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你。”江映籬說又說不過丁時,臉皮也沒有丁時那麽厚,最後只能無奈又無力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以表自己的不屑。
丁時見江映籬已經有些不耐煩,也知曉適合而止的道理,便是拿著衣服,撩了她一把之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其實也不想這麽快的就離開,只是礙於很多事情,他必須得要遮遮掩掩,不能被人察覺。
而就在丁時磨磨蹭蹭的走後,江映籬也沒有片刻的安寧,不一會便又湧上來了一批人,直接走了進來,且直言道:“叫你們東家出來。”
“你們如果是需要做衣服的話……”林娘子企圖上千打圓場,見對方來者不善的樣子,也不敢輕易去叫江映籬,萬一有個什麽萬一的……
“喊你們東家出來。”
結果帶頭的那黑衣男子絲毫不給林娘子好臉色看,甚至是很不耐煩的揮手,示意林娘子不要在自己的眼前晃。
林娘子見狀,便是以為他們是上門來找茬的,頓時也冷了臉,厲聲道:“你們如果是來做衣服的,小店自然是歡迎的,但如果是來鬧事的,那你們可就要掂量掂量,夠不夠膽招惹安平侯府了。”
基本在京都開鋪子的,大多數都是背後有勢力所支撐,而且天子腳下,律法最為森嚴,鮮少會出現鬧事的人。
“你隻管去跟你東家,若是想要知道她相公的消息,就出來。”見林娘子將安平侯府搬了出來,那人惡狠狠的語氣稍有收斂,但還是一臉不耐煩那般。
江映籬本是在二樓,想要靜下心來,卻聽得樓下一陣喧鬧,在樓梯口的時候便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心下不禁有些納悶。
那些人似乎是衝著自己來……
但聽到他們所說的後一句,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已經十分誠實的做出了決定,幾乎是急急巴巴的跑到他們跟前。
“你們找我?”江映籬很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尤其是打量了他們之後,不由得想起先前,也是有一個人號稱有秋牧雲的消息,被騙走的一百兩還不算是什麽,最為要緊的是讓她空歡喜了一場。
這一次,她就得慎之又慎了。
“你就是江映籬?”只見那人一身黑衫,滿臉的大胡子,眉毛粗獷,身體壯實,看起來很是凶悍。
江映籬點頭,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聽我兄弟們說,你一直在派人找秋牧雲,也就是你相公?”江映籬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那人就先是打量了她幾眼,才不急不緩地開口。
略微想想,他們所說的人,應該是侯府派出去的人,由此江映籬又再一次的點點頭,不過她還是持有了懷疑和警惕,問道:“剛才聽你說的話,你們是有我相公的消息?”
那人給了江映籬“這不是廢話”的眼神,但面對江映籬,終究還是客氣了一些,沒有像剛才對林娘子那般的不耐煩。
“我這確實是有秋牧雲的消息,不然我過來找你做什麽。”
經過了那麽多次的打擊,江映籬已經不再是像之前那樣迫不及待了,但還是忍不住有所期待,稍稍克制了一下,仍是半信半疑:“侯府的人都找不到,我又憑什麽要相信你們能夠找到呢?”
“道上的事情跟你一個婆娘說了,你也不懂。”他的耐性似乎是告捷了,重新展露了幾分不耐煩,“五百兩銀子,買個消息,一千兩銀子,買個行蹤,你要不要?”
江映籬見對方一來便是獅子大開口,仿佛將自己當做肥羊一樣宰殺,不由得給氣笑了,略有些譏諷道:“你一句話就要我五百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錢莊啊。”
見她如此,那人也不慌不忙,讓背後的人從背包裡掏出了幾個衣物碎片,遞給江映籬:“你瞧瞧,這是不是你相公的衣服?”
那衣服碎片只有零零碎碎的,甚至幾塊湊在一起,都不能拚湊出什麽來,但江映籬一眼便是認出了,這是她第一次給秋牧雲做衣服的料子。
“你們從哪裡得來的?”
江映籬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了,他們這樣言之鑿鑿甚至還拿出了衣服碎片,可信度大大的提升,更何況她更加擔心秋牧雲的安危,頭髮便是開始發熱了。
“我說了,五百兩銀子買個消息,一千兩買個行蹤。”那人見江映籬果然有了興趣,不由得笑開了來,甚至還跟個生意人一樣,十分貼心的商量:“你要是信不過我,你可以先給五百兩銀子做定金,到時候我將行蹤告訴你,你立刻派你的人去找。找到了,你將剩下的五百兩銀子給我。”
這聽起來,很是靠譜的樣子。
只是一千兩銀子,對於江映籬來說雖然不到掏不出的地步,但也是相當大的一筆錢財了。
“行,我就先給你五百兩。你留下姓名地址來。”江映籬不想錯過這任何一絲的機會,基本沒有怎麽想,就應承了下來,但她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這會兒知道要留人家的信息了。
那人二話不說就甩了張姓名和居住地址過來,將江映籬的五百兩銀票收了之後,便道:“你放心好了,我兄弟才見過他不久,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江映籬對此也是抱有希望的,至少這一次,有跡可循的。
只可惜了,自此之後,就好像是石沉大海,毫無波瀾,更沒有任何的消息,江映籬不死心,派人按照那個地址去找,才發現,那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子虛烏有的,她只不過是像個傻瓜,再一次被人騙得團團轉了。
“小姐這幾日是怎麽了?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侯夫人一連幾天都瞧見江映籬低落的神色,而每次詢問江映籬,她都避而不答,便是隻好喚來林娘子,問問看是否是繡坊那邊出了問題。
林娘子略微想了想,便是將那天的事情全數告知:“大概就是這樣了,小姐當時應該是被騙了。奴婢也有曾勸過,只是不管用。”
侯夫人聞言,眉頭也緊皺了起來,這五百兩不是什麽問題,關鍵是江映籬對秋牧雲事情上的執著,讓她感到十分的擔憂。
“這樣子下去可不是辦法啊。”侯夫人不禁開始沉思,看來她的計劃得要提前了,正巧她最近也在觀察,恰好就遇到了一家,她覺得還算不錯的。
既然是這樣,她就得抓快進度了,那秋牧雲連個影子都沒有,怎麽可以讓他無形地捆綁住江映籬,白白的消耗她寶貴的青春和光陰!
“就這樣決定了。”侯夫人似是下了什麽決心,頓時拍桌而起,連片刻都等待不得,風風火火地開始安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