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籬也只是這麽嘗試性的一說,並未曾抱多大的希望,但卻沒有想到管家竟這樣雷厲風行,辦事妥當。
翌日一早,便是見秋牧雲的那位大胡子師傅領了四位娉娉婷婷的女子自府外進來。
“這……”江映籬楞了一愣,略有些一頭霧水,摸不清頭腦。
“還不見過主子?”隨著卯已的一聲令下,那四名女子便從他身後走出,緩緩上前,在江映籬面前盈盈一拜,言語恭卑。
“奴婢抱琴見過小姐。”
“奴婢司棋見過小姐。”
“奴婢侍書見過小姐。”
“奴婢入畫見過小姐。”
只見這四名女子舉手投足皆十分端莊穩重,十分沉穩,且行禮動作如行雲流水那般流暢,禮數周到,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江映籬怔愣之余便又忍不住驚歎,這哪裡是下人啊,怕是大家閨秀都不過如此了吧?
“你昨日不是說,想要幾個丫鬟嗎?”卯已見她這副呆若木雞的模樣,不禁覺著有些好笑,“這幾個人都是他精挑細算出來的,懂武又略通醫理,且別看她們年紀輕輕的,一般段位不高的她們一眼就能識穿。有她們在你身邊,就不會遭小人暗算了。”
卯已雖未挑明口中的他是誰,但江映籬一下就知曉了,心下更是動容不已,真是難為他了,身子還沒好全,卻又身在皇宮那樣險惡的環境之中,還能分出心神來顧及自己這邊的事情。
“替我好好謝他。而且也讓他不必擔心,好好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江映籬說著,心中的思念便是不知不覺的又添了幾分。
“只要你安分的過日子,別折騰出什麽麻煩來,他才能靜心下來養傷。”卯已說罷,冷哼了一聲,隨後便是背著手大搖大擺地離了府。
秋牧雲精挑細算派過來的人,江映籬自然是信任有加的,尤其是這四人瞧著,一看就是個不凡的,更是讓人覺得穩重可靠。
“我身邊用不著這麽多人跟著,之所以想要你們過來,是想請你們替我照顧侯夫人同侯老夫人,尤其是侯夫人,現下懷有身孕,更需要有你們這樣的人去照顧。”
江映籬面帶笑容,直接了當地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但憑小姐吩咐。”
四人齊齊恭敬行禮,讓江映籬心下又是一陣熨帖。
“我對你們也不熟悉,但卻相信你們。”江映籬一邊說著,一邊細細地打量著身前的四名婢女,而後方才道:“這樣吧,侍書和司棋留在我身邊,入畫同抱琴且隨我到侯府,留在侯夫人和侯老夫人身邊。”
江映籬一眼瞧過去,便覺著入畫同抱琴二人年紀稍大一些,想來更為穩重一些,安排在侯府也更放心一些。
“你們入了侯府,一切聽侯夫人同老夫人吩咐,若有不妥,及時來告知我。且最好遮掩一二,裝作尋常婢女,不到萬不得已都不可暴露武功。”
江映籬領著入畫同抱琴二人來到侯府,壓低了聲音在旁側細細說道。
“奴婢領命。”
說話間,便已是到了老夫人的院中。
“映籬啊,你這是?”老夫人撚了撚手中的佛珠,帶了點疑惑,這丫頭往常都只是帶著菁兒一個,怎的今日還帶了兩個生面孔。
“老夫人。”江映籬柔柔一笑,領了入畫上前,“因了上回胡徐姨娘二人暗中謀算的事情,我覺著我們隻暗中盯著和警惕是還不夠的,更應有所防范。這丫頭有些武功在身,而且還懂醫理,是個信得過且能用的人。”
江映籬的話音落下,入畫便是從善如流地上前,盈盈行了屈膝禮,恭聲道:“奴婢入畫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微眯著眸子,細細地打量了這丫頭一番,滿意地不住點頭:“瞧著是個機靈穩妥的。”
“以防萬一,這事並不打算聲張,對外便說新買了個二等丫鬟,若是讓她們知曉多了幾個會武的丫頭,怕會徒生變數。”
聞言,老夫人更是不住地點頭,很是讚成:“你說的不錯,還是你辦事穩妥。”
“娘懷這一胎不容易,肯定是要萬事小心的。”江映籬也是一笑,而後看了一眼抱琴,便又說道:“抱琴是她們當中醫術最高的一位,所以我將她安排在娘的身邊,有她把關,總是好的。”
“不錯。”老夫人連連點頭,而後便是想起了什麽,笑道:“我的身子一向都是郭大夫調理的,如今我更是請了郭大夫入住了客院,每日都會請他為你娘把平安脈,現在這個時辰,應當正在診脈,我們一道過去看看吧。”
待到了侯夫人院中,便果然見到郭大夫一手撚著山羊胡,一手搭在侯夫人的腕間,細細診脈。
“夫人胎氣穩固,並沒有什麽大礙。”郭大夫面帶笑容,而後又細細叮囑:“只是老生常談,夫人比不得尋常孕婦,身子更格外嬌貴一些,一定不能犯了忌諱。”
這話郭大夫每日都說,倒是讓侯夫人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只不過都是老夫人的一番好意,她也只能動容地受著。
“娘,這位是抱琴,通曉醫理又懂武。日後有她在你身邊隨侍,就可以安心一些了。”待郭大夫走後,江映籬便是領著抱琴來到侯夫人的跟前。
又怕侯夫人覺著自己太過小心翼翼以及草木皆兵,便又飛快地補充:“老夫人那裡我也安排了入畫照顧飲食起居,且也是老夫人同意的。”
“你這丫頭……”侯夫人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順著她的話打量了一下抱琴,又見江映籬那殷切的神情,便也不推辭了:“這也是極好的,畢竟上次的事情,我都還是心有余悸。幸而你身邊也還有雲珠那丫頭在,娘也安心。”
“我身邊可多人伺候了呢,哪還有不安心的。”江映籬搖首,又重複了一番自己在老夫人跟前的說辭,最後才慎重道:“引蛇出洞很有必要,但也很危險,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江映籬生怕侯夫人一個松懈,便隻好自己不斷地在耳邊提醒,好叫她有一兩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