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九眼底微微一亮,要的就是您老人家的這句話!
“奶奶!”
於九九忽然撲通一聲跪下,眼睛委屈的通紅,“我知道我們一家讓你看不上,讓您生氣不待見,今兒您自個兒也說了,不稀罕我們家孝敬,今天鄉裡鄉親的也都在,不如就讓村人見證——
可是您自己說的,不要我們一家負責日後的贍養。”
老太太頓時心頭一梗,瞪大了混沌的雙眼指著她:“你你你……”
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於九九咬唇:“您怕我們克著您和大伯一家,那就離我們一家人遠遠的。”
她柔柔弱弱地看了於期年一眼,眼底忽然露出凶光,直把於期年嚇得哆嗦的後退一步,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於九九忍著笑,抹了一把眼淚,“如若不然,於期年怕是還要被我這喪門星克成豬頭臉咯。”
“你!好一個凶悍不孝的潑辣戶!”
於老太太見孫子不爭氣的嚇跑了,醫藥費也沒有要上,還被小丫頭反將一軍,心裡氣得冒火,可話是她當著大家的面放下的,現在要是否認不是打自己的臉?
“你當我稀罕你們家!以後離我們遠一點,省的晦氣!”
老太太罵罵咧咧幾句,見她哭哭啼啼的,心裡煩悶,擔憂於期年的傷,隻好拽著拐棍離開了。
於九九從地上站起來,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揚聲道:“您慢走。”回頭擦了擦眼淚,衝圍觀村民鞠躬,“多謝諸位做了見證,都散了吧,沒事了。”
眾人震驚:“……”
目瞪口呆了半天,不知道誰說了句,“這小丫頭,果然彪悍了不少,連於老太太這老潑皮都拿她沒有辦法。”
於九九裝作沒有聽見,直接關了門,忽然蹙眉,下意識朝著院外的大榕樹上掃了過去,眼神凌厲。
她怎麽覺得,一直有人在那邊偷偷看著她?
可一眼望去,微風拂來,榕樹葉子颯颯作響,半個人影也沒有。
房頂上,祁承桓拍了拍布衣,看向院子裡警惕的身影,不由心下笑話:“於九九……嗯,還是一樣的火爆脾氣。”
……
於九九第二天一早就拎著工具上山打獵,準備給家裡人改善生活,實在是父母軟弱過度,好容易賺來的錢打來的獵物。
往常都是眼巴巴送給大房討好老太太,或者直接被大房生搶硬討,落到自己家裡,就只有一日三餐,粗茶淡飯。
她可不要委屈了自己。
村子地處大山腳下,離城鎮很遠。
雖然少了些熱鬧紛擾,可是自然條件極好,村人大多數都是自給自足,還能深山打獵去城裡賣錢補給生活,一舉兩得。
這裡大山水分陽光條件好,林深草木旺,自然就有許多新奇獵物。
於九九眼尖的看見兩隻狡黠的灰兔子,一躍進入草叢就要消失,甚至其中一隻回頭挑釁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嘲笑她體弱。
於九九喝了一聲,忽然手中蓄力,一把將獵槍扔了出去,只見草叢中一陣劇烈抖動,緊接著很快沒有了動靜。
藏在暗處的祁承桓挑了挑眉,默默把手裡的石子扔了出去,心中驚訝於九九的身手居然這麽好,完全用不著他幫忙。
於九九走過去扒開草叢,一杆獵槍扎了兩隻野兔子,這具身體雖然底子弱了些,可到底也是農家女,從小做慣了農活,用起來也不太費勁,抓隻兔子野雞還是不成問題的。
把獵物往背簍裡一扔,於九九繼續往裡走,可總覺得有人跟蹤,每走幾步就猛地回頭看,可除了空蕩蕩的樹林草木,什麽都沒有。
難不成是她的第六感出問題了?
又一隻獵物出現,還是隻個頭不小的野雞,於九九眼睛一亮,悄悄繞到那野雞身後,手起獵槍落,很快出手拿下,乾淨利索的比從業數十年的老獵戶都不讓。
祁承桓忍不住驚訝,沒注意踩到了一根枯枝,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不等他繼續隱藏,一道綠色身影猛地撲了過來,肩膀被一道力量桎梏著,緊接著身體天旋地轉,眼看著就要被人摔倒地上。
“好俊的身手!”
祁承桓回過神,忍不住眼睛一亮,抬腳用樹乾借力,穩住身體,擋住於九九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高手過招,於九九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偷窺者,沒有想到遇到了一個高手,頓時扔了背簍,痛痛快快迎上去,“你也不錯!”
半個時辰後,祁承桓一手扼住於九九的喉嚨,只需要往前一分就能扭斷她的脖子,而於九九手中的獵槍從上而下抵著他的天靈蓋,只要一下也能一擊斃命。
“身手不錯。”於九九主動丟了獵槍,眼底都是欣賞的意味,她看得出來,對方沒有敵意,只是在逗著她玩,只是棋逢對手,她還是興奮的過了招。
祁承桓撿起獵槍遞給她:“你我平手,言歡和好,如何?”
“好啊,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
於九九拿回獵槍,這才細細打量他。
此人雖然穿著粗薄簡陋,可是生得確實龍章風姿,頗有股和鄉野間格格不入的氣質。
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神,仿佛寫滿了故事,完全不象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眼神。
“祁承桓?”於九九在腦海這裡搜索了一下,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人是同村人,雖然一個村東一個村西,可也不至於沒有見過。
只是原主膽子實在太小,性格軟弱,從來不會和男子過分接觸。
往日就算是見了這人也是遠遠避開了,要麽就是躲在爹娘身後不說話。
而這位村東祁家老大,據說是祁家二老從大山裡撿回來的樣子,打小當個仆人養著,貌似也是個不受家裡待見也不怎麽合群的人。
祁承桓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往日你見了我便躲著,今日倒是大方同我說話,還動了手!沒有想到你身手這麽好,又是如何習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