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裡頭遇刺,這消息很快就驚動到了宮裡,叫皇帝知道了。而恰好此時,秋牧雲作為六皇子雲川正在禦書房稟告事情。
“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在太子府裡行刺!那麽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謀逆,殺入皇宮了?”皇帝震怒之極,龍顏大怒,狠狠地拍了幾下桌子表示著自己的怒意。
“去,你去查,務必要將這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皇帝直覺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更覺得歹人膽大包天,讓自己感覺到了威脅。
“兒臣領命。”秋牧雲對於此事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心下正納悶不已。此刻朝中太子同四皇子勢同水火,分庭抗禮。
若是太子出了事,第一個有重大嫌疑的便就是四皇子。
可是在這個關頭上,四皇子當真會這麽愚蠢嗎?
秋牧雲領了皇命,懷著滿腹心思趕到太子府,一入府,便是見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四下更是狼藉不已,橫屍遍野。
而在秋牧雲在禦書房領命的時候,卯已便已是先他一步,來到太子府打探究竟了。
現下見到秋牧雲,趕忙著上前,低聲稟告:“先不管那些下人,光是在花園裡頭遇難的夫人和小姐便已有五六位,最為重要的是太子妃也血濺當場。”
“太子妃出事了?”聽到卯已這麽說,秋牧雲的神色變得十分凝重,這個事情牽扯到了太子妃,那可就是相當棘手了。
“還有,侯夫人和江映籬今日也來太子府了。”卯已環顧了一圈,才壓低了聲音,接著稟告。
秋牧雲心頭一跳,他沒有想到,她們竟然也在其中。
“現在她們在哪裡?”秋牧雲臉色暗沉得不行,地上流淌著的鮮血讓他眸中一痛,腦海情不自禁地浮現出江映籬滿是鮮血的樣子。
光是這樣想象,秋牧雲的一顆心就緊揪得生疼,險些要窒息過去。
“聽那些人說,當時侯夫人身子不適,被太子妃請去了後院,此刻應當在廂房。”
卯已的話一落下,秋牧雲就已是箭步向前,大步流星地朝後院趕去。
而此刻,江映籬同侯夫人二人緊緊相握,哪怕外頭的聲音已經消停下來,她們都仍是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僵在了床的後頭。
“吱呀。”
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江映籬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姨母?”
低沉帶著試探地聲音一出,江映籬才猛地有了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那種死裡逃生的滋味讓她一顆心跳的極快,險些就要衝出胸膛了。
侯夫人也是如此,她已經蹲得腳都麻了,身上更是沒了氣力。
見是雲川尋了過來,緊繃著身子更是一松,險些就要癱坐下去,幸而江映籬扶了一把,才不叫她這般狼狽。
“我在這。”侯夫人有氣無力還帶了點惶恐害怕,弱弱地道了一聲。
秋牧雲聽聞聲音,當即就趕了過去,在床的後頭看到了江映籬同侯夫人二人抱作一團,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看來是嚇得不輕。
“你們沒有事吧?”秋牧雲急的不行,但又得顧忌著身份,只能這麽乾巴巴地急切問著,而不能上前親自檢查。
江映籬頗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內裡思緒洶湧,只是被她給強行克制住了。
她不過是抬眸看了雲川一眼,見到那張同秋牧雲一模一樣的臉,差點就崩潰了,她當時是當真害怕極了,連太子妃都出事了,若是當時被那些刺客尋到這裡,那麽她和侯夫人也只有一死了。
極度恐慌之中,她的心智也險些崩潰,先前是一直警惕著,不敢掉以輕心。
現下安全了,而且還看到了那張令她日思夜想的面孔,頓時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讓她頓時深覺委屈,想要傾訴。
可是尚存的理智在告誡著她,面前的人乃是六皇子雲川,不是她的秋牧雲,方才硬生生地克制了下來。
“沒事就好,隨我出去吧。外頭都是禁軍,不會再有刺客了。”
江映籬一直躲著,只聽著外頭的慘叫來猜測,現下出去了,才發現情況是有多麽的慘烈。當場斷氣的就有五六位,更有數十人受了傷,瑟瑟發抖惶恐不已。
因著刺殺來得突然和蹊蹺,禁軍來了之後,按照慣例便都是要錄了口供,不能輕易放人離開。
“她怎麽一點事都沒有!”
一夫人捂住受傷還在流血的手臂,剛顫抖著將自己說見到的事情說完,轉眼便是看到江映籬同侯夫人兩個人慢慢地出現。
更讓她受不住的,是她們兩個人竟然都毫發無傷!這一點,讓她覺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更痛了。
“我同侯夫人在後頭的廂房,那些刺客沒有注意到。”經過一路慢行,江映籬才從極度恐慌之中緩過神來,剛才又被眼前的慘烈情況所刺激,正有些怔愣。
那人尖銳的聲音將她喚了回來,下意識地便是開口解釋了。
豈不料,她這一解釋,卻如同在沸水當中掉落了生水那般,頓時炸開了鍋。
瞬時就吸引了不少眸光,紛紛都是帶了惡意同不忿。
“她可是真是命好,太子妃都出事了,她還連根頭髮都沒有少!”又是一聲憤憤不已的聲音落下,陰陽怪氣且還十分尖銳。
“怪不得那些人老說她是災星,但憑什麽她什麽事都沒有,我們卻落得一身傷。現在還不能離開!”
那些人情緒高昂,越說越是激動,像是找到了什麽宣泄口,一句比一句更為難聽。
“那可不是,之前她在市集裡都能被人刺殺!也是命好撿了一條命!”
隨著這話落下,又像是引起了什麽猜測。
“你說,會不會是上次殺她不成,這一次又來一次?其實這些刺客就是衝著她來的,誰知道找不到她,就拿我們來泄憤?”
“說不定就是這樣!真是可憐了太子妃,竟然無辜地被她連累,還丟了性命!”
那些人越說越覺得自己所說的就是真相,越發言之鑿鑿,看向江映籬的眸光都帶了恨意同厲色。
“就是,不然她怎麽走到哪裡,就哪裡有刺殺?這裡可是太子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