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麽?”季如梅幫田氏喊出了心聲,她就不相信李欣涵還能弄翻了天。
李欣涵的目光一觸及兩個孩子臉上的痕跡,心尖兒便不由得一糾。也只有沒有人情味的人,才會下這樣的毒手。
“只是我兩個孩子被大嫂打了,我也得要回來!”
田氏吃了一驚,身子不由得往後傾,好像李欣涵馬上就會邁步過來,抽她幾個耳光一樣。
“二嫂,你敢打大嫂?這……這成何體統!”季如梅認定李欣涵不敢打田氏。
李欣涵也不再說話,回到西屋,然後走出來,手裡捧著一錠銀子,大概有五兩樣子。她像是拋一塊土坷垃拋到田氏腳邊。
“這是五兩銀子,足夠還你的冬菜錢了。”
田氏見了那光燦燦的東西,兩眼放的光,比銀子還要亮。
“這是你該我們的,不拿白不拿!”
蹲下身,撿起銀子,袖在袖子裡,心裡得意的很。她那五畝地的冬菜,收獲了拿到市集上賣,撐死也就二兩銀子,現在得五兩,喜出望外了。
季如梅在一旁一直給田氏遞眼神,但田氏眼中只有銀子,哪裡還看得見季如梅的提醒!
拿了李欣涵的銀子,也就是接受了李欣涵的賠償;可是打兩個孩子,該怎麽賠呢?季如梅在一旁乾著急。
李欣涵在丟銀子的同時,向田氏邁了一步,和田氏距離咫尺之間。
“大嫂,銀子你也收了,那麽現在我該給兩個孩子討個公道了。”
田氏硬著頭皮:“你想怎麽討?難不成還要打我不成……”
話音還沒有落,李欣涵的右手劈啪兩下,在田氏的左右兩張臉上,就是兩巴掌。
季如梅感覺抽在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齜牙咧嘴。
田氏半天反應不過來:“你……你敢打我?”
打兩耳光還是少的!
“你敢打孩子,我憑什麽不敢打你?”
哇的一下,田氏耍賴,一屁股哭在地上,殺豬般嚎叫。
“季如海,你還是男人嗎?眼見得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打?栓哥兒呀,你快來呀,你娘被人打了!”
栓哥兒能頂什麽事?不過是田氏叫來,壯壯膽兒,同時讓趙氏、季如梅等人可憐她。
季如海火冒三丈,手掌也已經伸開,可就是不敢打李欣涵,李欣涵身後可是站著目光如炬的李凌戈呢!
“老二,你……你不管管嗎?”
李凌戈覺得李欣涵打大嫂是不對,但田氏打兩個孩子更是不對。
“這句話該我說的,你早該管管你那位,否則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季如海不敢反駁李凌戈,又對李欣涵道:“大嫂都打,你……你反了!”
“欠債還錢,欠打還揍,天經地義!”
李欣涵的話鏗鏘有力,季如海支吾半天,說不得一個字。
“松哥、楠楠,以後要是再有誰欺負你,告訴娘!爹不做主,娘做主,就跟今天一樣,給你們討公道。”
一手牽一個孩子,帶回西屋,用熱水給孩子們敷臉。楠楠那張臉,明顯腫了。李欣涵看了,心都要碎。
李凌戈走進來,在李欣涵身邊站了好一會兒。
“你是不是要教訓我,不該打田氏?”
李欣涵氣李凌戈,身為孩子父親,不為孩子出頭,那孩子還能指望誰!
“你別教訓,我做過的事情,不會後悔。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照樣給她兩巴掌,否則她不知道收斂著點,以後還得欺負松哥和楠楠。”
李凌戈伸出手,想問一問季松臉還疼嗎,可松哥卻把身一閃,躲進李欣涵的懷裡。
很明顯,對於李凌戈的冷靜,季松很生氣。
李凌戈無奈的縮回手,捏成堅硬的拳頭。
“你想多了,我沒有要教訓你的意思。相對於孩子,你比我做的好,有你在孩子身邊,我一百個放心。”
李欣涵冷哼一聲:“你身為父親,卻讓我一個弱女子出頭,你不覺得害臊麽?你不保護孩子免收其他人的欺凌,那還叫你爹做什麽!”
她的話像是針刺一樣,扎的李凌戈還難受。
“我知道我虧欠你和孩子。可是在這麽個大家庭裡……”
李欣涵猜出李凌戈想說什麽:“好了,別跟我說什麽大道理,我不聽!反正誰要是欺負我孩子,我就跟她沒完!”
此時的李欣涵,儼然把兩個孩子當成親生的了。
“唉!”
李凌戈歎口氣,掀開門簾走出去。每當他苦悶的時候,就來到那匹戰馬跟前,什麽話也不說,輕輕的撫摸戰馬柔順的馬鬃。
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村子,有人說田氏做的過分,也有說李欣涵做的過分。不過,大家也都明白過來,李欣涵再不是從前那個天天被趙氏、田氏、季如梅欺負的女人了。
李凌戈和季如海見面不搭一言,兩兄弟雖不能說是勢同水火,但是關系冷到冰點。季父看著兩兄弟如此這般,心裡不是滋味,在中間說過話,但沒有用。
問題的關鍵不是兩個男人,而是李欣涵和田氏,兩個女人關系沒有緩和,那麽兩兄弟也不會有緩和的那一天。
季父圖歎奈何!
不久,又到一年種植粟米季節。李欣涵劃出三十畝地,種上她培育的新品種。
即便雨水不充足,但有井水灌溉,李欣涵的新品粟米長勢喜人,綠油油的、植株寬大,路過的村民打眼一望,不由得誇獎:
“這個李欣涵真有辦法,把一塊荒地變成綠油油的莊稼地,不得不佩服啊!”
“三十畝的粟米,豐收之後,除了四個人的口糧,剩下的還可以賣很多錢呢!不過幾年,季家老二就成大戶人家了!”
羨慕嫉妒恨的,不只是村民,還有田氏。既然她跟李欣涵是死對頭,哪裡看的慣李欣涵過好日子!
黃牛吃冬菜、被扇耳光的過往,還歷歷在目。
正好,田氏有個弟弟,閑漢一個,她把跟李欣涵的仇怨,添油加醋的講述一遍。護姐心切的弟弟自然是十分氣憤。
田氏見勾起了弟弟的怒火,便說:“田榮,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姐姐被那個賤人欺負,不幫我出頭嗎?”
田榮眼珠子一轉,射出寒芒,歪著的嘴巴,跟鐮刀一樣。
“姐,放心,弟弟肯定給你出這口氣!不能讓她瞧不起田家。”
這天,李欣涵跟李凌戈到田裡除草。除草之後,天色尚早,李凌戈便想去打些野味。
“你在這裡等我,打到了野味,我自然回來。”
李欣涵便坐在柳樹底下等,對著那綠油油的莊稼,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
“劉哥,那邊是誰家的田地,長的這麽好?咱們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