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是一陣吹捧,而重心都是圍繞著尚書夫人家的大兒子白柏身上。饒是江映籬再遲鈍,也算是回過味來了。
怪不得尚書夫人之前會像是打量商品一樣打量自己,原是有這個意思啊。
江映籬無語,但也知道侯夫人帶自己來相親的好意,可是她無福消受啊。這尚書夫人看著親切,低調,但話裡話外的嘚瑟卻是顯而易見的。
“哎,他那榆木腦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開竅,談得上親事,了卻我這心頭的一樁大事。”尚書夫人扮作十分苦惱那般,但話裡話外都在暗示。
江映籬卻是不為所動,仍是維持著那得體且一成不變的笑容,任由侯夫人和尚書夫人兩個人唱雙簧。
但心下卻是忍不住不停的在吐槽。
正常來說,男子到了十六歲就可以開始談婚論嫁了說親事了,慢一些的也在十七十八的時候定下來。
這白柏拖到了二十還未定下親事,無非就是尚書一府想要讓白柏博取個功名,到時候說上一門好的親事,又或者,說是攀龍附鳳也不為過。
否則,自己這個不是侯府的親生女兒,且還是嫁過人的人怎能得尚書夫人高看?說來說去,不就是盯上了安平侯嘛。
有了安平侯協助扶持,那白柏自然是官途順暢。
這一家子的算盤得賊精,而且那人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但江映籬卻是預料到,他的野心不低,日後也絕不是會甘願守著一人,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
莫說她已經嫁過秋牧雲了,哪怕沒有,這樣的人也並非良配。
侯夫人同尚書夫人說著說著的時候,也用眼角余光打量著江映籬,見她絲毫不為所動,眼觀鼻鼻觀心的乖巧坐著,且尚書夫人的話說得也是十分明顯了,她這般聰慧不該聽不懂的。且見她沒有任何一絲羞澀的神情,便也知道她是無意了。
侯夫人心下輕歎,但又不甘心,生怕江映籬繼續魔怔下去,還是打算讓江映籬同那白柏進一步接觸,說不定就能擦出火花呢?
“來,這是伯母給你準備的見面禮。”吃著吃著飯,尚書夫人便是極為熱絡的掏出了一個紫檀描金木盒,遞給了江映籬。
江映籬看著那木盒,頓時流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她實在是不想要接,但不接的話,場面上又過不去。
尚書夫人似是看出了江映籬的為難之處,主動將盒子打開來,露出了木盒裡頭裝著的一支珍珠碧玉步搖。
“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不過是精致的小玩意兒罷了。”
江映籬微微一笑,尚書夫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可以選擇不收嗎?若是繼續推辭的話,那可就是生生打侯夫人的臉面了。
念及到此,江映籬隻好打算硬著頭皮伸手去接過尚書夫人給的見面禮。她幾乎可以想象,等她手下之後,尚書夫人就會更進一步……
不曾想她還沒有將這個燙手山芋給接過來時,忽的響起了一把熟悉的男聲。
“嘿,伯母你也在這裡啊。這可真巧。”
尚書夫人的動作也是一頓,侯夫人顯然也是十分震驚,這怎麽突然出來一個人?還用這樣熟絡的語氣。
定睛一看,竟是上一次送江映籬回府的丁時。
“映籬,你也在啊。”丁時面對她們驚訝的眸光,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坦然且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也不顧這裡頭只有女眷,甚至還頂著尚書夫人異樣的眸光,直勾勾的看著江映籬。
江映籬心下已然簡直是淚流滿面了,這丁時怎麽會突然這個時候出現,橫插一腳。場面也因此變得十分尷尬了。
但十分慶幸的是,因為丁時的這一打斷,自己再去接尚書夫人的禮物就有些不合適了,而且還順勢轉了過來,疑惑地看著丁時。
尚書夫人見狀,便也是收起了木盒,同樣疑惑的看著丁時。
侯夫人的臉色就不這麽好看,話語也冷了不少,滿滿的都是疏離和戒備:“丁公子怎麽來了?”
並非侯夫人不能直接喊人將丁時給打出去,而是上次見過丁時之後,她也曾有意去打聽他,尤其見他衣著不凡之後,就更留心了幾分。
但卻是一無所獲,神秘得很。
若是知道家門,侯夫人還不至於這樣棘手,就正因為他這般神秘,侯夫人才不好多有得罪,萬一不小心踩雷了,招來的可能就是滅頂之禍。
面對候夫人的疏離,丁時十分風流地搖了搖自己手中的紙扇,厚著臉皮接著道:“正巧路過,瞧見伯母在這,心想映籬也在這裡,便是過來碰碰運氣。”
話裡話外都直指江映籬,這讓尚書夫人的臉色也跟著一道難看了起來。
“丁公子,這裡都是女眷,怕是不方便招待你。”侯夫人臉色又沉了下來,甚至直接開了逐客令。
丁時再一次發揮了他那比城牆都還要厚實的臉皮,抵擋住了侯夫人的攻勢,十分自來熟那般:“在這裡遇見都是緣分,先前映籬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伯母,如今有緣,自是要來拜見伯母。”
江映籬見丁時越說越過分,不禁狠盯了他一眼,但在這個時候,她實在是不適宜說些什麽,一旦開口,整個性質就都變了。
只怕下一瞬,便就傳出去她同丁時有染了。
見侯夫人怎麽趕都趕不走丁時,且丁時也一口一個映籬,喚得極其親切,尚書夫人不禁閃過了幾絲惱怒,這是明晃晃地打自己臉呢!
但礙於侯夫人,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敢問這位丁公子,家父何人?”瞧著他一身氣質不凡,且還能出入這權貴才能來的酒樓,方才有此一問。
丁時抬眸看了尚書夫人一眼,臉上仍是笑意吟吟,但卻是冷凝了不少,直言道:“不便告知。”
尚書夫人沒有想到吃了個癟,已是十分羞惱了,見丁時眸光緊盯江映籬,更為惱怒,朝江映籬開口的語氣都不善了許多:“映籬,這位丁公子是你的什麽人?”
現在的這個場面可謂是十分的尷尬,若是自己說只是普通關系,甚至連朋友都不信,她們會不會相信?
只怕尚書夫人還覺得自己水性楊花,企圖找她兒子接盤吧?
結果不待江映籬回答,便又見丁時興致勃勃開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映籬這麽好的姑娘,我自然是一見傾心的,只可惜了,至今還未捕獲芳心。”
這意思不言而喻,丁時態度鮮明地表示自己正在追求著江映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