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從來沒有見過亓官白桃這個樣子,被嚇的一言不敢發,只能站在那裡靜靜的等候著女主子的決斷。
亓官白桃不停的來回踱步,嘴裡也始終在念叨著什麽,如果仔細聽的話,就能清楚的分辨出來,那些都是在責罵孟修遠的話。
天瑞知道這次孟修遠闖下大禍了,也意識到了這次事情的嚴重性,等待孟修遠的不僅僅有龍一禾一個,如今又多了一個亓官白桃。
“二少奶奶,眼下不是生氣、發脾氣的時候,要想想辦法將二少爺給救出來啊!他這相當於被南平王給軟禁起來了!”天瑞低聲對著亓官白桃說道。
“我能想什麽辦法?他做了錯事,就要承受相應的後果,誰讓他酒後亂性了!”亓官白桃氣憤的說道。
“二少爺說了,他沒有做出越舉之事!”天瑞試探性的解釋道。
“算了吧,你是他的親信,自然會向著他說話了,他具體做了什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亓官白桃說話的聲音降下來一些,坐在了椅子上。
“二少奶奶……”
天瑞還想幫孟修遠說句好話,就被亓官白桃打斷了。
“你不要說了,我又能想出什麽更好的辦法呢?也只有按照南平王的意思,讓夫君將一禾郡主娶回來了。”
“二少奶奶,二少爺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二少爺跟南平王表明態度的時候,小的也在場的,小的是親耳聽到的!”天瑞解釋道。
“恐怕這件事情也由不得他了吧!”亓官白桃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一側,有些發呆的樣子,似乎表現出一絲的失望之感,只是她本身沒有發現罷了。
片刻之後,亓官白桃看向天瑞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讓我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麽更好的辦法!你也不用擔心夫君,他在南平王府裡不會有什麽問題的,相反,南平王與一禾郡主還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天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好乖乖的出去了。
房間裡就剩下亓官白桃一個人了,沒有孟修遠的陪伴,她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應了。
平日裡,孟修遠總會跟她說說話、拌拌嘴,兩人在一起很開心,可現在房間裡十分的安靜,似乎連她的呼吸聲都可以清晰的聽到,有種孤寂之感,這是她從來都沒有過的。
躺在床上,她一直沒有閉上眼睛,呆呆的看著上方,腦子裡不知不覺的就想起了之前和孟修遠在一起的場景。
孟修遠的音容笑貌總是在眼前出現。
她想要控制自己的思緒,不再總想孟修遠,但嘗試了幾次卻依舊沒有成功。
孟修遠的人雖然沒有在她身邊,但孟修遠就像是陰魂不散的樣子,一直環繞著她。
亓官白桃感覺自己很是無趣,為何要一直在想孟修遠呢?
他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在南平王府又被周到的伺候著,可能比在將軍府過的都瀟灑,特別是南平王又一心想要收他為乘龍快婿。
不管他孟修遠最後沒有有娶龍一禾郡主為妻,日後亓官白桃都是要走的人,幹嘛要去參與他的事情呢?
亓官白桃閉上雙眼,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不再想任何關於孟修遠的事情。
可是,閉上眼睛之後,她卻發現自己仍然不能平靜,依舊很是氣憤。
她越想越氣,突然坐了起來,用手拍了幾下被子,“為什麽要為那個負心人生氣?他根本不值得我去那麽做啊!”
想明白這一點後,亓官白桃就不停的在心裡催眠自己,讓自己不想關於任何孟修遠的事情。
這一夜,對亓官白桃來說,是個很特殊的夜晚,她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天瑞早早的就來等待著亓官白桃的答案,但聽司琪她們說亓官白桃還沒有起來,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她們還不知道關於孟修遠的事情,看到天瑞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之後,也感覺事情應該很棘手。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孟修遠的身影。
天瑞無意間看到了,詫異的說道:“二少爺,您回來了?”
其他人看到孟修遠之後,看著孟修遠顏色的表情,隱約間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但誰都不敢多問一句。
“二少奶奶呢?”孟修遠開口問道。
“二少奶奶還在睡覺!”秋菊回答道。
“我知道了,推我進去!”
司琪聞言,立刻來到孟修遠身後,將他推進房間裡。
他們進入房間之後,亓官白桃都沒有蘇醒,司琪想著要叫醒亓官白桃,卻被孟修遠給製止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二少奶奶說,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
“是!”司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走出房間之後,看著院子裡一直候著的幾個人,她忍不住詢問天瑞,“昨天你跟著二少爺去南平王府,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還能讓二少爺徹夜未歸呢?”
“這……”天瑞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
孟修遠既然自己回來了,就證明孟修遠應該是答應了南平王什麽條件,所以才同意他離開了的,但至於孟修遠怎麽答應的,天瑞就不知道了。
雖然不想說,但最後在秋菊、司琪、荷香與阿嬌的逼迫下,他還是將昨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四個丫鬟聽到之後,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但卻各有所思!
秋菊和司琪當然是希望亓官白桃可以和孟修遠恩愛有加的了,但荷香與阿嬌卻知道亓官白桃應該是早就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呢!
畢竟外面還有個慕卿讓亓官白桃朝思暮想呢!
雖然幾個人的想法不同,但她們都很關心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四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已經關閉的房門,猜測著各自心中所想的答案。
亓官白桃由於昨晚睡得很晚,此刻正睡得香甜,竟然都沒有感覺到有人走近她的床邊。
孟修遠從輪椅上走下來之後,坐在了床邊,看著睡姿突然規矩的亓官白桃,所有所思。
平日裡他們兩個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孟修遠總是能被亓官白桃在夢裡“偷襲”!
亓官白桃睡覺並沒有那麽老實,特別是如果做夢很刺激的話,她就會出現相應的肢體反應,弄不好哪一下,就會打在孟修遠的身上。
想想當時突然被嚇醒,還是挺驚悚的,孟修遠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笑意。
片刻之後,亓官白桃突然一個翻身,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睜開眼睛後看到眼前的孟修遠,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閉上眼睛了,嘴上忍不住輕聲說道:“孟修遠你怎麽陰魂不散呢?我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別來煩我好不好?”
孟修遠聽得真真切切,冷下臉來,輕聲說道:“你就那麽討厭我?”
亓官白桃聽到孟修遠的聲音,眉頭微蹙,“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真實呢?”
孟修遠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一直看著亓官白桃。
亓官白桃這才意識到,原來她不是在做夢,剛才那個確實是孟修遠,她立刻坐起身,“你……你怎麽回來了?”
“難道你不希望我回來麽?”孟修遠正襟危坐,不再看亓官白桃。
“不是!我怎麽會不希望你回來呢?只是,你不是被南平王給關起來了麽?我還沒有想好怎麽去救你出來呢?你怎麽就回來了?”
“你平日裡就那麽煩我,怎麽可能希望我平安回來呢?”
“你怎麽這麽說?我怎麽就不希望你平安了?”亓官白桃感覺眼前的孟修遠有些怪怪的,和平日裡判若兩人。
“你的夫君被人軟禁起來了,你竟然還能睡得這麽香?如果我不進來,你是不是會睡到日上三竿啊?”孟修遠的語氣中很是生冷,並不像是開玩笑,或者裝作不開心的樣子。
亓官白桃見孟修遠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坐下,她立刻穿上外衣,穿鞋下地,“你今天是抽什麽瘋啊!要不是為了想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半夜三更都難以入眠!”
“這麽說是我連累你了?”孟修遠帶著凶狠的目光看向亓官白桃。
亓官白桃在與孟修遠對視的時候,突然感覺周身一股寒意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孟修遠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受到什麽刺激了?”
“我是受到刺激了!我以為你昨晚就會去南平王府接我回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在家裡呆的住!太讓我失望了!看來我之前的考慮是正確的,我今天的決定也是正確的!”
亓官白桃一聽,就知道孟修遠這是因為她昨晚沒有去救他而生氣了,立刻道歉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這麽想的!南平王既然要你娶一禾郡主,我認為他自然不會加害與你,你應該在南平王府住的也很舒服,就沒有那麽著急,再有我也沒有想好一個兩全之策,既能讓南平王放過你,又能不讓你娶一禾郡主!”
“看來我這個衝喜喜娘還挺替我著想的了!”
亓官白桃聞言,沒有立刻回答孟修遠,她感覺孟修遠說出這樣的話,完全就是特意的挖苦她,貶低她。
之前孟修遠還時不時的像她表明愛意,沒想到這個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了?
難道之前孟修遠都是跟她裝出來的麽?
可是,她有什麽值得孟修遠演戲的呢?
想不通!一切都想不通!
“孟修遠你什麽意思?”亓官白桃也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生氣的問道。
“我沒什麽意思,只是說出我心中所想罷了!”
“原來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對麽?”
“我想看的起你,可你卻並不把我當回事!既然如此,我堂堂將軍府二少爺,又是立過戰功的人,我為何還要卑躬屈膝的去討好你呢?”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
“那不然呢?你還能讓我怎麽想?我幾次向你表明心意,可你依然選擇離開,我如此優秀,為何還要去迎合你?還好我幡然醒悟,沒有陷入太深!”孟修遠說完,不再正眼看亓官白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