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白桃想了一下,既然孟修遠說讓她拿月銀,那她就拿好了。
亓官白桃的生意紅火起來,她現在已經有了一些存款了,別說十兩,就是一百兩她也是可以拿出來的。
但孟修遠告訴她的就是月例的銀子,那她就拿出這兩個月的十兩銀子好了。
亓官白桃拿出了可憐巴巴的十兩月銀回到孟修遠身旁,孟修遠用手指了指,示意亓官白桃將銀兩放在桌子上。
亓官白桃就聽話的將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就麻煩這位師傅給好好的做上幾套得體的衣服給我家娘子了!”孟修遠十分客氣的說道。
裁縫雖然常年負責給將軍府的貴人們做衣裳,但他也是要養家糊口的,看著桌子上的十兩銀子,裁縫有些為難。
“這……”
孟修遠看出了裁縫的不情願,就開口詢問,“怎麽,你娘子的身份不配你給做衣裳麽?”孟修遠立刻冷下臉詢問道。
“不是!二少爺,小的怎麽可能有那個意思呢,只是這……”裁縫立刻解釋,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銀子。
“只是什麽!”孟修遠厲聲說道。
“只是要想給二少奶奶用些上好的料子做衣裳的話,這些銀子不夠啊!”
“不夠麽?”
“是啊,二少爺!如果做件普通的衣服還是可以的!”
“放肆,我娘子可是將軍府的二少奶奶,怎麽可能和普通人穿的一樣!”
事情發展到這的時候,年氏似乎有些明白了孟修遠的用意。
“修遠何必生氣呢,兒媳在外面也有自己的鋪子,應該很是賺錢的,我想讓她拿些銀子來,應該是沒問題的!”年氏立刻開口解圍。
“母親這話是什麽意思?兒子有點不明白了!”孟修遠看向年氏問道。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月例的銀子不夠,可以自己再填補一些麽!如果實在不願意出的話,那母親就幫你墊上,就不要為這點銀子較勁了!”年氏勸說道。
“呵呵!”孟修遠笑了一下,“母親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先說清楚。”
孟修遠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雖然我娘子在外面有自己的鋪子,但是鋪子歸鋪子,鋪子裡賺的錢,那是她自己的,她有權利自己隨意支配,但並不是用來給將軍府填補漏洞的。”
年氏聞言,眉頭微皺,很是不解,“將軍府什麽時候用她的錢來填補了?”
“沒有是吧?好!那兒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母親!”
“修遠有什麽話盡管說!”
“我想問問將軍府各方裡的夫人每月會有多少月銀?”
“這個……”年氏遲疑了一下,“自然是20兩了,老夫人會比我們在多一些。”
“這麽說,母親對每人應該分得多少月銀是了如指掌的了?”
“這是自然!”
“娘子,你來將軍府也兩月有余,你每個月都得了多少月銀啊?”孟修遠側目看向一旁站著的亓官白桃開口詢問道。
“每個月都是五兩啊!”亓官白桃如實回答,“都在這呢,兩個月的月例,我沒有動!”
“母親,就這點月例,連做件像樣的衣服都不夠,還需要她自掏腰包將銀子補齊,難道這不是給將軍府補漏洞麽?”孟修遠追問道。
“嗯?不可能!”年氏立刻嚴肅的否認。
“母親,我沒有撒謊,我確實得了五兩!”亓官白桃再次肯定。
孟修遠見年氏的表情有些不對,猜出她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但他今天也要將這件事情追查到底。
“母親,我娘子也算是少奶奶吧,她卻還拿著丫鬟的月銀,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孟修遠質問年氏。
“修遠是說我克扣了二兒媳的銀兩麽?”年氏反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是由母親管理的!”孟修遠面無表情的回答。
“笑話,我堂堂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還會缺這點銀子,修遠把我這個母親想的也太過齷齪了吧!”年氏也很不高興的說道。
“誰都不會嫌棄銀子多的,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再說偌大的將軍府也不能用我娘子自己的銀兩,來給將軍府的錯誤填坑吧!”
“孟修遠,你這是在羞辱我!”年氏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很生氣的對這孟修遠喊道。
“母親如果沒有做過私藏兒媳婦的月銀之事,那這銀子會上哪去?難道會不翼而飛麽?”孟修遠淡定自若,繼續追問。
年氏這才反應過來,昨晚孟修遠非要讓她給亓官白桃做新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本想著用一些舊衣服來給孟修遠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他將一軍。
“行,今天我必須要為我自己證明,我沒有拿二兒媳的銀子!”年氏氣呼呼的說道。
而這個時候,董嬤嬤有些緊張的勸說道,“夫人不必這麽生氣,奴婢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二少爺也不能因為這點銀子與夫人鬧翻臉不是!”
“董嬤嬤,你也是將軍府的老人了,將軍府裡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再說我一向敬重母親,怎麽可能與她鬧不愉快呢,只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我的娘子,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嫁入將軍府,我就是她的支柱,如果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都不能維護我的娘子,那以後她在將軍府的日子該怎麽過呢!”孟修遠說出自己的想法。
當聽到這的時候,亓官白桃一直注視著孟修遠,感覺此刻的孟修遠真的好男人啊!
雄性荷爾蒙爆棚的那種!
貴門公子寵妻狂魔附體的感覺!
她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好像自己真的是孟修遠的媳婦兒一樣。
“二少爺所言極是,但您也不能誣陷我們夫人不是。如果這件事情被傳了出去,那夫人還有何顏面出門啊!”董嬤嬤繼續謹言慎行的勸說著。
董嬤嬤說的沒錯,憑借年氏這樣的身份,如果有傳言說她克扣兒媳婦兒的月例銀子,一定會被看不起,會被笑掉大牙的。
就算她是皇親國戚,也會讓人在背後說閑話,說她沒見過世面的。
而年氏恰恰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在外的名聲。
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克制自己,無論做什麽事情,她都小心謹慎,留下一個好的名聲。
孟修遠也就是利用了年氏的這一點,特意讓她難堪。
同時,也逼迫年氏,不管這件事情與年氏有沒有關,都要她給亓官白桃一個滿意的交代。
“行了,董嬤嬤你也不必再說什麽了,既然修遠想要知道這月例的事情,那咱們就把帳本拿來給他看看好了!”年氏知道,如果不讓孟修遠調查清楚,這件事情是不會結束的。
“夫人?”董嬤嬤帶著疑問的語氣叫了年氏一聲。
“還不快去!”年氏有些生氣,她在不知不覺中,被孟修遠給帶節奏了。
董嬤嬤知道自己此刻不論說什麽都不會聽進去的,她隻好乖乖的去東院,將年氏的帳本取來。
但在董嬤嬤離開的時候,亓官白桃發現董嬤嬤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
亓官白桃以為是因為年氏在孟修遠這吃了憋,董嬤嬤最為年氏的心腹,看到自己的主子不順,所以情緒上也跟著有些波動呢,也沒有多想什麽。
董嬤嬤離開後,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寧靜,在董嬤嬤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誰都沒有再說什麽,除了亓官白桃給年氏倒了一杯茶以外。
亓官白桃感覺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不是該怎麽辦好。
沒過多久,董嬤嬤就重新返了回來。
“夫人,這是帳本!”
年氏接過董嬤嬤遞過來的帳本,然後翻到了這兩個月給亓官白桃開月例的那一頁。
“修遠不是不相信麽?這個給你看看吧!”年氏又讓董嬤嬤將帳本給孟修遠拿了過去。
亓官白桃站在孟修遠身旁,也低頭跟著孟修遠看了看帳本上的記錄。
帳本上在亓官白桃名字的下面,確實寫了紋銀二十兩的字樣。
那麽問題來了,每月缺少的那十五兩銀子去哪了?
這十五兩對普通百姓來說,可是能頂幾個月的花銷了,也不算是一筆小的數目。
“母親的記錄確實如此!”孟修遠輕聲說道。
年氏冷哼一聲,很是不屑的樣子。
孟修遠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年氏乾的,但既然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而不被發現的,那一定是年氏十分信任之人。
就算這次沒有直接收拾年氏,如果能讓她損兵折將,也是很不錯的。
這也算是為了亓官白桃報之前的仇,給年氏一個警告。
“母親沒有克扣我娘子的月例,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做!”孟修遠語氣平淡的說道。
年氏也知道這其中一定是她的人在搗鬼!
雖然亓官白桃是年氏想要除掉之人,就算年氏的人欺負亓官白桃了也不算什麽。
但這個人竟然瞞著年氏,私自將那些銀兩隱藏起來,年氏就很不高興了。
這是明顯的不把她放在眼裡麽!
她最討厭那些自作聰明的下人,特別是她信任之人,竟然把她當猴耍。
如果說,私自扣押亓官白桃月例的人,將事情跟她通報一聲,她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此刻她全然不知,那個人就想這樣蒙混過關,別說孟修遠會追查到底了,就算是她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的。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現在就調查。”
隨後,年氏就將負責發放月例的管帳先生叫了過來。
正好這個時候,老夫人也來到了西院,看到這一幕之後,詢問了一下情況,也很是氣憤的等待這調查結果。
“到底怎麽回事?”年氏厲聲詢問管帳先生。
“年夫人,小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管帳先生故作淡定的說道。
“還想撒謊!如果你還不說出來具體是怎麽回事,以後你就不用在將軍府出現了!”年氏不依不饒的說道。
管帳先生看了看年氏,又看了看臉色十分難看的孟修遠,心中很是害怕。
他可不想失去這裡的工作,更加不想得罪年氏與孟修遠。
他在開口之前,又不自覺的看了一下年氏身旁的董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