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姐姐是當家主母,年丞相是她的親弟弟,皇上是她的親外甥,她就算殺了人,就算殺的是華姐姐,老爺您知道了又能如何呢?當年您和華姐姐如此恩愛,最後不還是隻給了華姐姐一個平妻的位置麽?連老爺都不能拿姐姐怎樣,我一個小將軍之女又有何能力與她對抗呢?”劉氏說著,就失聲痛哭起來。
孟尚聽到劉氏的解釋,也不再那麽責怪劉氏了。
劉氏說的沒錯,歸根結底,都是他無能,都是她不能保護自己親愛的女人,又何必將這樣的過錯怪罪在妾侍的身上呢?
孟尚思索了片刻,對劉氏說道:“你先起來吧,這事都是我的錯!”
“不,老爺,嫁給您這麽多年,我知道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當初知道我的身份低,生怕姐姐欺負我,常常為我撐腰,為了讓我在孟家能抬起頭,您讓我生兒子,怪隻怪我的身子不爭氣,竟然讓我們的兒子死在了腹中!”劉氏想起當初她剛剛懷有幾個月的孩子,就更加傷心了。
李溫竹看到劉氏的痛苦,眉頭緊皺,輕聲說道:“劉姨娘,難道到了如今,你還不知道是誰害死了你腹中的孩兒?又是誰讓你的身子一直虛弱,變得不能再生育麽?”
聽到這番話,劉氏恍然大悟,“難道這些真的也是年氏所為?”
劉氏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向李溫竹。
看到李溫竹點了點頭,又帶著憤怒的目光看向年氏,大聲的斥罵道:“你好狠的心,竟然殺了我腹中的孩兒!”
“你的兒子命不長,怎麽能怪到我的頭上?再說,你有何證據,就證明是我讓你滑胎,又有何證據證明我讓你身子變弱的呢?”年氏表示不服,很不屑的說道。
劉氏一時語塞,雖然她這些年也曾懷疑過,是年氏讓她成了如今的樣子,可她並沒有任何的證據指證年氏,也就隻好認命了。
“大嫂,難道你忘了,劉姨娘生完微霜之後,在坐月子的時候,你給她送去了什麽陰寒的食物?”李溫竹提醒道。
“我只不過是給劉氏送了一些滋補的湯和一些新鮮的水果罷了!”年氏有些心虛,但還是鼓作鎮定的解釋。
“你在給劉姨娘的湯裡加了許多梨子,再配合著其他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的食物,其實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就會使在做月子中虛弱的身體受到嚴重的破壞!”李溫竹將實情說出來之後,劉氏才徹底明白是怎麽回事!
“怪不得我剛開始做月子的時候,感覺身子還算不錯,我是做過一次娘的人,第二次生產完之後,我也是知道正常的樣子是什麽樣的,但是自從年氏每日都帶很多好吃的去看我之後,我吃了就感覺隱約間有些不適,雖然那種感覺不強烈,但我在月子中的大半個月的時間都在吃年氏給我準備的吃食,當時我還感覺年氏對我還算不錯,也並沒有壞到什麽地步,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狠毒恐怕都難以形容她的罪行了吧?”李溫竹狠狠地說道。
年氏聽到這些話之後,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孟尚的表情,知道孟尚即將爆發,立刻做出滿不在乎,甚至是被誣陷的樣子。
她揚天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平日裡對你們也算不錯的,雖然我有的時候是霸道了一些,但也處處為你們考慮,為將軍府謀劃,你們今天看我被老爺責罰,惹的老爺不高興了,你們就想趁機合起夥來陷害我,還給我按上了這麽多子虛烏有的罪名!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孟尚見狀,一直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那你說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年氏與孟尚的目光相對,有那麽一瞬間的心虛,甚至是害怕,但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老爺,劉氏這麽說,可能是因為我平日裡掌家,她感覺老爺什麽都站在我這邊,她心有不甘,所以就這麽詆毀我,至於二弟妹,那就更簡單了,她就是記恨我讓唐嵐早產,所以就連同亓官白桃,一起來誣陷我!落井下石的伎倆難道您都沒有看出來麽?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年氏說著說著,就露出了委屈的樣子,眼中也伴有淚水流出。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看著年氏上演的這麽一出好戲,還真的會信以為真,認為年氏是個受害者呢!
可事實勝於雄辯,就算年氏用出渾身解數,今天也別想就這樣躲過去她的罪責。
“父親,如果母親不是真的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兒媳作為修遠的妻子,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和別人合起夥來陷害母親呢?請父親相信兒媳!相信大家說的話!”亓官白桃忍不住站出來說道。
孟尚一直相信亓官白桃的為人,特別是當初亓官白桃和亓官良在不知道他們身份的情況下,還能出手相助,救了他們父子的性命,就證明這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同樣的,就算如今成為了將軍府的兒媳婦,她也不可能胡作非為的。
再說,她如果真的想陷害當家主母的話,對她來說又沒有什麽好處。
畢竟,如果將來的某一天,孟尚不在了,繼承將軍府的也不可能是孟修遠,而是長子孟修真。
亓官白桃既然也站出來幫助指證年氏,就證明年氏是真的有問題。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麽?”想通了一切之後,孟尚沉著臉看著年氏問道。
“老爺,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咱們就找皇上給評評理好了,看看皇上會不會相信我能做出那麽惡毒的事情!”年氏見此時的事情對她一點都不利,就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搬出了皇上。
年氏想著,就算她犯了滔天的大罪,孟尚也要考慮考慮皇家的意思,沒有人敢輕易的動她半根毫毛的。
就算因為這件事情,弄的孟尚不喜歡她又能如何,她還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誰都不能動搖她的地位。
聽到年氏的話,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都說禮法大於天,但皇家的顏面,是不能不顧及的,特別是將軍府這樣的家庭。
如果傳出去哪怕一點點的謠言惡語,將軍府就會有災難降臨。
往往很多時候,最怕的事情就是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很是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下雨的聲音,雨聲很大很大,雨滴敲打著門窗和房頂上,傳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就算這件事情鬧到皇上那去了,你殺人了,也要伏法的!”孟修遠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亓官白桃很是詫異,她沒有想到孟修遠會這麽快的就趕了回來,畢竟南陽城的事情也是很棘手的。
孟修遠在看到亓官白桃的時候,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意外之色,他回給亓官白桃一個踏實的眼神,亓官白桃也確實變得安心了許多。
亓官白桃很清楚,如果孟修遠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出現的,既然他出現了,就證明年氏今天是跑不掉的了。
“你來做甚?”年氏很厭煩的看了孟修遠一眼。
“我來自然是給爹爹送證據了!否則怎麽可能給母親您定罪呢?”孟修遠的語氣中帶著嘲諷,讓年氏很生氣。
“你有什麽證據,拿出來便是!”孟尚也不再顧及年氏的面子,直接對孟修遠說道。
“是父親!”孟修遠拱手行禮過後,就對門口說了一聲,“你們都進來吧!”
隨後,就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年氏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人,內心極度的恐慌起來。
孟修遠眼尖的察覺到了年氏表情的變化,笑著問道:“母親看到這兩個人難道心虛了不成?”
“我才沒有!”年氏雖然否定了孟修遠的話,但誰都能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到,年氏找裝作鎮定罷了。
“你們兩個還不快點說出你們知道的,難道想讓我幫你們說麽?”孟修遠冷聲對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說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兩個人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停的祈求著。
孟尚他們隻認得其中的一個人,那就是曾經在年氏身邊的董嬤嬤。
董嬤嬤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正中央的孟尚,看到孟尚憤怒的目光,瞬間嚇破了膽,開口說道:“老爺,當初奴婢幫著夫人做了不少的事情,很多事情奴婢都是知道的!”
“那還不快說,廢話什麽?”孟尚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是,奴婢這就說!當初給劉姨娘送去的吃食中,確實如李夫人所說的那樣,那些東西單吃無妨,如果合在一起的話,就會對身體有極大的影響,特別是坐月子的婦人。”
“你還知道什麽?”孟尚之前對董嬤嬤的印象就不好,如今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更是沒有好臉色。
“當年華姨娘的事情,奴婢也在場,是夫人要利用您不在府裡的機會,找人將華姨娘害死的!”
“真有此事!”孟尚聞言,雙拳緊握,甚至可以看到手上的青筋暴起。
年氏也發現了孟尚的憤怒,知道事情的不妙,立刻出言製止,“董嬤嬤,你跟了我多年,犯了錯誤之後,被貶為粗使嬤嬤,就因為我沒有同意你回到我身邊做事,你就這樣誣陷我麽?”
“夫人,你真是好狠的心,當初明明都是你做的事情,你為了保住自己,就將我給推了出去,讓我頂罪受罰,而你過後卻對我不管不顧,表面說著,讓我暫時委屈一下,可你根本就是想把我牽製在身邊,怕我將你的那些事情都說出去。”董嬤嬤不再幫助年氏說話,甚至一股腦的開始指證年氏。
“你胡說,我都聽豔菱說過了,你私下裡找她幫忙給你說好話,她沒給你回復之後,你就日日糾纏,甚至對豔菱開始打罵,我氣不過,幫她教訓了你,你就記恨在心裡,你真是個不忠心的奴才!老爺,這樣的奴才所說的話,您可不能相信啊!”年氏繼續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