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於九九的手,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走到門口時,吩咐看門的下人,“把門關好,別讓這個人進來。”
於九九幸災樂禍的一笑,顧憐搖扇子的手微微一頓。
隨即幽怨的說道,“商人講究誠信,九九可是收了我的錢。”
祁承桓看了顧憐一眼,如臘月的寒冰一般。隨即又將眼神轉移到於九九身上。
於九九尷尬一笑,馬上將錢給掏了出來。
“夫君,就是這個。”於九九現在笑得跟個狗腿子似的。
祁承桓沒什麽表情,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將錢給丟了回去。
顧憐狹長的眼睛一眨,將自己的錢又給放了回去。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進門,然後再將門給關上。
於九九本來以為,今夜又是一個修羅場。祁承桓又要生氣的質問,然後在委屈的撒嬌。
而自己只能弱弱的解釋,並且還要倒過來好好的哄他一頓。
結果剛一進屋,祁承桓反手就將門給關上。
兩人面對面站著,祁承桓兩隻手的牽著於九九的手,將自己的腦袋給低下來,將額頭抵在於九九肩上。
沉默良久,於九九都以為對方睡著了。
祁承桓這才開口,“…九九,顧憐是這樣叫你的。”
於九九不能夠解釋什麽,因為顧憐那個坑人的混蛋,剛剛的確是這樣叫的。
祁承桓將臉給抬了起來,眼角低垂,這副樣子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我不喜歡他這樣叫你,只有我可以這樣叫你九九。”
祁承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於九九,於九九也回視他。
“別離他太近可以嗎?”祁承桓是在竭盡全力的克制自己。
他真的想將那些不懷好意,靠近於九九的人全部都被趕走。
然後將於九九給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但他尊重對方的意願,他一直都很清楚。
如果自己將對方禁錮的太緊,可能會適得其反。
一個一直都在被拋棄的人,出生便被丟在山裡自生自滅,養父養母也拋棄了他,前世的妻子也拋棄了他。
他一直都在被丟棄,而於九九是唯一一個將他撿起來的人。
他害怕於九九也不要他了,但他只能將這種情緒深埋在心底,不能顯示出來。
於九九輕歎一聲,直接抱住了對方,緊緊的抱住了。
祁承桓一直都十分的缺乏安全感,自己一直也是知道的。
並且盡可能的給予他足夠的安全感,但有人靠近自己,無論男女。
祁承桓都會表現出一定的佔有欲,這次顧憐以一副挑釁的姿態,十分刻意的踩著他的底線。
所以他才會這麽失控,三番五次的冷下臉來,連臉上的表情都管理不好了。
“我說過,我是你的。只是你一個人的,其他人皆是過客,而你是歸宿。”
於九九看著對方的眼睛,兩隻手扳著對方的臉和自己對視。
她要讓祁承桓相信自己,看到自己眼睛沒有在說謊。
其實於九九確實很討厭別人管著她,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她當初不顧一切,不顧眾人的眼光,一心學武的時候。就能夠看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決心。
一旦決定好的事情,別人是無法改變她的。
自己的私人空間不允許別人侵犯,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
而祁承桓確實限制著她,讓自己做事情有了許多顧忌。
而祁承桓,這人是她的夫君,於九九喜歡他。
願意為對方改變一點,可以慢慢的來。
讓對方相信自己,自己絕對不會離開他,絕對心裡只有他。
讓祁承桓有足夠的安全感,然後再慢慢的告訴他,這些是自己正常的社交。
讓他慢慢的接受,余生還很長,兩個人得一起改變。
兩個之前十幾年生命裡,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突然生活在一起,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脾氣,或者說都不太完整。
兩人久久對視,於九九沒有先移開眼睛。後面她直接就閉上了,因為祁承桓反客為主,像之前於九九那樣。
用手捧著對方的臉,直接親了下去。
剛開始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於九九感覺自己的唇又被咬破了,嘴裡似乎都嘗到了血腥味。
於九九也不甘示弱的咬了回去,但對方沒有停止。
最後節奏越來越慢,如同綿長的流水,溫柔至極。
於九九知道,這是對方確定了自己的存在,情緒逐漸平複了下來。
久久,這兩人才停了下來。
之後注定是一個有顏色的夜晚。
庭院裡的一棵銀杏樹,緩緩的飄下幾片落葉。
也不知道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一葉落而天下知秋,這是秋天到了。
顧憐站在銀杏樹下,用手接住了一片葉子。
你問他怎麽進來的,自然是翻牆。
雖然人是進來了,但他可沒有聽牆角的習慣。
這院子裡請了不少下人,但都是些普通人。
還是因為最近老是有客人上門拜訪,於九九招呼不過來。
而且有些需要留宿,還要將客房收拾出來。
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下人們都已經睡了。
整個庭院裡寂靜得,只有風聲和蟬鳴。
顧憐難得的傷春悲秋一番,結果突然眼神凌厲,將自己手中的葉子一放。
突然轉身,連忙向一邊退去。紫色寬大的衣袍,在颯颯秋風中做響。
十七見這一擊沒人擊中,眉頭一皺。再出一擊,動作快準狠,似乎是真的想要取這人的命。
顧憐挑眉,眼神玩味。
但也不還手,就不斷的後退。甚至還有心情嬉笑,“十七姑娘這是何意,鄙人不記得何時得罪過你啊。”
不過仔細聽,還是能夠聽出這聲音裡暗含的殺機。
再過了幾招,十七果斷的收手了,就如剛剛她果斷的出擊一般。
自己的功夫不如對方,不能一擊死他殺就可能被反殺。
十七是個聰明人,立馬收手,轉身就走。
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乾脆利落。
顧憐眼裡露出興趣,這小妮子什麽意思啊?自己是她想殺就殺,不想殺就可以走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