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爺爺必定是看中了柳兒這些特點,所以才決定把這個當鋪交給她打理吧。
“只不過,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有可能有人早就已經頂上了那間當鋪,想要從爺爺的手裡面奪走。”只不過,這個時候顧錦書話鋒一轉,眼眸當中泛出點點危險的光芒。
江元柳微抬眸,看著此時臉色微冷的顧錦書,心中也是早就已經是明白他所指的是何人了。
顧鴻嘯和顧鴻儒兩兄弟一直暗中較勁,這兩人為了平王的位置也是絞盡腦汁,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麽大的一塊肥肉。
更何況,除去當鋪內部隱藏的情報網,碧家當鋪作為京都第一當鋪,每日的進帳也都是日進鬥金,想來任何人都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
“希望我接手嗎?”。‘碧家當鋪’的背後隱藏著這般巨大的利益,如果不小心落在居心叵測的人手中,恐怕一定會掀起血雨腥風的,江元柳抬頭注視著顧錦書,淡然的問著。
“若是你喜歡,當然是可以接受。”看到江元柳的眼底一閃而過的神情,顧錦書面帶笑意的回答。
江元柳則是毫不在意的聳聳肩,心中卻認真的考量著接受後自己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而此時,江元柳心中卻早就已經下了決心,隨後就瞧見她抬起頭來把自己的決定告訴給顧錦書:“既如此,那我就坦然的接受爺爺的好意。”
顧鴻儒離京的決定立刻就在京中的各府之間傳了開來,就在他準備動身離開的前,賀家立刻就派了賀狄過來相送。
相較於現如今身為皇子少師而忙碌的賀攜,賀狄倒是顯得悠閑許多了,所以才會被賀老夫人指派了過來。
原先沉悶的平王府的門口,也是因為賀狄的到來而顯得略微有了一些氣氛。
“小侄見過王爺,王爺千歲。”相比較圓滑的賀攜,賀狄倒是給人清貴的感覺,渾身也都是書香之氣,周身所縈繞的清雅之氣也更加讓人對他的好感倍增。
“今天怎麽是你這小子過來?”顧悅山看到他的時候也是淡淡一笑,隻覺在賀家眾多的子孫當中,也就只有這賀狄在學識和性情上面和已經過逝的賀太師最為相似了。
“回王爺是話,小侄今日是替兄長前來送顧大人離京的。”賀攜現如今作為太師,要監督宮中每位皇子的學業課程,每天天未亮就已經進宮,此時自然也是無法分身前來相送了。
聞言,顧悅山點了點頭。
而顧鴻儒也是一臉淺笑著來到賀狄的面前,拱手道:“當真是有勞賀兄了。”
賀狄見到顧鴻儒前來搭話,眼神淡淡的打量著自己面前的顧鴻儒,客氣的說道:“顧大人客氣了。”
幾人正在平王府的大門口離別致辭的時候,前方的青石路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音,眾人在看到虎威將軍此時居然帶領著一縱士兵朝著平王府就直直的奔了過來。
就瞧見那虎威將軍此時一身戎裝,騎著的戰馬直逼到平王府的大門口,原先還是含著殺氣的臉在看清楚王府門口站著的人之後立刻就緩和了許多,緊接著朗聲笑著走上前,對著顧悅山行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看到這虎威將軍,顧悅山的面色也是驟然一沉,極其不情願的用鼻音回了冷冷的一聲,就斜眼掃了面前的虎威將軍一眼,極其冷淡道:“什麽時候我這平王府也有這樣的面子,居然能夠讓虎威大將軍今日不請自來。”
聽著顧悅山剛才說的一席話,那虎威將軍的心頭立刻就湧上一陣難以平息的怒火,但是顧悅山地位崇高,別說是自己,就連趙暮齊見了他也是要禮讓三分。
這樣一想,那虎威將軍立刻就收斂了剛才自己故意外放的騰騰殺氣,隨後便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恭敬的笑道:“王爺這是說笑了。下官前幾日剛才從邊關回京,皇上也是因為不放心顧大人,所以這才特意派下官前來護送顧大人回濟州,免得到時候在路上發生了顧夫人的事情。”
“怎麽,將軍這是不相信本王的人?還是說將軍對自己的身手極其的自信?”卻不知,他的一番討好的話並沒有換來顧悅山的好臉色。
可那虎威將軍也不是一個愚蠢之人,當然是知道這是顧悅山就是想氣走自己才故意這般說的,於是強忍著心頭被勾起的怒火,隨後淺笑著:“王爺您這是誤會了,現如今京都依舊是有些不太平的,王爺的侍衛當然要留在這裡保護您。至於保護顧大人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交給下官了。這可是咱們皇上的隆恩啊,這樣的福氣旁人可是想求也求不來的。”
顧鴻儒聽他這麽一說,眼底立刻冷笑連連,客氣道:“那還真的是有勞將軍了。只不過本官也是帶上一些家奴上路,看這樣子還是不要麻煩將軍了。”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虎威將軍是趙暮齊的人,而濟州卻又是顧鴻儒的地盤,他怎麽能讓外人這般輕易的踏進他的地盤?更何況這虎威將軍還是不懷好意的。
見到顧鴻儒也直接的拒絕自己護送他離開,虎威將軍那一張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隻覺這顧家父子兩人還真的是不識好歹,當真以為自己今日是願意千裡迢迢的護送顧鴻儒離京嗎?如果不是皇上的命令,他更是寧願呆在京都當中。
“莫不是顧大人想抗旨嗎?這可是皇上對你的恩寵,還請顧大人不要抗旨不尊。本將軍今日也是奉旨辦事,所以希望顧大人不要再為難本將軍。”眾人就瞧見那虎威將軍的面色一沉,眼神當中放出陰鷙的光芒,口氣也變得極其冷硬:“現如今解決了東尋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還請顧大人能夠以大局為重,不要再浪費時間,早點上路也就可以早些回到濟州,更能夠早日為皇上排憂解難。”
聽著他的話,別說是讓顧家人心頭不悅,就連賀狄的眼神當中也是劃過一絲厭惡之色,這虎威將軍不就是仗著皇上對他的恩寵,居然在平王的面前這般的囂張。
“既然大人這般的盛情,那今日就有勞大人了。”顧鴻儒看了一眼虎威將軍身後帶來的人馬,又瞧見賀狄眼下的神情,立刻就改口同意了這件事,隨後轉身看向了陪同平王送自己一同出門的顧錦揚,囑咐道:“錦揚,你可要在京中照顧好你的嬸嬸和幾位妹妹,不要再出現先前的事情。”
“是,二叔。必定當謹記二叔的話。”見到顧鴻儒對自己提出了要求,顧錦書立刻就彎腰行禮,恭聲回答。
隨後顧鴻儒才點了點頭,緊接著朝著平王行了一禮,就坐進了馬車內,在虎威將軍的護送下朝著城門的方向離去。
“賢侄,若沒有什麽事,不如今日就進王府喝杯茶再走吧。”看著此時車隊緩緩遠去,顧悅山也收回了目光,笑著對著賀狄開口說道。
“那小侄恭敬不如從命。王爺請。”賀狄也沒有拒絕。
顧錦書這個時候收回自己的視線,瞧見自己的祖父此時已經領著賀狄走進了王府,心中立刻就想起昨晚二叔臨行前對自己的囑咐,緊接著緊隨其後,跟著平王二人朝著會客的偏殿走去。
賀狄一路走過來,隻覺的這平王府還真的是和眾不同,這平王府當中所栽種的一草一木,看起來樸質,但是卻又蘊含溫馨。。
“賢侄貌似對本王的花園很感興趣。”見到賀狄這一路上都是走一路看一路,顧悅山便爽朗的開口說道。
而賀狄則是頗為感歎的看著平王府當中的一片青蔥的綠色,一想著自己家中花園當中那些落敗的百花,不由得感歎道:“還是王爺您有先見之明,早早就知曉百花易敗,於是就選擇了這些長青的松樹,如此才能夠長久。”
而顧悅山聽完賀狄的誇讚,眼底漸漸的流淌著娟娟暖流,隨後緩緩開口說道:“平王府當中的一草一木,當初都是本王的王妃親手栽種。所以說這真正有遠見的是她,本王也不過就是撿了個現成。”
當賀狄看到顧悅山如此的表情後,立刻就深深的感到‘情深意重’四字,恐怕即就是這四個字也是無法來形容平王夫婦的。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走走走,快快去喝杯茶,你小子的棋藝當真是不俗,今日一定要陪本王好好的殺一局。”但是平王轉眼間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隨後更是迫不及待的拉著賀狄朝著偏殿走去。
白氏現在有傷在身,自然是不能親自起身去送顧鴻儒離開,於是就由顧潔等人陪著在內室閑聊解悶著。
江元柳過來的時候,只見顧潔、白瑩瑩、白玥正坐在白氏的床邊語氣輕松的閑聊著家常。
“大嫂。”在見到江元柳前來,顧潔立刻就起身迎上前,臉上的神情比之白氏昏迷的那幾天要好上許多,眉宇之間也是逐漸的沾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