不會有別的事情的!”年氏又裝好人,繼續替亓官白桃說好話。
老夫人冷言冷語的說道:“等她來了一切自然揭曉,不用你胡亂猜測!”
老夫人的話明顯沒有給年氏任何的情面。
年氏聽了很是吃癟,但誰讓老夫人是長輩呢!
她又剛當著眾人的面指責孟櫻珠忤逆長輩,這個時候她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啊!
大廳裡再次恢復了安靜,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沒有多久,外面又有一陣腳步聲傳來,而這次的腳步聲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大,聽起來人數也多了不少!
很快,腳步聲就進入了大廳之中,亓官白桃也在其中。
老夫人看到亓官白桃的穿著立刻冷下臉來,“怎麽穿成這個樣子!”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雖然老夫人說出的聲音很小,但所有人都從老夫人的表情中看出了她對亓官白桃的不滿。
“二兒媳,你這是又去哪裡玩耍了?”年氏目無表情的看著亓官白桃詢問。
亓官白桃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暴露了!
她今天只不過是去店鋪裡點個卯而已,根本沒有多久的時間,怎麽就被發現了!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之前她整天整天的不在將軍府,也沒有被人發現,今天就出門一會卻被抓個正著。
她該說點什麽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呢?
哎!
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啊!
“額……”亓官白桃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呢!
“快說!”年氏變得有些沒耐心了,繼續催促。
“兒媳只是……兒媳只是出去走走!”亓官白桃一臉無奈的說道。
“就這麽簡單?”年氏繼續追問。
“就這麽簡單!”亓官白桃給予肯定回答。
“你都去過什麽地方?”
“兒媳……兒媳就是去街市上溜達溜達而已!”
年氏上下打量了一下亓官白桃,“那你為何穿成這個樣子?又為何不通曉我們?”
“兒媳穿成這樣,完全是為了方便,畢竟我是個女兒身,怕獨自出門安全!至於為何沒有跟祖母和母親打招呼,是因為兒媳不敢!”亓官白桃也沒有什麽更好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情了,隻好順嘴瞎說了。
“既然這樣,那我問你,這些東西你可見過!”年氏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寶貝繼續問道。
亓官白桃順著年氏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點了點頭,“見過!”
因為桌子上的東西,都是老夫人與年氏房裡的東西,她之前也是見過的。
“你可曾拿過?”年氏繼續詢問。
“嗯?”亓官白桃沒有想到年氏會這麽問,有些愣住了,開口說道:“母親,兒媳為何要拿這些東西呢?”
“因為有人看到了你偷偷的拿走了這些東西!”年氏十分淡定的說道。
“母親,兒媳在將軍府有吃有喝,又有母親與老夫人的照拂,為何要偷東西呢?再說,就算我真的想要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的話,兒媳自然可以親自開口與你們相要啊!你們對我那麽好,自然不會對兒媳吝嗇,兒媳怎麽可能還會做出這麽低級的做法呢?”亓官白桃解釋道。
她這麽說完之後,在場的人又感覺她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說亓官白桃偷東西的話,根本說不通啊!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開口說道:“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