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鍾的時候,室韋大軍發動了一次攻城,弓騎兵們分成二十個縱隊,輪番向城牆方向衝擊,吸引著守軍的注意力,並用暴風驟雨般的羽箭殺傷著城裡的商軍將士。同時,四千重裝步兵推著雲梯和衝車,高舉著盾牌,向城牆方向推進。
城中,弓箭手們在孫成的指揮下向城外的衛拉爾人發動一次次的齊射,趙河帶著重裝步兵在城強上嚴陣以待,用盾牌為弓箭手們提供掩護,董梁則指揮著輕步兵們從城下將一筐筐的石塊扛到城牆之上。
雲中和費娜這次沒有再殺出城了,對方的堂皇之陣,不是一兩個高手能夠撼動的。
費娜將魔劍背在了身後,左手舉著大盾,右手拎著小錘子,絕美的臉繃得緊緊地,這一仗,雙方兵力的對比比起青黛城對戰羅刹時還要懸殊,使得她的心都緊張的快要跳出來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是身邊的這個男人。
雲中在費娜的身邊,牛角弓不停地發射,專挑衛拉爾人的指揮官和旗手下手,盡可能地給敵人製造混亂。
終於,衛拉爾人的重步兵衝到了城下,將一具具的雲梯搭在了城頭上。
商軍的輕步兵們用石塊向著衛拉爾人的頭頂傾瀉,重步兵們則用手中的戰斧和長矛,與攀爬上來的衛拉爾人殊死格鬥。
費娜向彈簧一樣地衝上去,小錘子居高臨下,不一會兒就有十多個室韋人腦漿迸裂地跌下了城去,這個美貌女子赫然成了城頭之上最恐怖的殺神。
不過很快,費娜遇見了對手,一個身材矮壯的室韋人手使一柄長斧,虎虎生風,將費娜劈得連連後退,費娜嬌喝一聲,將小錘子向著對方砸了過去,室韋人一閃身避開了,費娜已掣出背上的長劍,再度撲上,兩人就在城樓之上廝殺起來。
雲中沒有去支援費娜,依然佔據著高處,用弓箭點殺著敢於露頭的衛拉爾人軍官。他的更多注意力,在衛拉爾軍本陣之中,衛拉爾王查倫和那個神秘的灰衣人。
費娜與那矮壯室韋人激鬥了五十余合,費娜嬌叱一聲,一劍將室韋人的戰斧擊飛,又抬起一腳將對方踢下了城樓,砸在了一堆屍體之上,然後被幾名室韋士兵救走,撿回了一條性命。
費娜暗道可惜,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方才的激戰,她的消耗也著實不小。忽的,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襲來,雖然沒有來由,但她清楚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想要閃避,卻不知道向哪個方向閃,將目光投向了雲中方向,卻發現那個男人已經不在那裡了。
“臨死最後一眼,看不到你嗎?”費娜沒來由的想。
“叮!”一聲巨響,雲中踉踉蹌蹌地後退,撞進了費娜的懷裡,打斷了費娜的思緒。
雲中臉色有些蒼白,運氣數轉方才恢復,右手還有些發抖,眼睛看向查倫身邊的那個灰衣人,灰衣人左手執弓,又是一箭射來,三百步外,依然是箭如奔雷,雲中大喝一聲,再度將箭斬落,身形也再度急退。
費娜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應該是雲中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灰衣人收起弓箭,竟然發出了輕笑聲:“想不到小小的孟河郡,也有此等人物。”
二王子特爾格這時正在左近,向查倫進言道:“父王,正是此人殺了四弟,昨天夜裡,他自報姓名是雲中。”
查倫聞言大怒道:“傳令下去,有生擒雲中者,賞千頭牛萬隻羊,外加五十個女奴!”
衛拉爾軍再次向著霆水寨發動了凶猛攻勢。
灰衣人自言自語道:“雲中,莫非便是比武大會上的那個第八名?”看著在城牆上左右開弓的年輕人,灰衣人眼中射出精芒。
同樣的,雲中心中也在揣測著灰衣人:“天階高手,至少天階五重天了,比起孫恩還要強不少,衛拉爾部之中不可能有這樣的人物,此人到底是誰?”
兩個多小時之後,衛拉爾大軍終於吹響了退軍的號角,重裝步兵列著整齊的方陣,在弓騎兵的箭幕掩護之下有序地撤退。
雲中躍下城樓,對受傷未死的衛拉爾人逐一補刀,惹得衛拉爾王查倫暴跳如雷,直欲命令身邊的具裝騎兵衝過來滅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年輕人,卻被那灰衣人勸阻了。
雲中也不敢再追擊,處死了幾個傷兵之後就撤回了城內。
一下午的搏殺,雙方都損傷了數百人,大商軍的受傷人數要更多一些,多數是被衛拉爾弓騎兵的羽箭所傷。
雲中也不敢再追擊,處死了幾個傷兵之後就撤回了城內。
一下午的搏殺,雙方都損傷了數百人,大商軍的受傷人數要更多一些,多數是被衛拉爾弓騎兵的羽箭所傷。
費娜也身中數箭,好在都沒有傷在要害之處,自己抹了點藥。
城頭之上,氣氛壓抑,連傷兵們都抑製著呻吟聲,董梁帶著沒有受傷的人修補著城牆上破損之處,趙河則帶人在城中拆除房屋、砍伐樹木,準備更多的滾木擂石。
晚上,一隻援軍趕到了,城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史文恭跨高頭白馬,身後是夕月城曾家的五名玄階高手和一千團練,受到了孫成等人的熱烈歡迎,不過慶祝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屯田軍們抓緊時間休息,恢復體力,新來的團練們則擔起了守夜的任務。
雲中也在城頭之上運功調息,暗中煉化了幾十個室韋人的靈魂,他的狀態已經完全恢復,不過下午與那灰衣人的交手,使得他心頭猶如巨石壓著,面對那樣的對手,他完全沒有把握。而對手陣中,還有個地階後期的查倫,也是勁敵。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邊,雲中連眼睛也沒睜,笑道:“還在糾結孟河郡第一高手的位置?我不和你搶。”
史文恭在他身旁坐下:“不糾結了,打不過你,我現在連她都打不過。”他衝著一旁努了努嘴,費娜正在那邊角落裡靠著牆打盹。
雲中哈哈一笑,從空間袋裡取出了一柄地階的寶劍遞給了史文恭:“從魔族那裡得來的,你用著應該趁手。”
史文恭沒有廢話,收了起來,望向衛拉爾軍營方向,那裡連綿數裡俱是燈火通明。
“聲勢浩大啊,我們有多少勝算?”
“一成不到吧。”雲中答道。
史文恭點頭:“不低了,有一成勝算就可以幹了。”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第二天天沒亮,衛拉爾人的攻勢便開始了,與第一日的戰法不同,所有的衛拉爾弓騎兵俱下馬,一半持盾,一般持弓,與城上守軍對射,掩護著重裝步兵的衝鋒。
守軍們則是在孫成和史文恭的指揮下,分成兩撥,輪流對著城下的敵人發動齊射,費娜則繼續披堅執銳,與登城的衛拉爾人肉搏拚殺。
雙方激戰良久,衛拉爾王查倫親自縱馬到城下,指揮步兵攻城作戰,雲中連射兩箭俱被查倫躲過,饒是雲中也不由暗暗讚歎這位縱橫草原二十余年的衛拉爾勇士果然名不虛傳。
雲中掣無回寶刀,從城牆上一躍而下,幾刀劈翻幾名重甲步兵,向著查倫猛撲過去。
查倫暴喝:“小賊,還我兒命來。”挺長矛,直取雲中。
戰不上四五合,雲中轉頭便走,查倫哪裡肯讓,催馬趕上,一矛直指雲中後心,雲中好似在身後長了眼睛一般,一個翻身,左手一把攥住查倫的矛柄,趁著查倫的來勢一引,查倫連人帶馬向著雲中撞了過來,雲中神色一厲,寶刀直取查倫首級。
好個衛拉爾王,臨危不亂,當即棄了長矛,向後一個翻滾落馬,雖然狼狽,卻也躲開了這奪命的一刀。
雲中將一柄地階巔峰的長矛收入空間袋,雙手握刀,欲一鼓作氣斬殺查倫。
忽的危機感襲來,忙一個後躍,連退數步,同時長刀橫揮,擋住了一記仿佛從虛空中攻過來的斬擊。
那灰衣人似乎是憑空出現在戰場上,嘿嘿冷笑,手中樸刀再度攻至。
雲中隻覺一股威壓彌漫四周,竟是有一種主動臣服,放棄抵抗的意念,忙大喝一聲:“臨!”真言陣法破開對方道則,同時寶刀上揚,硬接了灰衣人勢大力沉的一刀。
“錚!”兵刃相碰,兩人同時退出三步,均是臉色凝重,方才一招,灰衣人佔了道則的優勢,而雲中則是肉身強橫,力大無窮,竟是分庭抗禮之勢。
灰衣人長笑一聲,“好!”再度迫上。
雲中硬擋了七八回合之後,已是真氣不繼。奇門遁甲的真言之法雖能破對方道則,但消耗頗大,久戰之下,頓感吃不消,正欲轉身退走,卻見那緩過氣來的衛拉爾王查倫揮動著一柄寶劍,從旁邊攻來,與灰衣人夾擊雲中!
雲中單打獨鬥已是不敵那灰衣人,哪堪再來一個高手夾擊,登時險象環生,卻是苦於無法脫身。
又鬥了數合,灰衣人斬樸刀一記橫劈,直取雲中胸膛,雲中忙一個鐵板橋避開了這一刀,卻是沒能避開緊隨而來的一掌,正中雲中肩頭,雲中大叫噴血,連退數步,又被那查倫一劍刺中右腿,登時倒在了地上。
查倫獰笑,再度揮劍而上,直取雲中面門。
一隻羽箭凌空而至,卻是城牆上的孫成見雲中遇險,發箭救援。
查倫一劍將羽箭揮落,卻也是被阻了一阻,雲中趁勢一個鷂子翻身站了起來,寶刀駐地,暗道:“看來只有用天魔解體大法拚個兩敗俱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