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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有嬌夫》第五十一章 亭樓希冀
  月下人影迷離,偶又幾處蛙鳴相伴,方言攏了攏手中長袍,遠遠瞧了眼那人,那人一貫便是青衣加身,一副儒雅模樣,今日也便是如此,只是少年多愁,眉心褶皺……

  “主子!”方言楞出了神,便是一陣風吹過,風吹鼓了衣袖,亦拂亂了方言的心,方言緩緩吐了口氣,上前便探道:“主子?”

  林峰頭也未回,面朝明月方道:“你可知這蓉蓉歲月轉瞬即逝,卻不如一陣風來的輕快!”

  方言默不作聲,也僅皺了皺眉頭,便熟練地將事先備好的長袍替林峰披上,他每年中秋便是如此,卻也見怪不怪了,只是恰逢月圓之日,舊疾複發,唯恐傷了身心。

  他垂眸瞧見林峰步履沾土,眉頭緊鎖的更深了些,沉默了片刻方道:“此事,我行事不周,要罰我也毫無怨言,你莫要折騰自己!”

  林峰聞言心下陡然不悅,方才傷感神情瞬間變了面色,只見他冷面攏了攏長袍,瞧了瞧方言道:“什麽時候我的事情,還輪得到你過問?”

  見他不答,繼續道:“你暴露了行蹤,罰,自然也是要罰的!”

  言罷,方言便自腰間抽出匕首,狠狠刺向右臂,鮮血自指縫溢出,頓時唇齒泛白,冷汗漸出,卻也隻聞他悶聲一下,片刻方道:“小人的罰,自會去領,這一刀便是對你的虧欠!”

  林峰見他如此愣了片刻,也僅是轉瞬即逝,隨後便是一副厭惡神情,冷眼旁觀道:“你不用做出這幅樣子給我看,只需記好這次的教訓!”

  沉默片刻,方繼續道:“如今京中風波,行事便要萬分小心,莫要叫人抓了把柄,沈姑娘的事兒暫且放置一旁。”

  林峰見他微微有些發顫心下更是不悅,攏了攏肩坎便拂袖而去,忽而一陣風徐來,揚起林峰長袍,便也只見黑絲襲人。方言緊忙上前,替林峰擋了烈風,以免遭受風寒,誤了性命……

  瑛公館。

  張佑梁反手一巴掌打在了一小廝的臉上,咬牙切齒地道:“我方才的話,你可是聽進去了?”

  “聽……聽進去了。”那小廝縮了縮腦袋,連忙揮手,忐忑道。

  張佑梁滿意地點了點頭,方松了揪著那小廝衣領的手,拍了拍那小廝胸脯笑道:“我要是再在此處聽到些風言風語,不論是你不是,我都要將你舌頭拔了,你可明白?”

  那小廝聞言差點兒跪地,急忙道:“是是是,將軍說什麽便是什麽,小的定不會胡言亂語,逞口舌之快!”

  “嗯~?”張佑梁環臂於胸前,眯眼瞧看道。

  那小廝立即意會,號叫道:“小人定不會叫將軍在此處再聞見!”

  張佑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方要開口,便聞一清冷聲音自耳邊想起:“你這是做什麽?”

  張佑梁聞言望去,便是王庭佛子——蕭恩,見他眉頭緊鎖,甚是不悅,張佑梁也僅是憨憨笑了笑,全然無視已然有了怒氣的蕭恩,指了指那面色煞白的小廝,爭辯道:“他們講沈清秋的壞話,我心下甚是不悅,自然要痛他們討個說法!”

  蕭恩皺了皺眉頭:“那是你的片面,卻要強加旁人,無故讓旁人受累?這便是你討要的說法?”

  那小廝見蕭恩眉頭緊鎖,一副愁苦模樣,又見張佑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一個是王庭佛子,一個是大將軍,皆得罪不得,唯恐二人在此處生了爭端,方截斷道:“是,是,是小人行事不周,方才慢待了將軍。”

  不料想那張佑梁猛然斂面,盈盈笑意轉瞬即逝,接踵而至地便是冷若冰霜,皺了皺眉頭,冷冷道:“這於你又何乾?又何時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小廝愣了半晌,也沒蹦出什麽話,反倒是蕭恩冷言道:“我竟不知,你何時變得這副模樣?跋扈之至?”

  張佑梁愣了愣,方後知後覺明白了蕭恩的意思,卻也僅僅笑看他眉目,一切又好似都變了,一切又好似什麽都沒變,他還是從前那般挑自己的錯處,半晌方才笑問道:“我一貫如此,不過王爺,你這檔子方肯承認是認識我的?”

  蕭恩訝然,倒不曾想她單單在意了這一句,沉默片刻,視其眼眸方一字一句道:“前塵往事,又何需再提及!”

  張佑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全然無事蕭恩方才的話,笑問道:“嗯,你所言小女聽進去了,不過小女馬球會那日於王爺說的話,王爺也要聽進去了方才公平!”

  蕭恩聞言,面色發燙,亦是難看之際,倒不是張佑梁說了什麽威脅之類的話。原是張佑梁早早便認出了蕭恩,特地尋了他訴說心中愛意,可蕭恩隻道她是故人之子,又是心懷聖佛,無可複加。

  “休要胡鬧!”蕭恩見她笑意盈盈瞧著自己,一時難堪,慍怒道。

  “我張佑梁向來想要什麽,便會得到什麽。”張佑梁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仰面見周圍早已圍上了觀者,不免心中發笑,什麽世道都逃不過這臭魚爛蝦。

  那小廝以為是對自己的警告,便畏畏縮縮地委身應承。

  那清冷、桀驁不馴的目光掃過眾人,目色卻最終落在了蕭恩身上,隧而負手行至蕭恩身側,附耳道:“先前的話記不記得不要緊,這句話,王爺可得記住了?”

  言罷方拂袖而去,她行事向來這般雷力風行,只是現下她心中有氣,氣他隻當自己少女懷春,氣他心懷天下,卻獨獨少了她,氣他將這十年愛意無故消散……

  而那蕭恩目及張佑梁漸行漸遠地背影后,一陣怪異湧上心頭,就連他自己也不甚明白,那便是對張佑梁生出的歡喜。他少年一戰成名,與張家甚是親厚,卻不料一場戰爭帶去了張佑梁雙親,那年,他十七,她十三。

  四年光陰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卻是朝夕相處的那四年,他親手扶持張佑梁長大成人,卻在張佑梁極盛之時棄她而去,他以為是放任張佑梁獨自成長、獨自撐起一片天,卻不知,他走的那幾年,便是張佑梁最愛他也最恨他的那十年……

  瀟香閣

  宋沂源一襲白衣立於庭中,執筆,卻久久未落,繼而擲筆於一旁,皺眉瞧了眼台上的白紙,少年神色端正嚴肅,便隻留那如刀一般銳利的氣勢,直逼人心,少了平日裡幾分輕浮之氣……

  “京都第一學士竟也有提筆未動之時?”宋伊人一襲紫色長裙步步流光而來,見宋沂源眉心緊鎖,宣紙隻留筆尖滴落的墨跡……

  “阿姐!”宋沂源聞聲望去,見宋伊人款款而來,便摸了摸眉心,躊躇片刻方道:“不能棄他不顧。”

  宋沂源不明說,宋伊人也是明白的,然而事實上,她大概是真的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的,那人雖不至死,卻也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一份子,她有何德何能,大度到要親手去救一個這樣的人?於是她平靜道:“靜觀其變!”

  沉默片刻,方繼續道:“他心思機敏異於常人,或許如今此事,早已在他揣測當中。”

  “哦?”宋沂源有些疑惑:“他明知會慘遭牢獄之災,又為何在聖上逼問之時,閉口不提,竟當真乃如此孤勇?”

  一句怒罵憋在宋伊人唇齒之間,她為了讓自己鎮定些,沉默不言,等冷靜以後,才慢慢道:“他雖談不上義士忠骨,卻也是個心懷天下之人,切勿將他看得太過低陋。”

  沉默片刻,方又驚覺少說了些什麽,方道:“但他向來有野心,敢於豪賭,以他的才智,之所以閉口不言,或許····…就是在賭聖上抉擇!”

  “還請阿姐詳解。”宋沂源來了興致,看著宋沂源的眼裡帶了幾分興奮,從那神色裡,宋伊人差點亂了心神,時隔多年,某些事情上他竟分毫未變……

  宋伊人攏了攏衣袖,替宋沂源收起了筆墨,方道:“你莫要見叫給唬住了,他向來喜好在氣勢上壓製敵人,實則能握住的,不過六七分把握,卻裝出了十足之態。”

  言及此處,那清清冷冷的眸子才有了一絲暖意,便想起那時蕭策便是那副自命不凡的輕浮神色,即便是現今,雖並非權勢如日中天,但仍舊一副不願同他人為伍的姿態。

  沉默片刻,方繼續道:“他於你還是不同些,你心懷天下,他卻拘泥於凡塵世俗,你心思縝密,善巧奪天工,根基雄厚,他便僅有那點東西啃老本,奔於常情。”

  宋伊人說的聲音極柔,既像是訴說在平淡不過之事,卻又可從中探出她心懷希冀,只是,怕是她自己也不得而知了……

  於宋伊人方才所言,宋沂源聞言甚是不解,他不明白為何阿姐口中是這番,可總歸是他人看的才更全些不是?宋沂源欲言又止,隻覺眼角微微發酸,便閉目沉思了半晌。

  方才睜眼,隻覺一陣眩暈,時至中秋,如今的天氣早已經不熱了。抬眼見那溶溶流雲便覺得可惜,有人十年寒窗清苦,二十載宦海沉浮,卻也比不過一朝得勢的渥寵,而自己也還算幸運,做了後者。

  宋沂源攏了攏衣袖,見那閣中少女欽羨,流連之姿,不禁搖頭探道:“這鶯燕樓亭,明朝就要毀於一旦,化作瓦礫流沙了,屆時,人人皆可以為自己而活,至於旁的事情,風雲難測,我也是不好去猜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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