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淒婉有些尷尬。
水湘心中偷笑: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
“不知這兩位姑娘是?”
竟然不知道他們倆的身份?元如歌瞪圓了眼睛,走到月柔夷的面前,語氣急躁:“我是北國的如歌公主,這位是楚大將軍的親妹!”
“原來是公主和楚姑娘,失敬。”月柔夷嘴上說著失敬,可是面上卻一點抱歉的神色都沒有。
和元如歌比起來,月柔夷倒更像是公主一般。
還是楚淒婉沉的住氣一點,她的目的只有得到那把琴,至於月柔夷對她們到底是什麽態度無所謂。
“如歌公主很喜歡這把琴,剛剛掌櫃的給這把琴開了五千兩銀子的價,我想替公主買下來。”
秦致心中不屑,自己一萬兩的銀票都擺出來,她們居然還有臉隻給五千兩,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擇吧。
不過楚淒婉又添上了一句:“雖然沒有野王府出價高,不過掌櫃的剛剛也說了,月姑娘是想賣給有緣人,所以也不會在意價格的高低吧。如歌貴為公主,這樣優雅的琴配她的身份,至於野王府……”
楚淒婉看了秦致兩眼,嘴角掛著譏諷的笑:“那位姑娘是野王在封地時機緣巧合下認識的一位鄉野的姑娘,也不善琴技,恐怕用不著這麽好的水月琴吧。”
“你!”水湘見自家姑娘在楚淒婉的嘴裡這麽普通,氣得小嘴嘟起,小腦袋瓜快速地運轉想著用什麽詞才能把她懟回去。
“嶽姑娘比如歌公主美,比如歌公主有氣質,也比如歌公主善良。”秦致余光瞥見水湘急了,便率先開口幫她出氣。
不愧是鋼鐵直男,說的話這麽直接,聽得元如歌和楚淒婉臉都綠了。
“你!大膽!居然敢說本公主醜?說本公主不善良?”元如歌氣得命令身後的侍衛將秦致抓起來,可是他們哪裡敢和秦致動手。
一來,誰不知道秦致的武功高強,要是他認真起來,幾百個人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而且他的頂上頂著的是禁軍禁衛統領的職務,不過只服務與楚涵野,這是當年他陪楚涵野打了勝仗,楚涵野為他爭取來的獎賞。
月柔夷看著野王府的這裡兩個人,覺得有趣得很。
一個是小姑娘,乖巧可愛,雖然膽子小,但是極為護主。
另外一個秦致嘛,早就聽說他是個沒有任何感情和表情的殺人魔,可是今日一見,倒是直率又有擔當。
想必楚涵野和他那個重視的那個女子也不是一般人物吧。
“二位不必爭吵,這琴賣給誰,我心意已絕。”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凝神看著月柔夷,希望聽見自己想要聽見的答案。
“既然野王殿下難得有一位重視的人,那我自然不能駁了王爺的面子,這琴,就賣給野王府了。”
掌櫃的忙將箱子鎖上,用一個紅色絲絨的琴帶將箱子包好,然後交到秦致的手上。
水湘高興極了,忙上前將一萬兩的銀票推給月柔夷:“多謝月姑娘,這一萬兩給你!”
可是月柔夷卻笑著搖了搖頭,將銀票重又推回來。
“我不要銀票。”
秦致犯難,難不成是要白送給他們?
這可就難辦了,野王府一貫的宗旨就是,能給錢的就不欠人情,省的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人情來陷害野王府。
“我們野王府從來不白拿別人的東西,我勸月姑娘還是收下銀票,這樣雙方明白算帳,也給彼此面子。”
月柔夷捂著嘴輕笑:“秦先生誤會了,這水月琴的原料可是我花了全部身家才買回來的,這麽可能拱手送人。我要的不是銀票,是另一樣東西。”
秦致臉色瞬間變了,不要銀票要別的,萬一要什麽別的東西?這個月柔夷看上去不是善茬,會不會別有目的?
“不知我們野王府能給月姑娘什麽東西?”
月柔夷看出了秦致眼中的懷疑和防備,也不惱怒,轉身取下外袍,披在身上。
“這樣東西,我想向野王殿下親自要,不知可否帶我去府上,正好也看看那位女子究竟奇在何處?”
說罷,便讓掌櫃的準備馬車,也不管秦致答不答應,就準備和他們一同回野王府。
元如歌見到手的琴跑了,對月柔夷有很大的意見,現在見她行事古怪,陰陽怪氣的對楚淒婉道:“淒婉姐姐,你看,這恐怕又是一位喜歡野王殿下,想方設法地要接近他的人吧。我看她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賣給野王府,好借此機會去見野王,還裝什麽清高。”
說完,冷哧了一聲。
楚淒婉臉上的和善也再也繃不住了,黑這一張臉,雙眼測測地看著月柔夷。
她想盡辦法都沒法見上楚涵野一面,這個女人居然還妄圖用這種粗陋的手段進野王府?
但凡是打楚涵野主意的女人,她都要除掉。
“怪不得月姑娘這麽執著於野王府,連公主和大將軍之妹都看不上。你以為就憑你,能得到王爺的青睞?告訴你吧,王爺現在心中只有她的妹妹,你使再多手段也沒用。”
水湘看著楚淒婉變臉比翻書還快,忍不住心中暗暗鄙視:你說這些話也不臉紅,還是把這些話說給你自己聽吧。
月柔夷腳步頓住了,忽而轉過來臉來,一雙眼尾上吊的丹鳳眼裡像是帶著霜雪一般向元如歌和楚淒婉看去,眸子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和任何波動。
一個區區賣琴的女子,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氣場?
楚淒婉皺了皺眉頭,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不簡單。
秦致抱著琴,擋在了月柔夷的面前。
“月姑娘,野王不是隨便一個人想見就能見到的,還望姑娘不要為難。”
月柔夷的眼神迅速轉換,從攢冰帶雪轉為眼含春風,和煦溫暖地看著秦致。
“怎麽?秦先生是在擔心我會傷害野王殿下嗎?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月柔夷尾音微微上揚,語氣中透露著調侃。
秦致頓住了,雙眼微微眯起,看著月柔夷。
他感知了一下月柔夷的氣息,平穩又松快,沒有任何內力的粉飾,看來沒有武功。
再三權衡之下,秦致側著身子讓開了一條路:“那跟我來吧。”
月柔夷上了自己的馬車,跟在秦致和水湘的馬車後面,向野王府去了。
三個人就這樣將楚淒婉和元如歌丟在妙音閣內。
掌櫃的上前,指了指旁邊各式各樣的古琴,詢問她們二人:“如歌公主,楚小姐,不知是否還想要挑琴?除了水月琴,咱們這兒還有好多上好的琴……”
楚淒婉橫了掌櫃的一眼,帶著元如歌走了。
馬車上,元如歌氣得跳腳,不住地向楚淒婉抱怨:“淒婉姐姐,他們也太過分了,全然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我要回去告訴太后,讓人把這個妙音閣給一鍋端了,看她們以後還怎麽賣琴!”
楚淒婉皺著眉頭,神色不悅地斥責元如歌;“拿這點小事去驚動太后嗎?就算把店給端了,那水月琴也是落入了嶽青凝的手裡,咱們折騰這一場有什麽用?”
楚淒婉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元如歌心裡就是不甘心:“難不成咱們就吃這啞巴虧?”
“那個月柔夷,我看著不簡單,回去我讓哥哥去查查她的身份,和野王府到底有什麽關系!”
元如歌倒不在乎什麽月柔夷,一想到嶽青凝那麽……那麽好看,再彈這麽上乘的琴,這得吸引來多少人的目光啊!
可要是水月琴落入她的手中,配上她的琴技,到時候在宮宴上當著楚墨澤的面一彈奏,楚墨澤一定就覺得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見元如歌哭喪著臉,楚淒婉心裡雖然也不好受,不過還是安慰她:“那個嶽青凝出身鄉野,哪兒會彈琴啊,這水月琴落在她的手中簡直就是浪費。再過半個月宮裡不是要舉行百花宴了嗎?到時候咱們讓太后把她請過來,讓她當眾彈一曲,到時候大家就會嘲笑她的!”
聽了楚淒婉這麽說,元如歌心情好多了,現在就開始期待半個月後百花宴的到來。
——
秦致領著月柔夷來到了野王府,嶽青凝和楚涵野已經在廳裡等著他們了。
“這把便是我們為嶽姑娘買來的古琴。”秦致褪去琴箱外的絨布袋,打開箱子,通體水藍色的水月琴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饒是看過許多珍奇物件的楚涵野,在看見水月琴的第一眼,也著實驚豔到了。
著至純的琴身,倒是和烈陽琴很是相配。
嶽青凝看見這琴,已經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秦致:“你確定這把琴是買給我的?”
“是。”
“我……我根本就不會彈琴,這把琴落到了我的手裡,不是暴殄天物嘛?”她腦海中已經出現了自己撫琴時手忙腳亂的樣子,要是再一個大意,把這個琴給摔碎了,那豈不是罪過!
水湘得意地走到嶽青凝的身旁,傲嬌地誇讚自己的眼光有多好:“這把琴是京城最好的製琴作坊最好的製琴師做出來的最好的琴,這琴身的原料是製琴師花了全部的家當買來的。”
“那你們花了多少銀子買回來的?”嶽青凝心中有些害怕,全部的家當用來買原料……那這把製好的琴豈不是要上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