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有消息了嗎?”歲涯在皇家教場問著身邊的太監。
手拿浮龍箭的歲涯,彎弓對準百米之外的把心。
“陛下,目前還沒有消息?想必已經不在皇城內了。”
歲涯一聽,無暇去弄什麽彎弓拉弦,也沒有心情去活動筋骨了。他心情很糟糕,眉宇間一籌莫展。
“那刀法之事一直是朕的心病,如果一直找不到,朕如何向祖上交代。”歲涯看著教場上的天空,歎氣不止。
“立刻上朝,朕有事和大臣們說!”歲涯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回了寢殿。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大殿之上,百官就位,議論紛紛。
“大人,你說這陛下早上剛上完朝,怎麽這正午又?”
“我也不知道啊,聽說陛下在尋找一人,估計是因為此事。”
“大人們,我猜還是安家和刀法的事情!”
“皇上駕到!”他們正討論著,歲涯已經換好衣服來到了大殿。
“愛卿們,朕這麽著急讓你們前來,有事相商,不知是否壞了你們的午飯時間?”歲涯這麽問,誰敢說話,大臣們互相看看,並沒有說什麽。
“既然沒有,朕就說事情了!”
“陛下!是否要說刀法之事?”一位大臣上前一步說道。
歲涯聽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很久沒聽到了。定神一瞧,隨之笑了起來。
“哎呀,原來是曹校尉?”歲涯看到曹蠻,心情瞬間舒暢了許多。
曹蠻是當今歲國最能打的將軍校尉,是長期派往吐蕃鎮壓的,平日很少見他回來,在朝廷中是歲涯與歲滿共同看中的人之一。
“呵呵,好啊,吐蕃多虧了曹校尉,才得以安穩到現在,本應該由朕給你接風的,只可惜最近……!”
“陛下,臣知道戍守邊境的臣子,不得皇令是不可回城的,但是最近聽聞陛下因為刀法之事,憂愁的很,再加上,一個月之內連續死了三位大臣,這讓臣不得不回城,來替陛下解憂!”
曹蠻的話讓歲涯心頭很熱乎,暗想還是忠臣多。
“是啊,朕因為刀法一事,已經好久沒有睡一晚安穩覺了。加上前幾日荒蕪人大舉進攻,讓朕如坐針氈,更是寢食難安。”
大殿之上聽到這裡,紛紛跪下道:“請陛下保護好龍體!”
“平身平身,這種虛頭巴腦的話太浪費時間,如今曹校尉也回來了,更是讓朕如虎添翼。”
“朕今日想說的是,前些日中秋比武勝出者,是不是應該請回來了?”
大臣們一聽,一人又站了出來。
“陛下,那勝出者不是安家人?為何突然請他回來?再者,此人已經在述職之日以外,已是自動作廢。”
說話的正式文太師,在大殿之上多日未言,是歲滿眼中釘,肉中刺。而如今歲滿已走,他放下了心中芥蒂。
而歲涯對此人又愛又恨。
“文太師,朕就是要商討此事,那安素是安家人不假,朕殺他父親也不假,朕之所以讓他回來,一是讓歲國百姓知道,朕是說一不二之人,二是,與其讓他在外胡作非為,讓朕擔心刀法外泄,不如讓他在朕眼皮子底下活動,豈不是很好?”
聽歲涯如此說,文太師也不曾有疑問,於是便不多說什麽。
曹蠻聽罷,感覺有些不妥。
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事需從長計議。我也聽聞此事,倘若真的安素有刀法在身,讓他這麽進殿聽封,是不是對陛下的安危有欠考慮?”
歲涯擺了擺手:“哎?曹校尉你多慮了,朕身邊諸多將軍,還有你曹校尉如今也回來了,朕怕甚,難道這莫大的朝廷對付不了他一個安家人,再說,全天下都是朕的,他又能奈何?這事就這麽定了,吩咐下去,讓他速速進殿聽封!”
“退朝!”
隨著太監一聲退朝,歲涯起身便走了。留下百官在大殿之上互相討論。
“曹校尉此次回來,想必是歲滿大人之意吧?”文太師眼神犀利,看著曹蠻。
“文太師,還是管好自己便是,歲滿大人什麽意思,不要妄加揣測!”
本是武將出身的曹蠻不屑於這種嘴皮之爭,於是邁著有力的步伐出了大殿。
“安素大哥!大哥!醒醒,醒醒!”玄寶使勁搖著昏迷的安素。
“他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李如婉也在旁邊很著急。
安素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透,昏迷不醒的他讓其他人很擔心。
從魂靈峰回後,安素身體一直發燙,偶爾還有一些莫名的紫氣籠罩,讓玄寶甚是害怕。
“大哥不會是遭遇了什麽異常吧?”
“不要自己嚇唬自己!”阿率婉急忙說道。
而若夢始終躺在安素的懷裡。
此時,安素似乎有了意識,雙手慢慢的撫摸著若夢的臉龐。
“大哥醒了!”玄寶驚呼。
安素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一群人盯著自己看,馬上坐了起來。
“若夢!”
而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若夢。
“大哥,你沒事吧,從魂靈山峰回來,你就一直昏睡不醒。”
安素端起雙手,仔細的看著,眉頭緊皺。
“是做夢嗎?玄寶,你是在山洞裡找到我的?”
“是啊,我們三個好不容易到了山洞,看你躺在洞口邊!”何若夢滿眼擔心的看著安素。
“看來是真的,玄寶,出去,和我比試一番!”
“大哥?什麽意思?”玄寶發愣。
“安素,你?這才剛醒,你要做什麽?”
安素眼神堅定的看著若夢:“我已無事,想確定一件事!”說罷,走到了客棧院裡。
“玄寶,來吧!”安素擺好打架的姿勢。
玄寶不知所措,既然比試,他上前一步就是一個十刹拳,可令人震驚的是,安素瞬間不見了,突然出現在玄寶身後,用肩膀輕輕一靠,嗡的一聲,玄寶被擊飛了好遠,撞在了牆上,牆上被撞了一個巨大的大坑。
玄寶渾身似乎被打斷了一樣。
“哎呦!疼死我了!”
安素還沒有出手,只是肩膀輕輕一碰就這般,讓他自己吃驚不已。
“看來師父傳授的功法名不虛傳。”
說罷,噗通的一聲跪在地上,抬頭望著天空,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當時他看見陳玉白的死,他並沒有掉一滴淚,可是如今此情此景,他的眼淚不知為何流了出來。
“師父,隻恨咱們相識太晚!”
何若夢看他如此,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麽?
“他是不是得了什麽大病?”阿率婉小聲嘀咕著。
玄寶疼的不行,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玄寶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遮天蔽體,這種功法如此厲害,讓你受苦了!”
“遮天蔽體?是什麽功法,你怎麽沒有說過,你隻說過你用的是八影刀法和魔刀刀法啊。”
安素將玄寶扶起,然後回了房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才讓大家安心了許多,尤其何若夢,更是松了口氣。
“那大哥你這是因禍得福啊,拜了師又學了這麽牛的功法,這天下誰還是你的對手!”玄寶羨慕不已。
“那你學了一身本領,我的珠子呢?”阿率婉突然張口說道。
“對,珠子!”安素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閃著白光的珠子。
“是這個吧?師父已經給我了。你拿去吧,咱們去找范中閑!”說罷就要走。
“坐下!”何若夢嚴厲的說。
“你剛剛醒來,至少應該先吃過飯再說。這珠子已經到手,還著什麽急?”
“何伯呢?怎麽沒看見他?”安素看了一圈,沒看見何敬奎在哪?
“哦,我爹去街市上逛逛,順便打探下城內情況,你也知道的,我爹他閑不住。等會就回來了。”
“那你們先吃,我也回去了明日就啟程去吐蕃。”李如婉看他們其樂融融,自己並融不進去。
“明日就走?也好,留在皇城內,是非多,也危險。”
安素語重心長的說。
“嗯,他說的對。小姐咱們還是快些走的好。”
吃過飯後,安素他們便要動身去找范中閑。
剛剛出門,何敬奎趕了回來。
“爹?你吃過了嗎?”
何敬奎似乎有點心急,立刻將他們又推了回去。
“安素,你醒了就好,外面的榜文貼了有關你的事,你可想好!”何敬奎突如其來的言語。,讓何若夢有些疑惑。
“爹,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我剛才在街市上看見榜文說,讓中秋比武勝出者,去皇殿內聽封!這件事安素你是怎麽想的?”
“聽封?大哥,你要當官了?”玄寶驚愕的眼神看著他。
“入皇殿聽封?他歲涯活膩歪了?”
安素默語。
李如婉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微微一顫,心想:難不成父親的仇,這麽快就要報了?
安素吐了口氣問道:“何伯你怎想的。你建議我去嗎?”
何敬奎想了想,坐在床邊認真的說道:“安素,你是比武的勝出者,按道理是應該去聽封的,他歲涯讓你去也不是為了殺你,肯定是為了控制你,一來他說的勝出者要為朝廷效力,二來,你去述職,正好可以管束,這樣他也不用到處找你,你反而也就安全了。”
聽何敬奎如此說,安素其實也這麽想的,他倆的心思不謀而合。
“何伯與我想的與你一樣!既然如此,把我父母屍體的事辦完,我就去皇殿!”
“你可想好?”何若夢不舍。
她們來來回回,分分合合這麽多次,讓她心中很不舍得。
安素握緊若夢的手:“若夢,我到了朝廷安穩下來,我會要求歲涯給我們賜婚!”
看著安素那深情的樣子,阿率婉與李如婉多少有些莫名的醋意。
“還去不去找范中閑了,膩膩歪歪,惡心死。”阿率婉傲嬌的噘著嘴。
“你這小丫頭,歲數不大,嘴巴如此惡毒,沒看我大哥和未來嫂子有事嗎?等會不可以啊”玄寶聽她這麽說安素,心裡很氣。
“哼!”阿率婉別扭的出了屋子。
“安素,既然如此,還是快些把父母的事情給辦了吧,你們去神醫那裡吧!”
於是安素他們幾人去了范中閑那裡。
安素走後,李如婉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坐在桌子上。腦海裡不知在想什麽,很亂。
“小姐,你在想什麽?”朵朵問。
“沒什麽,我只是不知道這次安素去皇殿是否能殺了歲涯,可是聽他們剛才所說,並沒有這個意思!”
朵朵反而很放心:“小姐,你就安心吧,安公子的父母也是歲涯害的,他早晚都會動手的,咱們還是盡快啟程去吐蕃吧!”
安素他們很快的來到范中閑店裡,迫不及待的阿率婉掀開布簾就往裡衝。
“神醫?神醫?”
“誰啊,叫什麽叫,我在呢,這麽大聲,想要把我耳朵給喊破了不成?”
“珠子已經找到,是不是可以和我動身去荒蕪了呢?”
范中閑一撇,是安素他們,於是面帶微笑的說道:“怎麽?失敗了吧?想求我?”
“什麽失敗?我們已經找到珠子了!”范中閑一聽珠子找到了,一驚,差點把手中的藥瓶給摔了。
“什?什麽?珠子拿到了?在哪?”范中閑不敢相信的眼神讓安素有點遲疑。
何若夢將珠子交給范中閑手裡。
“不錯,真的是保鮮珠,誰,是誰拿到的?”范中閑捧著珠子的手不停的發抖。
“哦,是安素!他取到的,怎麽了?”何若夢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范中閑的表情似乎僵住了。
“范神醫,怎麽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如此緊張?怎麽?被安素的能耐嚇到了?”
“陳?陳玉白都跟你說了什麽?”范中閑支支吾吾的。
“你知道我師父?你認識他?”
“行將就木靈峰過,萬魂皆怕陳玉白!這句詩,流傳至今,何人不知,我只是好奇,你是用了什麽辦法,讓他甘心把珠子給你的?”
“此事說來話長,我……”安素剛要解釋。
“那就不用說了,其中何由都有自身的價值。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安素感覺今日范中閑怪怪的。
“那快把我父母的遺體弄好吧?我這幾日就要去皇殿。”
“去皇殿?怎麽你安素也要當官不成,看你平日不像啊?”
范中閑譏諷著。
安素看他那樣子,不想多說一句廢話。
“你就說幾日能做好?我們過來取便是,多余話不用說。”
范中閑看安素那樣子就覺得可笑至極。
“一日後,就可以!”
再回去的路上,安素看著街市遊走的官兵和士卒,自言自語道:“沒想法我安素有朝一日,也能入官?真是怪誕不經。”
回客棧後,玄寶也很不解。
“大哥,你真的要做官?那我怎麽辦?”
安素笑著說道:“你自然跟著我,我做官你不也得做官?做兄弟的,有福同享!”在客棧的房間內,他們互相聊著,玄寶聽他這麽說,心裡激動不已。
“多謝大哥!”
何敬奎本來是要找安素商討他父母遺體之事,聽見他們如此一說,推門而入。
道:“你們結拜了?”
安素聽後搖著頭:“還沒,一個是還沒有時間,一個是怕玄寶跟我結拜,他會遭到不好的事情,會帶給他不便。”
“你說什麽呢?大哥!我怎麽會怕不便?今生你是我大哥,來世你還是我大哥!”
安素聽玄寶這麽說,感覺到心裡溫暖不已。
“那好辦,今日正好有時間。我也可以做個證。你們現在就可以結拜啊!”
安素與玄寶也覺得不錯,於是他們雙雙很快的結了拜。
結拜後,何敬奎忙說:“現在有一件事情,安素你可曾想過?”
“何伯請說!”
何敬奎,指著他父母的遺體道:“到時你父母吞了范中閑做的藥,你想如何安置?你是想讓你的父母一直互相依偎的坐著,還是躺在棺材裡?”
安素被何敬奎這麽一問,倒是有些發蒙,他從來沒有想過此事。
“何伯如何考慮的,那就按照何伯的意思辦!”
何敬奎點頭之余又掉了點滴的淚水:“也好,陸沉兄是我這輩子的至交,我會竭盡所能幫他最後一程。”
玄寶看著何敬奎老前輩對待兄弟如此,心中也暗暗發誓,也會對安素大哥如此,至少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也就兄弟跟著自己時日最久。
“大哥,你的那個遮天蔽體,是否有口訣?我可不可以學?”
安素歪頭看著玄寶那個樣子,說道:“這功法是師父臨終前傳授於我的,你又不是我徒弟,我怎麽能私自傳授於你?這不規矩!”
玄寶有些失落,看安素那一臉正經的神態,也沒在多說什麽。
“你說什麽?遮天蔽體功法,師父?這裡面又有何事?”何敬奎聽到這功法,臉色大變。
玄寶搶著回答:“我大哥在尋找保鮮珠的同時,遇到了一位高人。此人功夫了得,隨後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位高人把畢生的功力都傳授了我大哥?”
何敬奎想了片刻道:“好吧,既然如此,安素你一定要善用此功法,這功法除了萬不得已,輕易不要用,我怕到時候又要掀起不必要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