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宮裡來傳旨了,你趕緊出去接旨!”
菁兒拎著裙子跑進偏房。
江映籬正在榻邊給弟弟江城喂藥,聽見這話,不滿的將手上的藥碗放下,看著菁兒說道:“你傳話就傳話,這麽著急做什麽?”
菁兒見狀忍不住催促道:“小姐,您就別在這裡等著了,趕緊的,宮裡來人傳旨了,說是皇上親自下的旨。”
江映籬聞言皺了皺眉,她原本以為是哪位貴人傳來的口諭,皇上居然會給她下旨……
想到這裡,她也頓時鄭重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後,就帶著菁兒雲珠出去了。
“江映籬接旨——”
隨著蘇公公的一聲唱聲,江映籬趕緊跪地:“臣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聽聞江郡主遭小人迫害,如今脫離險境,卻心身受損,朕念及江郡主神女功德,送來藥材進補,金銀體恤,聊表安慰,欽此!”
聽見這話,江映籬有些驚訝,但還是恭敬的行禮,接過了蘇公公遞過來的那道聖旨。
蘇公公將聖旨交到江映籬手上後笑著說道:“江郡主,皇上記掛你,這可是少有的榮耀啊。”
江映籬聞言恭敬的說道:“多謝皇上賞賜體恤,臣女感激不盡。”
親自將蘇公公送出了府,江映籬看著手上的聖旨,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實在不知皇上此舉何意,莫不是又有什麽陰謀了嗎?”
聽自家小姐喃喃自語,旁邊的菁兒聽見這話笑了笑:“小姐,您就是想太多,如今可是皇上親自下旨賞賜你,一定不會有什麽事的,您就放心吧。”
江映籬並沒有她這樣心大,將聖旨交給雲珠讓她收好,接著轉身回了府,看著滿桌子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以及藥材,江映籬心中卻十分的不安。
“小姐,雲川殿下來了。”菁兒突然過來稟報。
江映籬聞言有些驚訝,趕緊轉身去迎接,剛剛走到門口,雲川就已經過來了。
雲川先是朝江映籬抬手示意,讓她不用多禮,隨即就邁過門檻進來了,目光隨即落到了滿桌子的東西上,心中覺得有些錯愕。
江映籬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隨即解釋起來:“雲川殿下,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的,不過無功不受祿,突然受了這麽些賞賜,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雲川聞言雖然心中也在猜測聖意,但是嘴上還在安慰江映籬:“你放心收下吧,既然是皇上賞賜,那自然是天賜不可辭,至於其他的,且看後續發展。”
江映籬聞言點了點頭,得了雲川的安慰,她確實好受不少,此事也就這麽翻篇兒了。
……
次日下午,江映籬正在清點著這些日子收到了禮物,誰知道,菁兒雲珠就拎著裙子笑眯眯的過來匯報:“小姐,小姐,江城少爺醒了。”
江映籬聞言,算帳的手一頓,趕緊放下毛筆,就隨著菁兒去了偏房,進去之後,發現榻上的人果然半坐起身。
江映籬很是欣喜,趕緊湊過去,但是她剛剛邁出幾步,就被菁兒拉住了。
江映籬不滿的瞪著她:“你拉著我做什麽。”說完,甩開菁兒的手就朝著榻邊走去。
菁兒一時間來不及解釋,江映籬沒有發現什麽端倪,欣喜萬分的靠近江城。
沒想到,她剛剛坐到榻邊,床上的人就毫無征兆的尖叫起來,然後整個人蜷縮著躲到了牆角,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江映籬見狀心中很是傷心,但更多的是心疼弟弟:“江城,是我,是姐姐,是姐姐,你這是做什麽。”江映籬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江城伸手。
但是江城卻直接尖叫起來:“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說完還甩了江映籬一巴掌。
江映籬的手被打了直接紅了起來,江映籬看著被打的手背,一時間心痛難忍,紅著眼睛看著江城。
“江城,你這是怎麽了?我是姐姐,我不會傷害你的。”
菁兒也在此時湊過來拉著江映籬起身:“小姐,如今少爺不讓任何人近身,你還是先去問問大夫是什麽說法吧。”
江映籬聞言,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床上把自己用被子裹起來的人後歎了口氣,隨即轉身出去了,大夫正在外面等著呢。
江映籬出去之後就拽著大夫的手問:“大夫,我弟弟是怎麽了?他為什麽不讓我靠近他?我可是他姐姐。”
大夫聞言歎了口氣,安撫著焦急的江映籬說道:“江郡主,此事我也無能為力,許是令弟受了驚嚇,所以如今害怕人的接觸,你讓他再養一養,這得讓他自己適應。”
江映籬聞言,想到那日卯已跟自己說的話,說弟弟是因為被丟到了狼窩裡才會嚇得昏迷過去,江映籬忍不住心疼,也明白了大夫的意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
雖然江映籬嘴上答應的爽快,但是真到遇到事情,她還是有些忍不下心。
丫鬟們幾次送藥進去給江城喝,都被江城給打翻了藥趕了出來,江映籬無奈,又不忍心看著弟弟不吃藥,於是就只能親自上陣。
“小姐,您還是再等等吧,如今少爺雖然身體弱,但是不吃藥也沒什麽,你若是進去了傷到了怎麽辦?”菁兒實在是不想讓江映籬進去冒險。
江映籬卻推開她,一把將托盤奪過來,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就別進去了,現在弟弟害怕別人,你們就在門口守著。”說完不顧菁兒的反對,徑直進了屋子。
菁兒還想做什麽,卻被雲珠攔住了,雲珠朝她搖了搖頭:“如今你說什麽小姐都不會聽,不如讓她進去吧,也全了她的姐弟之情。”
菁兒自然知道雲珠說的是正理,可是她還是心疼。
二人還在門口糾結,突然,裡面就傳來了瓷碗破碎的聲音。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出去滾出去——”
聽見這動靜,菁兒雲珠對視一眼之後,就忙著推門進去,接著就發現屋子裡一片狼藉,江映籬臉色蒼白的站在那兒,江城則是在床上翻來覆去打著滾,看起來十分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