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酥問起嚴之亦是誰,葉勻非驚愕不已,頗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然後入將目光轉到了鳳鳴川的身上,眼神在他的手背和他的臉上來回徘徊。
“你,你竟不知?!你手上的紋痕,難道……”
難道是假的?
蘇酥笑笑,“是畫出來的,就是為了騙騙你。”
“無恥小人!”
葉勻非咬著牙,震驚過後就是對他們的厭惡。
蘇酥冷笑了一聲,“呵,你助前朝人助紂為虐時,可比小人更為小人。”
她記得鳳鳴川說過,前朝人散步毒蠱時,他雲飛山莊可沒少幫襯著害死了不少人,朝廷派來禦醫替涼城內中了毒蠱的人解蠱時,他雲飛山莊竟然還從中阻攔,為難他們的禦醫。
這也是為什麽,蘇酥見了他便十分厭惡的原因。
“你!”
葉勻非氣極。
鳳鳴川見蘇酥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氣呼呼的起來,隨即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用手安撫著她。
爾後,將陰冷且充滿著威壓眼神冷視向葉勻非,“你還知道事關前朝什麽?”
葉勻非沉著臉,“沒有了。”
“你和前朝之人如何聯系?”
“不知!”
見她拒不配合,蘇酥翻那個白眼,然後又拿起了水晶珠子,“那我摔了。”
“你們別太過分!”
葉勻非頓時又氣又急,奈何他也沒辦法奈何得了蘇酥,誰讓他們抓住了他的軟肋呢。
這七樣寶物都是他花費了將近十年,一點點一點點的收集起來的。
怎容得旁人摔摔打打。
眼見蘇酥真的要摔,他只能痛苦的嘶喊著,“我的確不知了!往日都是嚴之亦來見我,他行蹤不定,我如何得知?!”
眼見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蘇酥這才抱回水晶珠子。
“罷了,他若不知,我們便從其他的地方查起。”鳳鳴川說道。
她有些不甘心的點下頭。
忽地,她聽到了暗室小道傳來了腳步聲,“噠噠!”
鳳鳴川和葉勻非也聽到了,葉勻非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叫嚷著,“我的人來了,你們誰也別想逃……唔。”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鳳鳴川隨意拿起了一錠銀子砸暈了他。
蘇酥有些緊張,他們現在就在這密室裡面四處無路,那是被在裡面逮到了,只怕難逃。
鳳鳴川注意到她緊張神態,安撫說道:“無事,且跟著我。”
片刻後,他靠著一己之力,一邊保護著蘇酥,一邊把一個個進來的侍衛都打暈了,最終將她帶了出去。
在二人走後,暗室內又走近了一個人。
這人是個駝背,猥猥瑣瑣地跨過一個個暈倒的侍衛屍體,進到了暗室之後,先是看了一眼暈倒的葉勻非,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滿暗室的金銀珠寶上面。
眼睛亮了亮,徑直走到了七樣珍寶前,一個個攬入懷中,“果然都在這。”
……
蘇酥有些悶悶不樂地由這鳳鳴川抱著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連連歎息著,覺得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誰知道這前朝藏名單藏得那麽緊,還分成了四份藏著,那長生道觀的也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坐著馬車回到了客棧,她剛走下馬車,映入她眼簾的便是一地的狼藉屍體。
隨後還看到了,靠在馬棚處,渾身浴血,狼狽不堪的曹莊。
“曹公公!”
她錯愕走去,看著奄奄一息的曹公公很是茫然,他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鳳鳴川走近,皺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曹公公勉強跪坐了起來。
“回,回稟陛下,適才有一夥武功極高的蒙面人闖了進來,劫走了那狐耳女子,還搶走了藍水珠,是老奴沒有護好東西,還請陛下恕罪。”他苦笑著說道。
“客棧周圍不是有很多我們的人嗎?這些蒙面人都把他們打趴下了?”蘇酥詫異掃過一地狼藉,數了數人數,這暗衛好像也沒幾個。
她問話剛落,鳳鳴川沉聲說道:“大多暗衛都被朕派去辦其他事了。”
他眯起冷眸,眼裡滿是危險眼裡滿是危險。
這些人可真是大膽,竟然敢搶他的東西?找死。
蘇酥輕歎口氣,想要攙扶曹公公,但曹公公誠惶誠恐地拒絕了。
她只能攤手,“罷了,被搶就搶了吧,反正那狐耳女子和藍水珠我們也用不著了。”
他們當時拍賣那狐耳女子和藍水珠的原因,就是為了接近葉勻非,讓他交出名單。
如今無需靠近葉勻非了,這兩樣東西也就沒有用了。
只是可惜了她的一百一十萬兩,蘇酥頗為肉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心。
她起身,正打算離開,忽然感覺自己的腳踝被人抓住了。
“啊!”
她下意識叫了一聲,然後驚恐的往腳下看了過去,就看到有一個人伸出一雙血手,抓著自己的腳,“什麽東西?!”
蘇酥被嚇了一大跳,這特麽是什麽恐怖片。
“唔。”
這滿身是血的人勉強的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蘇酥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的臉。
“救,救救小離,求你們救救她。”
是他們重歸雲樓帶回來的小二,也是那狐耳女子口中的小道士。
見他鼻青臉腫奄奄一息,比曹公公傷得還要嚴重的樣子,蘇酥瞬間被驚到了,遂訝異問道:“你怎被打傷成了這般模樣?”
小道士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曹公公見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替他解釋了。
“適才這小公子拚命攔著那些要帶走狐耳女子的蒙面人,被那些蒙面人打成了這般模樣。”
被打的?
真慘。
蘇酥投出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鳳鳴川則是從曹公公的話語察覺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的詢問他,“你認識那些蒙面人?”
“他們,他們是長生道觀的人,我認得。”小道士松開了蘇酥的腳踝,艱難的說道。
曹公公扶起他。
蘇酥困極了,強忍著困意說道:“先進去說吧。”
進了屋子,曹公公一邊在給這小道士包扎,小道士一邊說道。
“我名喚雲子凡,是長生道觀的小道士,自小在道觀中長大。”
“你不是歸雲樓的小二?”蘇酥訝異。
也不對,那狐耳女子先前還說他是什麽島的?這怎麽又變成了長生道觀的人了?
小道士雲子凡苦笑了一聲,頗有些難受地說道:“那是我假扮的,在我把小離從長生道觀救走後,有人為了搶奪她,致使她被賣入了歸雲樓。我為了救小離,這才假扮成小二。”
頓了頓,他埋怨地看了他們一眼。
“見你們有錢,又是能上四樓的尊客,便想給你們下藥,從而假扮成你們買下小離,誰知……”
蘇酥忍不住翻眼皮,搶了他的話,“誰知你蠢得厲害。”
“你!”雲子凡頓時一氣,他都那麽慘了,她還要損人?
蘇酥輕嘖一聲,“我們既是四樓的尊客,那就並非一般的商賈人家,身邊豈會沒有幾個高手護著。”
這簡單的邏輯都想不到嗎?
雲子凡一呆,然後難過的低下了頭,“……是我想得太好了。”
鳳鳴川坐在椅子上,優雅地喝著茶,慢慢悠悠的問道:“長生道觀為何要奪那狐女,還有藍水珠?”
雲子凡長長的歎口氣。
“因為……我此前與你們說過,若要換魂,需以藍水珠和八件寶物共輔,方可換魂,其實,只是傳聞,真假我也不知,不過聽聞我身邊便有人能成功換魂。”
“誰?”蘇酥好奇了起來。
這竟然還是真的能換魂,那這藍水珠和那八樣寶貝豈不是天賜的葵寶?
他默了默,遂道:“我的師父,長生道觀的道長。”
“我兒時聽聞師父已經活了幾百年了,但真假未知,聽說若想成功換魂,不僅需要藍水珠和八樣珍寶,還需要一個純陰妖女的血。”他清楚地解釋著。
說著,話語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小離不是妖女,她頭上的耳朵其實是假的。”
假的?
女主愣了愣,回想起在歸雲樓看到的那雙會動的耳朵,甚是詫異。
“可那耳朵怎麽會動?”她疑惑問道。
聞聲,雲子凡忽然低下頭,眼中滿是恨意。
“小離雖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但她不是妖怪,師父為了做他那換魂夢,在小離還小的時候便把她放到狐狸堆裡長大,師父以為這樣小離就能變得和狐狸一樣,長出尾巴和耳朵,但是沒有……”
雲子凡越說越是激動,手狠狠地抓緊了起來。
“師父要是知道小離沒有長出耳朵尾巴後,師父便會把小離殺了,我為了小離能或者,便瞞著師父弄了一對假耳朵把它和黑線縫製一起,戴在小離的頭上,因縫得不穩,這才隨風,隨她走動而搖晃罷了。”
“如今我師父已是八十好幾的人了,活不了多久,便借著葉莊主的手找到失落的藍水珠。”
“還請你們救一救小離!師父是想用小離全身的血做祭祀,小離落到師父的手上定然活不了多久的。”
說著說著,他已經跪到了地上,將祈求的目光落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蘇酥聽著他說完,臉色有些奇怪,嘟囔著,“你這師父也未免太過迷信了。”
還想把一個好生生的人放到狐狸堆裡,想讓她長出狐耳、
見蘇酥不言,雲子凡便看向了鳳鳴川,他入鬢長眉微揚,沒有立即答應雲子凡,只是問道:“你可知長生道觀與宴朝有何乾系?”
蘇酥也好奇。
二人齊齊看去,雲子凡卻猶豫低頭,似乎不想回答他們這個問題。
“……你們為何問此事?”他問道。
“自是有我們的用意。”蘇酥隨口說道。
雲子凡沉默的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我還小時聽說師父說曾做過宴國三年的國師,後來宴國被橫國取代,便一直居於長生道觀未曾離觀。”
果然是和前朝有所關聯,還當過國師,這關聯還不是一般的深啊。
“看來那名單確實可能藏在長生道觀裡。”蘇酥嘟囔著。
鳳鳴川面色平淡,仿佛並不意味,早就知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