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九避開敏感問題,隻小聲嘀咕:“嗨,從小就幫人打架,打多了自己就會了。”
頓了頓,她懷疑地看著兩手空空的祁承桓,“你來這山上幹什麽?該不會專門來找我打架的吧?”
祁承桓微微一笑,一點也不心虛地這段一根樹枝折斷成獵槍狀:“打獵。”
於九九看出他不想多說,反正自己也沒有說實話,誰還沒有個秘密呢?
兩人結伴同行,打獵的同時還能聊個天,本以為祁承桓折斷樹枝打獵就是個借口,誰知道他身手是真的好。
“鹿!天,這裡還有這種花斑鹿,營養價值特別高。”於九九看到下方草坡上有一隻正在覓食的花斑鹿,頓時躍躍欲試。
祁承桓拉住她,噓了一聲:“別動,那東西警醒得很。”
說話間,那花斑鹿似乎察覺了什麽,扭頭就要跑。
“它跑了!”於九九一驚,有些肉疼,這能賣不少錢呢。
這時,身邊青色身影忽然踩著樹枝飛掠而下,手中的‘獵槍’毫不猶豫地朝著那花斑鹿狠狠扎了下去,一聲短促和悲慘的哀鳴之後,花斑鹿倒在了祁承桓腳下。
“你也太厲害了吧!”於九九簡直歎為觀止。
許是祁承桓從小在村子裡過生活,打獵的身法比她利索多了,一看就是個中高手,剛剛那一招,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祁承桓笑了笑,拖著花斑鹿回來,跟之前兩人獵到了獵物放在一起,看了看天色,“快中午了,日頭大了容易中暑,先回去吧。”
於九九為難的看了一眼一地獵物,為難的問:“那這麽多獵物如何分配?”
後面幾乎都是他們兩個人聯手打獵,誰獵的什麽也沒有人刻意去記,現在倒是有些麻煩了。
祁承桓擺擺手,“全部給你罷,我一個人也用不著這些。”
“那怎麽行?”
於九九拒絕,看著他毫無波瀾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些難受。
祁承桓和她爹的情況有些相似,未及弱冠娶親便被祁家父母趕到破屋子獨立了出去,早些年便開始自給自足,還要承受家裡人的打秋風,也難怪他現在如此寡薄的樣子。
“我們平分吧。就這麽定了。”
於九九拍拍他肩膀,無意安撫道,“就算是一個人,咱們也要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讓那些惡人看著羨慕。”
祁承桓看著她毫不掩飾情緒的小臉,心底一軟,忽然說:“獵物太多,你一個女孩子抗著回去太累,不如我先扛回去,等明天賣了錢,你再來拿。”
於九九想了想,同意了:“好。”
頓了頓,她有些新奇道,“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我累不累。”
前世她無父無母,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為了生存無師自通的練就了一身武打本事,吃過的苦不計其數。
後來進了劇組當武替,大傷小傷無數,她只是個替身,自然沒有人關系。
祁承桓的話看似很平常,對於於九九來說,卻非常珍貴,興許兩人身世相近,她不自禁對人親近了一些。
祁承桓卻想的是於九九一家被老太太和大房欺負的事情,眸色暗了暗,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於九九一愣,心中怔了一下,再回頭,祁承桓已經收拾好禮物準備走了。她按了下有些奇怪的心跳,抬腳跟了上去。
於九九吃過午飯收拾好了家務,爹娘去了田裡乾活,她便獨自一人來到村東。
祁家在村子裡家世算是不錯的,五間房的大院子裡頭該有的都有。
只是祁承桓卻住在大院子後面的一處堪稱簡陋的土房子,走進去只能看得到房梁上掛著幾串玉米和風乾的魚。
院子裡也沒有什麽多余的糧食,屋子裡的家具更是簡陋地可以,基本上只能滿足日常生活。
祁承桓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的短衣長褲搭深色外衫,正在房間裡寫著什麽,見於九九登門,不動神色地拿過一本糙黃的書蓋住書信,抬頭笑道:“來了。”
“嗯,我來看看獵物賣的如何,需要我幫忙嗎?”
於九九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見桌上擺了一本雜記一般破舊的書,剛要拿起來看看,祁承桓卻解下荷包放在她手裡,又把書本放到一邊,順手拿了茶杯給她倒水。
“賣的不錯,我以前經常打獵送到城鎮的仙客來酒樓,和那兒的老板熟悉,沒花什麽力氣,銀子你點點,一共十五兩,我們一人一半。”
於九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沒有點銀子,高興道:“居然賣了這麽多!十五兩銀子我們家要攢一兩年呢!”
“你看中的花斑鹿,酒樓給價很高。”祁承桓卻沒有昨日輕松調校的意思,見她喝完了茶,便有意無意地說:“現在你家裡應該田耕正忙吧?”
這意思是在趕她走?
於九九正覺得祁承桓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這時,大門忽然被人敲地哐當作響,“承桓!人呢!”
祁承桓不動神色地勾了勾唇,祁父祁母果然如預期般逼上了門!
於九九扭頭看他:“誰啊?”
“我爹娘。我去看看,你別出來。”祁承桓一臉抱歉,局促地拉了她一把,扭頭出去開門。
大門外站著一對中年夫妻,雖然說祁家比普通村民日子過得好些,可也是要下田乾活的,常年風吹日曬兩人都很顯老,祁父個子矮小,卻一臉侵略的氣息掩飾不住,眼底冒著精光,“承桓,你幹什麽呢!這麽半天才來開門!莫不是家裡藏了什麽寶貝不給爹娘看?”
說著他就探頭探腦往裡看,祁父沒察覺到祁承桓的異樣,只是貪婪地看著房梁上掛的魚,“這魚不錯,肥美地很,還是承桓會折騰吃食。”
祁承桓冷著臉堵在門口,一語不發。
看著這屋裡僅剩的東西,祁父盤算著自己的心思,笑得不懷好意。
而他身側的祁母比他高了半個頭,長得十分壯實,腰比桶都圓潤,此時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一把將祁父拉了回來:“胡說八道什麽呢!承桓孝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有好東西,他還能瞞著我們!
承桓啊,爹娘最近忙著給你說親,有日子沒來看你了,你不會生氣吧?最近是不是沒有吃好,怎麽看著還瘦了呢?這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可別虧了自己。”
祁父回過神,連忙說:“就是就是,我和你娘專門去看了,對方家境不錯,長得也好,只要娶了她,小財小富享用不盡,你也不用每日辛苦上山打獵了。”
看著這兩張熟悉的虛偽的老臉,祁承桓心底壓抑的恨意和黑暗不覺冒了出來,差點一拳頭迎上去、
——成親?呵呵,真當自己還傻呢,被騙了一輩子不夠,還要被騙兩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