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上卻只能端著,她清清嗓子,打破了此時僵硬的氣氛,笑著從自己的袖子摸出一份禮物遞到了方攸寧面前。
“攸寧公主,樓蘭路遠,這是我用銀子換好的一些金銀細軟,你平時帶在身邊,這一路上若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些都可以拿出來應應急。”
方攸寧此時也知道必須演戲,她白了江映籬一眼後說道:“你當本公主稀罕你這些細軟嗎?”
江映籬聞言笑了笑:“此去樓蘭,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京,這東西能多一點就是一點吧。”說著就準備往方攸寧手上塞。
可是方攸寧卻往後退了一步,明顯不熟的樣子。
趙聰見狀又不滿了,趾高氣揚的說道:“攸寧公主,江郡主給你東西是給你面子,你必須收下,若不然,待會兒就去請四皇子殿下過來了。”
這話一出,九皇子和方攸寧臉色微變,二人都用不滿的視線瞪著趙聰,九皇子忍不住了:“你這叼奴,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江映籬看著趙聰三番五次的維護自己,自己總不能這樣一言不發,當即打圓場說道:“行了,九皇子,這趙聰不像是不知禮數的,只是他可能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吧。”
說完她安撫了一下趙聰,然後將手中的盒子塞到了方攸寧的手上:“攸寧公主,沒必要為一個禮物爭來爭去,你還是拿著吧,就是我的一點心意罷了。”
如今氣氛僵硬,方攸寧也不好寧死不收,只能不悅的撇了撇嘴,將盒子捏在手心,轉頭去了馬車處,不想在和江映籬說話的樣子。
江映籬見狀松一口氣,拉著趙聰到了四皇子的身邊,這個小插曲也就這麽過去了。
九皇子和方攸寧乘著馬車帶著車隊離開了京城,江映籬則是被宣進了宮。
這次宣她進宮的不是四皇子而是皇后,進宮之前四皇子還有些擔憂江映籬的情況,頗費心思的囑咐她。
“若是皇后有為難你的地方,你盡管告訴我,雖然皇后執掌鳳印,但她身子已經不好了,若是她敢為難你,我不會放過她的。”
見四皇子這麽說,江映籬當然點頭示好,只是一路上的忐忑在見到皇后之後一掃而空,因為皇后此時病懨懨的臉,讓江映籬生不起任何防禦的心思。
“參見皇后娘娘。”江映籬到了皇后的寢宮先行行禮。
皇后聽到江映籬的聲音掙扎的要起身半坐在榻上,江映籬見狀下意識的上前去扶她,皇后撐著江映籬和貼身宮女的手坐起來,接著臉上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病態的紅。
她看著江映籬,一雙眼睛有些無神:“你來了,坐吧。”說完,就有一個宮女替江映籬搬來一張凳子。
江映籬點了點頭,半個屁股落在了凳子上,她有些奇怪的看著皇后,前些日子見到皇后時,對方身子還沒有這麽差,如今簡直就像是風燭殘年,馬上就要熄滅的枯燈一樣,簡直讓人唏噓。
皇后看著江映籬,嘴角揚起一抹破碎的笑:“沒想到再次見到你會是這樣,咳咳,沒想到本宮這身子居然殘破如此,早知道的話動作應該再快一點,咳咳。”皇后一邊說一邊咳嗽,看的江映籬都有些呼吸困難。
江映籬一開始以為皇后是有話要交代自己,但是可能是病的太重,皇后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顛三倒四,說著說著居然還直接睡了過去,中途又醒了過來,時而迷糊時而正常,導致江映籬都沒有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麽。
眼看時辰不早了,江映籬站起身說道:“皇后娘娘,時辰不早了,我該出宮了。”
“等等!”
一隻手突然拽住了江映籬的胳膊。
江映籬愣在原地,她隻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一跟枯枝給束縛住了,皇后最近似乎瘦了不少,連手都變成了枯枝。
皇后抬眼看著江映籬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最後猶豫半天卻什麽都沒說。
江映籬眯了眯眼問道:“皇后娘娘,您是有什麽話要交代給我嗎?”
皇后搖了搖頭,垂著眸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將手收回來,像是用盡力氣般的靠在床頭,淡淡的說道:“沒什麽,你走吧。”
江映籬被她這番舉動弄得有些鬱悶,雖然不清楚對方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江映籬實在是沒空陪她了,見皇后確實沒有什麽事情要吩咐自己,她點了點頭,轉身匆匆走了。
到了宮門口時,江映籬遇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殿下,你怎麽在這裡?”江映籬一臉詫異的望著他。
四皇子勾唇一笑:“聽說你馬上就要出宮了,所以就在這裡等你,怎麽樣,皇后沒有跟你說什麽吧?”
“皇后沒跟我說什麽,娘娘的身子大不如前,跟我說話都有些吃力呢。”今日皇后確實沒有說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江映籬說這話也不算是說謊。
四皇子聞言點了點頭,臉上多了幾抹張揚:“皇后如今身子不是怕是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這宮裡的局勢又要變了。”
聽見四皇子這話,江映籬點下眸子,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看來四皇子已經忍不住了,這麽快就想掌權了嗎?但是皇上只要一日在位,他就沒有可能。
這些心思江映籬只是在心裡想一想,畢竟不能當著四皇子的面說,任由他膨脹吧,最好膨脹到爆炸。
江映籬跟著四皇子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她發現四皇子居然又拿出了那幅面具,江映籬詫異的看著他:“四皇子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麽?又要戴上面具了嗎?”
四皇子苦笑起來:“這不是沒辦法嗎?侯夫人依舊不待見我,我只有換上了雲川的面具,她才能夠對我和顏悅色,反正雲川如今都已經是個已死之人,繼續裝他我也沒有什麽負擔。”
聽見這話,江映籬笑了笑:“殿下,您真是大度,您放心,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在娘耳邊多說你的好話,到時候你就能用你的真面目去見她了。”
四皇子笑了笑:“那就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