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
宋宸宇沉著臉看著床上渾身是傷的風岩,眸子裡閃爍著危險,風岩同子墨是他身邊的左膀右臂,武功自然高強,可是現在卻是這個樣子躺在這裡,可以想得到那群人到底有多喪心病狂。
胡太醫都快成了宋宸宇的專屬太醫,摸著胡子在旁邊開著藥方,臉上的表情卻並不輕松,風岩的傷別人也許只會覺得是刺客,但是他卻看出來了,這些傷可是他的老熟人乾的好事。
雖然傷口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但是他是太醫,見過的傷口多了去了,自然知道那些傷口是從哪來的,用的什麽武器。
之前他還在想明貞丫頭那個銀針是從哪來的,現在倒是已經呼之欲出了,眼前這個人同他那師兄倒是沒一點像的地方而且,宋老太太也不可能是他師兄的女兒,不過,再想到之前宋宸宇給他的那本醫經聖典他也能夠猜到這些人是衝著什麽來的了。
將藥方交給了子墨,胡太醫便走到宋宸宇面前開口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宋宸宇愣了愣,胡太醫一直對他都是尊稱,如今卻是直接叫他,怕是有什麽事吧。
宋宸宇帶著胡太醫來到了書房,兩人相對而坐,一老一少,胡太醫也不在裝作憨厚,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宋宸宇:“你到底是誰,明貞的銀針是你給的吧。”
宋宸宇沒有否認,對於胡太醫知道銀針的來歷也沒有覺得奇怪反而開口問到:“胡太醫知道打傷風岩的人是誰對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那銀針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胡太醫瞪著宋宸宇,他一直覺得宋宸宇雖然有勇有謀但是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即便是收了宋宸宇的醫經他也覺得宋宸宇不識貨,可是他師兄的銀針竟然是由宋宸宇送給沈明貞的,既然這樣宋宸宇要麽就是同他師兄的外孫認識,要麽就是殺人奪寶。
“胡太醫別猜了,銀針是子墨給我的。”宋宸宇見瞞不下去了便如實說著,“子墨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銀針,醫經都是他給我的。”
“子墨?”胡太醫想到那張嬉皮笑臉的臉,嘴角抽了抽,細細一想,那性子倒是同他師兄一模一樣,世人都以為行醫的人一定是風光霽月,慢條斯理的,可他師兄卻是醫學界中的奇葩,他向來便喜歡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物。
“醫經是子墨他娘死前交給他的,銀針是前段時間他去取的。”宋宸宇給胡太醫倒了杯茶,繼續說著。
“那他為什麽不學醫?”胡太醫沉著臉,子墨雖然沒在他師兄身邊長大,但是他師兄的女兒卻是醫學奇才,他不信子墨一點天賦都沒有。
“子墨進來吧。你同胡太醫慢慢說。”宋宸宇將子墨叫了進來,他便將空間留給他們。
子墨低著頭走了進來,他早就知道了胡太醫的身份,也知道他還要叫胡太醫一聲叔爺爺,但是他卻不想承認,他也不想要那兩樣東西,所以宋宸宇問了,他也就給了,畢竟留在他手裡也不過是廢紙而已。
“孩子?”胡太醫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以前不知道子墨的身份隻覺得這小子討喜,如今倒是在眉宇間看出了他師兄的影子了。
“胡太醫,坐下來慢慢說吧。”子墨呼出一口氣,扶著胡太醫坐下了。
“這些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都不學醫了,你娘她沒有教你嗎?”
胡太醫有一堆疑問,但是卻不知道從哪問起,他和那老太婆想法都是一樣的,要是師兄後繼有人,那麽定是一屆怪才,就像是當初的月兒一樣,不過六歲孩童便能識草藥。
“我娘她立下了遺囑,這輩子我都不能學醫,更不能治病救人。”子墨臉上沒有表情,那些往事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以為他已經忘了,可是卻還是歷歷在目。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娘她明明對醫術有著一種執拗的,怎麽可能立下這樣的遺囑?”胡太醫一臉的不可置信。
“如果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死在了她的手裡呢。”子墨苦笑著,慢慢說起一個故事。
“我爹是中藥世家的嫡子,自然也是對藥理十分的精通,我娘雖然從小同外祖父走散了,但是身上帶著醫經聖典,自然也是可以自學成才的。
一個對藥物情有獨鍾,一個醫術高明,兩人遇到了一起自然是乾柴烈火,很快便見了我爹的家人,而我祖父祖母也是和善的人,雖然我娘來歷不明但是還是接納了她。
那時候我爹娘便時常接濟窮人,還設立了那時候盛極一時的慈善堂,凡是無錢治病的窮苦人家都可以得到救治。
我爹娘感情很好,很快就生下了我大哥子言,那時候我爹疼惜我娘便說有子言就夠了。
到了後來瘟疫爆發了,雖然規模不大但是我爹和我大哥都染上了,那時候我娘意外懷了我。
那時候我大哥已經十三歲了,跟著我爹治病救人的時候染上了瘟疫,我娘因為身體不舒服逃過了一節。
然後她就開始研究怎麽治這場瘟疫,她成功了,她救了村子裡所有的人,可是我爹和大哥死了,我娘生下了我以後便同我祖父說一輩子不允許我在行醫。
更加不許我碰醫經,我哪裡是那麽聽話的人啊,我便偷偷的看,偷偷的學,可是醫經暴露了。
我的祖父祖母死在了我面前,我被藏在了牆壁後面的暗室,我看著他們死在了我面前,可是我卻不能出去,因為我是家裡的獨苗了。”
胡太醫慢慢從悲憤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醫經暴露了代表什麽他自然知道,江湖上都在傳聞醫經上面有著活死人肉白骨的配方,可是那只不過是傳聞而已,便有著無數人追捧,子墨暴露了醫經的存在自然會引來殺身之禍。
“孩子,這不怪你。”胡太醫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乾巴巴的說著。
“叔公,我都懂的,我不會多想,我還要給家人報仇,自然不會胡思亂想的。”子墨笑著,誰也不知道那時候十三歲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如今這身武功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