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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有嬌夫》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盛長明
  沈清秋並未繼續追問,何止是宋沂源,就是東朝也是如此,這樣的二人是不該被亂世汙濁的,他們隻該在盛世長明下熠熠生輝……

  良久,沈清秋抬首望著皇帝,才搖頭低笑道:“原來東朝的死局是陛下!”

  “你說什麽?”皇帝拍案而起,面露驚駭。

  四下裡跪了一地,沈清秋也頗為淡定,從容開口:“難道陛下不清楚東朝是因什麽死的?可東朝是早就料想到了!”

  沈清秋默不作聲,隻平靜看著皇帝,皇帝半晌才緩過神,微微合上了眼,吩咐李承德道:“王翁這兩日在做什麽?傳他來,朕有話要問他。”

  皇帝面上已是難看至極,李承德顧不得多想,連滾帶爬出殿攜旨去傳喚,不過兩刻時辰方連滾帶爬隻身回來,未待皇帝發作,已經面色慘白語不成音地回報道:“陛下,陛下,王總管在處所內自縊了!”

  皇帝驀然站起身,眼前一黑,踉蹌兩步上前,喝問道:“什麽?”

  李承德紅著眼,哭訴道:“王總管自縊了,白綾三尺,去了……還是小人去宣旨,頭一個發覺的,找人放下來的時候,已經涼了,已經直了……”

  正說著,又將一盤棋慌亂奉上,忐忑道:“陛下,這是王總管特意留的字,命小人交授到陛下手中!”

  皇帝愣了片刻,額上青筋暴疊,皺著眉頭道:“呈上來!”

  李承德湊了上前,將棋局放置到皇帝跟前的案桌上,哪知皇帝瞥了眼,勃然大怒,大手一揮一把推開了棋,棋子散落一地……

  滿殿驚怖,伏地謝罪,皇帝怒目圓睜來回踱步,半晌才平靜了下來,下令道:“他可有留什麽話給朕?”

  李承德連忙搖了搖頭,皇帝看了他一眼,心下陡然不悅,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劈頭斥道:“你都知道些什麽?”

  “小人只知道是王總管從內務府取來的,至於旁的,奴才什麽都不清楚,不清楚啊,陛下明察!”李承德連滾帶跪在了皇帝跟前。

  皇帝已不耐煩地製止道:“滾!”

  李承德連滾帶爬出了禦書房,皇帝方想起了什麽,問一側的內侍道:“上元節,太子獻的是何禮?”

  “回陛下,便是此物!”那內侍答道。

  皇帝聞言眼前一黑,蹬地坐在了龍椅上,以手扶額,看不清神情,許久說不出話來,直至沈清秋正欲起身離去,皇帝才歎道:“朕早該料想到的!”

  沈清秋歎氣退出了禦書房,迎面而來的正是魏王蕭策和林峰,二人見她皆是一愣,沈清秋拱手行了大禮,低低道:“叩見王爺!”

  蕭策抬手讓沈清秋起了身,二人不過唏噓幾句話,便各自散了,只有林峰一心停在她面上的青面獠牙……

  蕭策入了禦書房,入目的是一地狼藉,再見皇帝扶額愁眉不展,皇帝睨了眼來人道:“朕叫你過來,就是想聽聽,沈清秋戰功卓立,國泰安康,朝臣要朕另立儲君之事,你怎麽想?”

  蕭策點了點頭,恭敬道:“臣以為,此事既然於他無涉,宜早封官嘉獎,至於立儲之事,臣也以為宜早日預備,免得招涉過多!”

  “林峰以為呢?”

  “臣不敢妄加多言!”林峰沉聲道。

  皇帝沉沉看他兩眼,低道:“看來你們早就胸有成竹了。”

  蕭策稍作一愣,拱手正色道:“臣不敢!”

  皇帝睨了眼蕭策,笑道:“這樣,你的嫌疑就更加深重了!”

  蕭策面色一驚,撩袍跪倒,低道:“望陛下慎言,此等謀大逆之罪,臣是萬萬不敢的!”

  “朕慎言?你還想以朕之口封住天下曉曉眾口?”見蕭策悶頭不答,皇帝又平淡道:“你既說到這裡,朕不妨告訴你,其實有人也和朕說,這一切是你魏王的謀局!”

  蕭策一笑道:“他們想必還對陛下說過,臣居心叵測,蒙蔽天心?說的果真不錯,與數年前竟如此相像,可即便如此,有件事絕不會一樣,臣不會再像數年前,把謀反罪臣的罪孽往自己頭上兜攬。”

  皇帝面色僵了僵,拍案斥道:“蕭策!”

  “臣在!”蕭策斂面答道。

  皇帝道:“他是你的手足,你如何能手足相殘?”

  蕭策沉默有時,平靜道:“不論何種時候,可提刀向來是陛下,臣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皇帝的目光久久膠著在他的臉上,試圖從這副他同樣無比熟悉也無比陌生的面容上,看清楚一睫一發、一靜一動中隱含的情緒,皇帝凝望他,終於開口道:“怪不得,怪不得他會說你是承天獨厚!”

  蕭策輕歎了口氣,再次叩首道:“陛下!”

  皇帝坐了下來,搖頭道:“你有這樣手段朕不能覺察,朕自慚形穢!”

  蕭策無言半晌,方毫無誠意地敷衍道:“這並非是臣的謀局,而是東朝的謀局,陛下不是很清楚麽?陛下又還要問什麽呢?”

  皇帝垂下眼簾,是東朝的謀局,他又怎會不清楚,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回話,許久後沒來由地突然道:“你還記得霍家的那女兒麽?她死了!”

  蕭策搖了搖頭,答道:“太久了,臣不記得了。”

  皇帝又問道:“你知道她妹妹是在何處麽?”

  蕭策遲疑片刻,搖頭道:“臣也不記得了,陛下緣何突然問起此事?”

  皇帝搖了搖頭,其實不過是一層窗紙,無奈身在山中,當局者迷,繼而輕輕一笑道:“她霍家打著勝仗回來了!”

  蕭策點點頭,未接話,似乎也並未動容,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皇帝扶額疲憊地擺了擺手道:“下去罷!”

  蕭策二人應聲而退……

  蕭策出了禦書房,見林慕容依舊長跪不起,捂著心口淡淡道:“教她回去罷!陛下已經清楚了,再跪下去也是枉然!”

  “臣謝王爺大恩!”林峰拱手便向林慕容行去,緊接著林慕容便朝向蕭策行了大禮,隔日三尺白綾在東宮自縊,獨留繈褓啼嬰於世……

  翌日皇帝下詔,張家滿門忠烈,特封張家幼子鎮郡侯,余下之人論功行賞。

  沈清秋功績卓越,卻因女子之身,被封為南詔千鶴將軍,南平、龐斌一乾等人也跟著遷什,封候拜將也在此時圓滿了。

  皇帝除了嘉獎將士,安撫百姓,還傳位於蕭策,獨自坐了個清閑的太上皇,也只在妹妹夜深人靜時被噩夢驚醒,醒來卻發覺身後空無一人。

  所有人都清楚宋沂源已經死了,卻不會有人提及,就好像他是一個不該被提及的禁忌,可他才是這個朝廷真真正正的功臣,到底是自己德不配位了。

  沈清秋灌了幾口烈酒,又抬首搖搖晃晃看著手中白玉請瓶,她好像明白了龐斌為何喜歡喝這東西,這烈酒果然醉人……

  這一戰打地很圓滿,兩國結盟,互通往來,下月中旬便是北羽造訪之時,紅玉撩袍走了進來,還是那一席紅衣,沈清秋看著他淺淺一笑,搖搖晃晃指著紅玉:“你好像一人,我長姐也是如此,喜穿紅衣!”

  紅玉默不作聲,上前接下沈清秋手裡的白玉瓶,她本不該如此,卻在宋沂源死後變了個模樣,平日裡同往常一樣板著臉,不是練兵就是巡查,只有醉了才活地像個人,有血有肉的人……

  拓跋宇文造訪南詔,足足待了半月才回去,他帶著長長的隊伍走在前頭,搖搖看著沈清秋追來,拓跋宇文帶著淺淺向往笑意,走向沈清秋,身後突然起了一陣風,來得極快,瞬間劈裂安靜的空氣,帶著徹骨刺膚的寒意。

  拓跋宇文霍然回首,眼前驚電般白光一閃,混沌中聽見紅玉怒喝:“今日我與你,同歸於盡!”

  沈清秋翻身下馬,走到了拓跋宇文跟前,帶著淺淡的笑意,附耳道:“你不該活著回去!”

  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迅速在南詔大傳遍,拓跋宇文回朝途中,染病身亡,所涉之人,無一幸存,同年冬季,太上皇鬱鬱而終……

  山河縞素,萬民居喪。這一日又下了場雪,下得薄,瞬間便被官道上的馬蹄淹沒,道路因此泥濘不堪,行人因此越發的少。

  沈清秋駕馬飛奔於官道之上,一身黑衣的將士,面攜青面獠牙面具,胯下駿馬馬蹄答答,領著一眾人馬朝向荊州,聽來急切,馬上騎士褲腿上濺滿泥濘,卻依舊不改速度風馳電掣,看那風塵仆仆模樣,想必已經趕了很久的路。

  沈清秋在出關之際,勒馬遙遙望著一片素白的行宮,身子震了震,久久不能言語,沈清秋望著那觸目驚心的白,揚鞭而去……

  長城上的林峰,久久咬著下唇,微抬的手指手指不住顫抖,一時竟徘徊猶豫,不敢近前。

  “你在意她?”蕭策睨了眼林峰,審視道。

  林峰赫然收了神色,蕭策已不再是個同盟者,而是一個真正的帝王,林峰一言一行自當思量,半晌不作聲,良久才鎮定答道:“我求我的功名利祿,她求她的逍遙自在!”

  蕭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你說夢中江山,江山如夢,朕到頭來換了什麽?”

  林峰想了想,低道:“盛世長明?”

  當初一語便如真,李承德上前替蕭策添了洗漱,蕭策也笑著拍了拍林峰的肩頭,不懷好意道:“留著她,看來朕沒有看錯!”

  林峰看著漸行漸遠的部隊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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