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后宮淑妃之死,連帶著還未出世的孩子。
皇帝可是消沉了好一段時間,才恢復正經。
現在慕容丞相的書房裡站著好幾個門客,還有京兆尹。
慕容丞相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各位怎麽看待這件事情?”
慕容丞相是後來才上位的,也就是說是在當年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才進入仕途,最後位極人臣。
當年發生了什麽,他的確不太清楚。
就算是根據那些蛛絲馬跡勉強拚湊出一個大概,但總歸不是事情的真相,所以他需要這些人的幫助,這裡面有不少人都是經歷過當年那件事情的,應當比他了解的更加清楚才是。
果然馬上就有人科普了,慕容丞相邊聽邊點點頭。
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這倒是皇帝的風格…”
當初他之所以能夠那麽快就上位,無疑就是那個時候皇帝需要一個左膀右臂,需要一把鋒利的刀刃刺向自己的枕邊人。
這麽多年共事,倒也知道一些這皇帝的性格。
現在冷漠無情,與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熱血的少年,已經截然不同了。
“淑妃當年的那個孩子可是確定已經死亡了的…”
顯然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今天早上皇上的態度的確讓人心生疑惑。
但當年一把大火,將整個宮殿都燒成灰燼,定無生還的可能才是,莫不是有什麽疏漏。
“這…”有人猶猶豫豫的說道,“當年的確一把大火,將整個房子燒成灰燼…”
據說了大火持續了一天一夜,中途沒有任何人前去救火,這其中的原因也就不多說了。
燒成了灰燼這句話就很有意思了,意思就是屍骨無存,根本就不能確定裡面到底死了哪些人是嗎?
雖說裡面最後找到了幾具焦屍,但誰又能夠分辨那些人究竟長什麽樣子呢,已經早就面目全非了。
而那個孩子據說已經滿月即將出世,卻還沒有出世,無疑就是胎死腹中罷了。
這樣一說沒有屍體也很正常,但這件事情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來人,加大力度去調查…”
慕容丞相一聲令下,看來自己得抓緊一些才行呢,不然某些人的手都要伸到自己頭上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以為在這朝中能夠攪起多大的風浪。
祁承桓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自己的身份一旦有了一些端移之後,定會有不少人派各路人馬,去調查自己的身份,還好他早就將自己的身份給進行了掩蓋。
而且當初他對外宣稱,他所居住的那座山,也與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相隔甚遠。
這樣一來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編造,再說了,他可是住在山裡呢,沒有鄰居也很正常,幾乎除了林間的動物沒有人認識他。
這樣無疑是讓那些人不敢相信,卻無可奈何。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林間偶有微風拂過刷刷作響。
慕容書越穿了一件黑色的小鬥篷,穿過那林間,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她已經許久不曾出去走動了,才剛剛回到房間,將自己的這身行頭給換了下來,恢復了正常的裝束時。
突然傳來了丫鬟的聲音,“丞相大人安…”
慕容書越不慌不忙的將東西給藏了起來,隨即揚起溫柔的笑意去迎接她的父親。
“父親,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慕容書越笑容溫婉,衣著得體,一絲不苟,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誤。
慕容丞相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個他一手打造出來的人。
完美無瑕,心思深沉。
“越兒,你恨為父嗎?”慕容丞相破天荒的居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慕容書越心頭一驚,但面上絲毫不顯。
“為何要恨父親,父親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越兒好…”
慕容丞相點點頭,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隨即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吧?要是尋找女子這個年紀,怕是連孩子都有了,想當初你母親也是十七歲的時候就生下了你…”
提到母親的時候,慕容書越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她倒是想看看究竟要說些什麽,連母親都提出來了。
雖說他們父女兩人都不是常人,但平時的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情就是她的母親。
今日倒是奇了怪了,慕容丞相又接著拉了一會兒家常。
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那些曾在回憶深處的事情,這個時候卻像肥皂泡沫一樣,珍貴精致小巧,一觸即破。
“越兒,是為父善作主張,將你留在了這個時候…”
慕容書越溫柔的笑了笑,“女兒不在意,女兒也想多留在父親身邊幾年…”
這話的確是違心的,他恨不得早點逃離這個家,卻又不知道哪裡才是她的安身之所,乾脆就在這裡一輩子算了,慢慢地化作一灘枯骨,腐朽在土裡。
“但眼下有一個選擇為父,希望你能知道,祁承桓如何?”
慕容丞相喝了一口茶,問出了這個問題。
平平淡淡的話語,卻讓她心頭一驚。
不過慕容書越表面上卻掩蓋得十分好,將所有的驚訝全部藏於心底。
“見過,但沒什麽印象。”
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回答給說了出來。
並且發出了自己的疑問,“父親,這是什麽意思啊?”
“對方不過是是一個身無一官半職之人。”慕容書越說這話是在提醒她的父親。
因為她的父親,一心想要將她嫁給皇位繼承人,成為一國之母,能夠鞏固他的地位,可是現在他居然在想讓自己嫁給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人,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慕容丞相笑著點點頭,“維護自然是知道的,但可能情況有變,只是提前告訴一下你…”
慕容書越將頭低下,默不作聲。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心裡深深的藏著一個人,但對方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而她卻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利益。
她的心思這麽肮髒,早已配不上那個風清月朗之人。
既然如此,那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