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潛看也不看青楓,他揮開了青楓,手腕扣住了坐在梳妝鏡前的戰麗佟,死死的鎖住了她細嫩的脖頸。
戰麗佟出身將門,原也有幾分功夫,可她坐在繡墩上,封潛一來便直取她的脖子,她頓時動彈不得,她掙扎著,雙手死命的要把封潛的手掰開,但卻是徒勞無功,他的力道越收越緊,像是真要置她於死地,而她也越發不能呼吸,臉色開始慘白起來。
封潛仍不放手,他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戰麗佟已是虛弱的無力抵抗,她漸漸閉上了雙眸,最後緊閉著雙眸,嘴唇烏紫。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青楓見封潛面露殺機,整個手背直冒青筋,再這樣下去恐怕主子真的會喪命,她連忙跪在地上抱著封潛的腿苦苦哀求,急聲說道:“尊親王妃人在甘露宮,娘娘只是和尊親王妃說幾句話而已,沒有對尊親王妃做什麽,真的沒有……您快松手……否則娘娘真的會死……”
封潛目眥盡裂,聞聽安承嫣無恙,終是松了手,砰的一聲,戰麗佟連人帶繡墩的往後傾跌,她的後腦咚地撞到了桌腳,很疼,痛得要命,偏生沒暈過去,睫毛顫了兩下,睜開了眼眸。
“……你……你差點要掐死我了……”戰麗佟歪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青楓連忙過去扶她,她厭煩的揮開了青楓,不願起身。
封潛眉目冷沉,雙眸如同一把利劍一般狠狠盯視著戰麗佟,勾唇狠戾的道:“本王就是要掐死你,看你如何再生事端。”
“你就那麽關心安承嫣?”戰麗佟勾唇詭笑:“可是怎麽辦呢?你再怎麽愛她、關心她,她也一定會死,因為她根本就不該存在,她不是這裡的人……”
安承嫣跟著皇后走後,玉人師太表示,安承嫣來歷詭異,若是能燒一燒她,便能知道她是由哪裡來的了。
“你才不該存在!”封潛鐵青著臉,雙眸怒看著她:“你為什麽能坐上貴妃的位置?你有才還是有貌了?不過因為你是一品軍侯戰永年的女兒!”
竟然說她無才又無貌?戰麗佟瞪大雙眸看著封潛的冷峻面孔,一股不甘迅速湧了起來,她迅速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氣惱的說道:“你聽我說!大武朝的江山是你的,是屬於我們兩人的,你不能把我當敵人,我是來幫助你的,我手裡握有能讓你坐上龍椅的秘密,只要你聽我的……”
封潛眼眸如墨,冷眼看著她不屑的說道:“你這番話,我會原封不動的轉告皇上,一個大逆不道的嬪妃,下場絕不僅於打入冷宮。”
“王爺饒命……”青楓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地道:“娘娘近日受了風寒,喝了湯藥,腦子迷迷糊糊的才會口出狂言,請王爺忘了,都忘了,奴婢求您了……”
封潛冷笑一陣:“你的主子說的言之鑿鑿,怎麽能忘?這種厥詞皇上非聽不可。”
他懶得再理會戰麗佟,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要去甘露宮求證他的小妻子是否真的無恙,一根頭髮也不能少。
“王爺……”青楓還想求情,封潛已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甘露宮燈火通明,像是知道有人會來一般,皇后的貼身女官淺月在殿外候著。
見到封潛到來,她忙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封潛掃了淺月一眼:“去稟告皇后一聲,本王來了。”
淺月躬身道:“皇上吩咐,若王爺來了,小聲進去,動靜切莫太大,不要打擾了皇后與尊親王妃。”
封潛有些意外:“皇上也在裡面?”
淺月點頭:“皇上來了好一會兒了。”
封潛進去,偌大的寢宮裡就見側躺在紫檀木榻上的封頤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放眼望過去,屏風那一頭,安承嫣正在指點皇后和兩名宮女跳芭蕾舞,幾個人嘻嘻哈哈的,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顯得他適才在紫宸宮的雷霆怒火有些小題大作。
不過,見她眉眼含笑,臉色紅潤,顯然無礙,他這才放下心來。
封潛大步朝封頤走過去,而封頤也懶洋洋的在榻上坐了起來:“皇叔是來接皇嬸的吧?她們玩得正歡,再等會兒吧,朕先陪皇叔喝點小酒。”
矮幾上有壺酒,還有兩隻玉杯,小封子給兩人斟了酒,退開幾步,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對面,興味盎然的看著皇后她們學芭蕾舞。
封潛在桌側撩袍落坐,這個方向他才可以看到他的小妻子,若是與封頤面對面坐著便看不到了。
他拿起酒盞,抿了幾口,隨口問道:“皇上又哪裡不對勁了?”
封頤輕歎一聲:“原來有個不爭寵的皇后是那麽堵心的事。”
封潛極不以為然:“難道皇上希望皇后是個醋壇子,沒事和嬪妃們爭風吃醋,搞得后宮雞犬不寧?”
封頤又歎了口氣,生無可戀地道:“朕從來沒看過有哪個皇后對選秀那麽熱衷的,打從禮部開始進行選秀之後,皇后便來了勁,規劃一套又一套選秀的標準,還將閨秀名冊佔為己有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對朕說挑女人她最拿手,她定會為朕挑一批最恰當的女人來充盈后宮,這話由朕的皇后嘴裡說出來,聽得朕心如刀割啊。”
“皇上莫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了。”封潛淡聲道,側頭覷著封頤:“皇后母儀天下,大度是必然的,皇后如此賢惠,皇上應當安慰。”
封頤蹙眉,不平的嚷道:“皇叔你老實說,若皇嬸一心想為你安排其他女人,你會覺得安慰嗎?”
封潛眼睛微微閃動,他朝小妻子看去一眼,神色端肅,目光深邃,說道:“不會。”
封頤一陣頹然:“看吧!”
封潛又看了小妻子一眼,目光深情如許:“皇上能與臣相提並論嗎?臣深愛妻子,眼中心中隻此一人,再容不下其她女子。”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他現在就想帶著他的小妻子回府,確認她渾身上下什麽都沒少。
不過,皇上看起來確實鬱悶,他身為人臣也不好馬上走人,姑且聽皇上說說話,讓他排解排解憂愁。
“朕也深愛皇后!”封頤立即不甘示弱地道。
封潛不置可否地道:“臣記得皇上極是排斥皇后,大婚那日還想逃婚,令臣那一日不得不對皇上寸步不離。”
“這便是叫做現世報嗎?”封頤唉聲歎氣道:“不知哪一日開始便上心了,朕都不翻別人牌子,每日蹭到這裡來與皇后共進晚膳,還死皮賴臉的夜夜留宿,皇后卻還是不明白朕的心思,一心想往朕的身邊塞女人,堵心啊,實在堵心。”
封潛左耳進右耳出,對封頤的愁苦視而不見,忽然說道:“臣請皇上下旨,日後除了太皇太后,任何人不得召尊親王妃入宮。”
封頤蹙眉抗議了起來:“不帶這樣的,皇叔,你沒聽到朕在說心事嗎?怎麽像沒聽到似的,朕的心裡極是苦悶,這時候怎麽還能要求朕下旨,皇叔都不把朕的心情當回事嗎?也未免太偏心了吧?朕覺得十分不悅。”
封潛不為所動地道:“皇上的心事,臣解決不了,除非皇上將六宮廢了,否則別無他法,將六宮廢了,皇后就會明白皇上的心了。”
封頤沉思了起來。
是嗎?將六宮廢了,皇后就會明白他的心意了嗎?
“那皇叔,你說說,如果朕將六宮都廢了,皇后還是不明白朕的心意,到時朕該怎麽做?”
“……”封潛無語。
直到聽封頤吐了一個時辰苦水,封潛總算得以將安承嫣接走,路上,他再三確認她無恙。
“麗貴妃沒對你說什麽嗎?”他與戰麗佟之間清清白白,但就怕她失心瘋胡說什麽,叫他的小妻子誤會了。
“來不及說什麽,皇后就到了。”為了讓封潛可以摘下面具,安承嫣讓錦茵坐另一輛馬車,此時馬車裡只有他們兩人,她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封潛:“麗貴妃和你之間是否有什麽?我總覺得她對我的態度有些奇怪。”
她隱瞞了麗貴妃請玉人師太為她看相一事,心中卻很是不安,那玉人師太是否看出了什麽?若真的法力高深,看得出她來自現代嗎?
“她曾表白戀慕於我,但是我拒絕了她,後來她也入宮了,只是不知為何竟還存著癡心妄想,如今變本加厲,口中淨出妄言,不可理喻。”
安承嫣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什麽妄言?不會跟封潛說她來歷詭異,不是這裡的人吧?
封潛見她心事重重,默然不語,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已請皇上下旨,日後除了太皇太后,任何人不得召你入宮。所以,即便我不在,有人要召你入宮,你也不必理會。”
安承嫣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她也怕麗貴妃再度找借口要她入宮,請出什麽得道高僧要她現形,她還怕自己真的現形,化為一縷輕煙,再也見不到封潛……
想到這裡,她的心緊緊一縮,明明沒發生的事,怎麽光是想象就會心痛?
如是想著,她身子不自覺往封潛懷裡靠去。
“我還沒對你說過我愛你吧?”她抬眸看著他,真心地道:“我愛你。”
她知道這時代的女子是不會如此大膽表白的,不會開口說愛的,可她在這一刻,就是想要他知道她的心意。
封潛從來未曾親口說愛,然而嬌妻在懷,軟語訴愛,他心裡一蕩,堵住了她的唇,吻得他自己心蕩神馳,不能自已,他將安承嫣緊緊攬在胸前,動情地道:“我的嫣兒,看來我要再加把勁,我想你給我生孩子,生很多孩子,尤其要一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聽著他激動的心跳和動情的話語,安承嫣一片赧然,臉上染上了緋紅。
封潛輕撫著她的長發,在她發鬢落下一吻,意猶未盡,又攤開她柔若無骨的小小柔荑,低頭在她的手心印下一吻,雙眸深情看著她,柔情萬千地說道:“明日休沐,我陪你去妙膳坊。”
安承嫣頓時全身一顫,掌心好似有一股電流躥進了她的體內,令她全身都酥麻了一下,那是愛!
雖然他不善說愛,但他的心意全借由行動傳達給她了,為了與他相守,她得牢牢地守住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