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浣浣頓時便羞得低下了頭,卻沒有否認,她中意宋宸宇的事情早早便已經滿京都府都是知道了。
更是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了她未來武安候府三太太的身份,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想的。
直到宋宸宇得勝歸來聽了這些傳聞親口拒絕了她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她的心上人心裡裝著的是另一個女子。
她即便是心有不甘但也接受了,她知道沈明貞家世不顯更是大度的便是她願意同沈明貞平起平坐,可宋宸宇卻是連這個機會都是不給她。
這讓她如何甘心,明明她才是真正配得上宋宸宇的人,最後卻是輸給了一個樣樣不如她的女人。
再加上現在的殺母之仇,她定然不會讓沈明貞好過,即便是她會死在淮北城她也要讓她遺臭萬年。
“太太說笑了,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沈小姐同…將軍的安危,以前的事過去了便是過去了吧。”
宋太太是掩藏情緒的好手,秋浣浣更是查不到哪裡去,畢竟她可是還有過一個灌寵后宮的姑姑的。
一副為情所困擔心心上人連帶著擔心情敵的單純模樣便是讓秋浣浣表演得淋漓盡致。
宋太太自然是看不出來的,雖然心裡對秋浣浣這個樣子唾棄得很可是表面上卻是看不出半分,只是拉著秋浣浣的手便是心疼的說著。
“那般女子又怎麽會入得了我們武安侯府的眼睛,若是她一心一意就算了偏生她的心裡還是裝著旁人的。
要是她回不來倒也算了,要是他們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的話這門親事定然是不會作數的,只是到時候就怕你嫌棄。”
宋太太說得很直白,直白到秋浣浣都是有些覺得臊得慌,哪裡有人會當著待嫁女子的面說這種話的,滿京都府宋太太也算得上是頭一個了。
秋浣浣有些不自在,但現如今宋太太卻是她唯一能夠合作的人了,也是除了她以外為數不多對沈明貞恨之入骨的人。
“太太說笑了,兒女親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浣浣萬萬不敢多言的。”
秋浣浣滿臉嬌羞的說著,爾後又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只是不知道太太說沈明貞對將軍並非一心一意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的。”
這些話本就是秋浣浣差人傳了出去的她自然是了解得很,只是若是不這樣說等到老太太反應了過來對她的感官也會差到極致。
她既然想著要嫁給宋宸宇便絕對不可能讓沈府的人覺得她有一絲一毫的錯處。
秋浣浣是愛惜羽毛的人,更是愛惜名聲的人,從小到大除了喜歡宋宸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毀了一點名聲以外秋浣浣從來便沒有哪裡是讓人詬病的。
可也正因為太過完美了所以許多人看著她都是如同看著一朵高嶺之花的模樣,在京都府的人緣倒是比起一向囂張的莫嫣兒更差。
“那沈明貞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兩個人之間不清不楚的。
這一次都說沈明貞是去淮北城找我那個小叔子的,可照我看她定然是去找那個青梅竹馬的師兄的。”
宋太太冷哼著說著,言語間一副為武安侯府為宋宸宇著想的模樣,“這件事我已經同老太太說過了,等老太太查清楚了,就算是死沈明貞這種女人也別想著踏進武安侯府一步。”
秋浣浣一聽便是知道這一件事成了一半了,外面的傳言本就是她傳出去的,半真半假尋不出任何破綻。
雖說人人都說宋宸宇回不來了,但秋浣浣卻是知道了宋宸宇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死在淮北城,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麽可能會默默無聞的死在一場瘟疫裡。
再加上沈明貞如今也去了淮北城,對於沈明貞那一手醫術即便是她不願意也是要承認的,至少在這京都府是一等一的了。
“既然如此那便日後再說吧,浣浣旁的不敢說但卻是決計不會嫌棄的,還請日後太太多多為浣浣美言。”
秋浣浣朝宋太太盈盈一拜,姿態很低,更是讓宋太太心裡自信心爆棚,對秋浣浣連連答應。
待秋浣浣出了武安侯府坐在馬車上卻是沒有了在宋太太面前的柔弱,一雙如水般的眸子多了幾分嘲諷,眼裡的恨意幾乎可以將人殺死一般濃烈。
“小姐,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跟在秋浣浣身邊的丫鬟依舊是春桃,她無疑是秋浣浣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秋浣浣心裡頭到底有多麽苦。
“放著吧,外面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我不想出了什麽差錯。”
秋浣浣收斂了眸裡的恨意,輕輕的靠在車廂裡。
春桃半跪在馬車裡給秋浣浣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一邊說著:“那些人都是已經處理好了,外面的傳言是查不到小姐身上的。”
“那便好,這一次我要讓沈明貞徹徹底底的身敗名裂,也不知道到時候她還有沒有命看到。”
秋浣浣將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原本溫柔的臉上卻是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凶狠。
“小姐,沈小姐她或許根本就回不來了,而且小姐這般做若是讓老爺知道了定是又要罰你了。”
春桃從小就跟著秋浣浣看著如今變化那麽大的秋浣浣心裡也是覺得有些恐怖,只是她同秋浣浣情同姐妹,平日裡秋浣浣對她也是極好的。
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想她家小姐被罰的。
“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再說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難不成還想像對我娘那樣對我不成?!”
秋浣浣像是被春桃激怒了,語氣裡更是多了幾分狠厲。
秋浣浣大抵這輩子都是忘不了她娘的模樣,明明活生生的人在去了莊子以後便悄無聲息的被送了回來,那個會抱著她安慰她,為了她不顧一切的娘親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
可是偏生她那個爹,堂堂的尚書大人卻是同她說她娘是病死的。
她娘明明是多麽健康的一個人,又怎麽會病死。
見春桃被嚇得滿臉冷汗,語氣也是變得溫柔了一些,將春桃拉了起來,柔聲說著:“春桃,如今我唯一能夠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我娘走了,姑姑也走了,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了,你千萬不要背叛我。”
秋浣浣拉著春桃的手輕輕的靠在那個纖瘦的肩膀上,喃喃的說著。
“春桃明白,春桃會好好護著小姐,陪著小姐。”
春桃見狀又怎麽會再說那些讓秋浣浣傷心的話,她家小姐對宋宸宇情根深種她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她小姐做的事雖然有些陰險,可是對她來說這也不過是因為沈明貞對她家小姐來說有血海深仇罷了。
……
蜀珍軒裡一片狼藉,丫鬟婆子皆是跪作一團。
“不知道?!”沈老爺將一個筆筒狠狠的摔在地上,看著孫太太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便更是氣得臉都紅了,“那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你和我說不知道?!”
“我難道還能一個人生出來這麽大的女兒不成?老爺不也不知道貞兒去了哪裡那?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血,你又怎麽不知道。”
孫太太眼裡的慢慢的諷刺和怨恨刺痛了沈老爺的眼睛,但卻是越發的激起了沈老爺心裡的怒火。
“我整日忙於公務又哪裡有時間去關注這些後宅之事,你倒是怪在我頭上了?
府裡那麽多的小姐,又有哪個是同她這般忤逆不孝,不知羞恥的。”
說罷更是一甩袖子便坐在蜀珍軒花廳裡的主座上,“一個待嫁女子千裡迢迢的跑到淮北城那種地方去,若是為了別的但也還好,卻偏生是為了男人。
我沈家的名聲都是被她給敗光了。”
孫太太怒極反笑,看著沈老爺便說著:“你當貞兒同你這般不識好歹不成?那淮北城瘟疫橫行貞兒去那裡還能是為了什麽?為的自然是治病救人!”
“治病救人?就她那兩把刷子還想著治病救人,就連那堂堂神醫都是治不了的瘟疫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就敢大言不慚的說治病救人?”
沈老爺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現如今他早已經同神醫山的人搭上了關系,為的就是知道淮北城的消息。
他這般費心費力的打聽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沈明貞這個不孝女。
結果倒好,一聲不吭的跑到了淮北城,若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但也算是死得乾淨,也能落下一個忠義名聲。
可若是神醫研製出來了治瘟疫的方子,他們都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沈家便是要給唾沫星子淹死的,還清白人家他沈慶輝沒有落下一個教女不嚴的罪名都算是好的了。
不過如今他得到消息卻是淮北城幾乎是沒救了的,今日他過來便是要將蜀珍軒給清理出來的,畢竟沈明婉如今也快要儀親了,有了幾個手帕交。
沈明貞的蜀珍軒是整個沈府最為體面的小姐院子,沈明婉住了進來她那些個手帕交來了她也有面子。
但他卻是不能這般直白的說出來這種想法的,一進門便是先找沈明貞。
果然那個孽女早已經偷偷跑去了淮北城,而他的夫人顯然是早已經知道了,只是替那個孽女遮掩罷了,既然如此他想要騰出來蜀珍軒倒是沒有這麽難了。
當即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聲說著:“這般不知羞恥的女兒根本不配做我沈家的小姐,更別說住在我沈府女兒最為華麗的蜀珍軒了。
你們三日之內將蜀珍軒騰出來以後這裡就是婉兒小姐的院子。”
這種事孫太太又怎麽可能忍得住,當即便攔著沈老爺帶來的人,怒視著沈老爺:“沈慶輝,你糊塗了不成?!”
將沈明貞的院子給那個來歷不明的庶女住,這話沈慶輝竟然也是說得出口?
外面的傳聞早就有了,沈老爺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也是派人問過,只是孫太太說沈明貞病了他便是信了,竟是一次都沒來問過,就連莫尚書都是問了好幾遍的,甚至來蜀珍軒尋過。
對於沈老爺如今孫太太是徹徹底底的冷了心了,看著他這般做派卻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的。
這是蜀珍軒是沈老太爺專門為沈家嫡女建的三個房子之一。
是沈明貞的體面,即便是沈明貞嫁了出去這個院子也是要留給她的,可沈慶輝這是在說什麽,他既然要將沈明貞的院子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庶女住,她又怎麽可能答應。
“怎麽,如今你是連我這個老爺都是不放在眼裡了不成?!”
沈老爺卻是沒有在意孫太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