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中出現了封潛身穿西裝的畫面,他穿上西裝肯定帥氣挺拔,她要不要畫個圖請繡娘做一套西裝?可他會穿嗎?如果他問起她西裝的構想從何而來,她又該要如何回答?
算了,還是不要搬石頭砸自己腳了,上回跳了芭蕾就很後悔了,若是弄出西裝,引來其他事端怎麽辦?
她一直認為,既然她能穿越,那麽必定有其他人也能穿越,要是她讓西裝問世了,穿越同行們肯定會找上門來,那時她又要如何向封潛說明她是一縷魂魄而已?他受的打擊會有多大?他能接受她的真實身份嗎?他們還能像現在這般恩愛嗎?
她簡直不敢想!
想到會失去他的愛,還會死在他手上,她的心緊緊一縮,明明沒發生的事,好像發生了似的心痛難當。
她愛封潛,已經愛得很深很深,兩世為人,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她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如果失去他的愛,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陣子公務較多,過陣子便能好好陪你。”封潛突然長臂一伸,將她攬到懷裡,在她的秀額親了下:“聽著,若我晚歸,你便先行睡下,不要等我,免得累壞了身子。”
安承嫣順勢往他懷裡鑽,眼波嬌嗔,依偎著他的胸膛說道:“我沒有等你啊……就是你沒回來,自發的睡不著罷了。”
她為自己的變化感到神奇,前世的她根本不會撒嬌,自覺若是她撒嬌會叫人想吐,還是不要醜人多作怪了。
可如今換了一副美顏,她不但經常笑,也撒嬌得很自然,仿佛她天生就會撒嬌似的,有時她會對自己說:你已經變美了,可以放心撒嬌了。
“那就是等我了。”封潛莞爾淺笑。
安承嫣滿足的摟著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嗔道:“說了沒有,就是沒王爺的手臂給我枕著,有些難以入睡罷了。”
封潛清冷的眼裡添了些許深意,深邃雙眼盯著她,喉結分明滾動了下:“不去上朝了,今日告假。”
安承嫣被他目光盯著,心中微跳,臉上一陣燙熱,忙往後躲:“說什麽呢?哪有人為了那事告假的,被人知道了不笑話你?”
封潛見她婉轉眉目分明帶著情意,貝齒輕咬柔嫩紅唇,心裡更熱,聲音更沉:“管他誰去笑話,昨晚沒和你纏綿,我現在就想要。”
安承嫣身上還穿著寢衣,封潛摟著她,眼裡早已不見清冷。
安承嫣臉色漲紅,呼吸也不平穩了,嫩白的臉頰在他如火的目光下越蒸越熱。
封潛不但兌現了不碰顏、柳兩人的承諾,除了對她專房獨寵之外,還夜夜笙歌,不愧是正當盛年。
兩人正在你濃我濃化不開時,日晴在外間稟道:“王爺、王妃,柳側妃求見,說有要事,今日非要見到王爺不可,否則……否則她便要回娘家去鬧騰。”
真會破壞氣氛,安承嫣一歎。
不過,該來的終於來了,狗急跳牆,柳側妃不可能安分等封潛召見,她也好奇柳側妃見封潛要做什麽,她的肚子不是見封潛就可以解決的吧?
她忽然靈光一現。
難道柳側妃是要來坦白的?坦白之後,期盼封潛會從寬發落,給她一條生路?
越想越有可能,她不由的看了封潛一眼,不知道他會怎麽處理?他會給柳側妃一條生路嗎?還是即便沒有圓房,柳側妃也是他名義上的女人,做出令他顏面掃地之事,他無法容忍,不可饒恕?
不管如何,對於柳瑩姒,今日該有個定奪了,她不自覺的長舒了一口氣:“王爺見見她吧。不好讓她真的回去娘家鬧騰。”
封潛眉目微挑,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示意她更衣。
稍後,兩人一同到偏廳見了柳瑩姒。
柳瑩姒照例帶了丫鬟鈴蘭前來,臉色有些不好,見到兩人,她起身請安:“妾身見過王爺、王妃。”
安承嫣系上了藥靈袋而來,確認了柳瑩姒的胎還在,若是柳瑩姒開口坦白,請求和離,那麽她也會幫著求情,畢竟柳瑩姒有了身孕,和離之後,嫁給肚子裡孩子的爹才是王道,也才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何事?”封潛沉鬱的目光掃過柳瑩姒的臉,冷聲問道,和適才在閨房裡的他判若兩人。
安承嫣都稀奇了,他怎麽可以人前人後兩個模樣,在外人面前,他像塊冰,且是千年不會融化的冰,而在她面前,他熱情得像火,是冰雪也融不了的那種熱火。
“妾身有重大要事要稟告王爺!”柳瑩姒忽然滿臉的不平。
聽到她說重大要事,安承嫣更加確定她是來自首坦白的。
封潛勾了勾唇:“重大要事?是何重大要事?”
“王妃偷人!”柳瑩姒義憤填膺的突然指著安承嫣說道:“妾身本想著替王妃隱瞞,可事關重大,王爺與王妃已經圓房了,若王妃懷了身孕,到時便分不清是王爺的骨肉還是野種,事關皇家血脈,妾身不敢隱瞞,這才鬥膽來向王爺告發,請王爺做主!”
髒水驀然潑到身上來,安承嫣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想都沒想過柳瑩姒會蹦出這席話來,而錦茵已早她一步發難——
“你含血噴人!王妃清清白白,絕無做任何苟且之事!”
柳瑩姒鄙視哼道:“你一個下人,這裡有你說話的余地嗎?你說的話,又有誰會信?”
封潛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柳瑩姒見狀心喜,立即從袖裡拿出一封信:“這是妾身在府裡撿到的信,上頭有王妃和人私通的證據,筆跡確實是王妃的,請王爺明查。”
封潛接過了那封信,安承嫣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柳瑩姒不是要處理她自己的肚子,而是要先除掉她,果然如日晴所說,王府的女人都不簡單。日晴早提醒過她,是她沒放在心上,如今落了套,可真是應了那句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柳瑩姒找人模仿她的筆跡寫了什麽,她心裡全然沒底,然而不管寫了什麽,定然是天衣無縫的。
柳瑩姒見封潛只是拿著信卻沒有動作,忍不住催道:“王爺,您快看信,上面有首情詩,還寫了他們私會的時間地點,王妃和那個人不知道做了多少肮髒事,不知將王爺置於何地……”
封潛將那信握在手中,他面無表情的看向柳瑩姒,接著一把撕了信,拋飛在半空中。
柳瑩姒一下傻眼了:“王爺……您……您這是做什麽?為何撕了信?那是證物啊!”
“是誰讓你這麽做的?”封潛驀地拔劍出鞘,那劍身烏黑泛著冷光,劍尖指著柳瑩姒白皙的頸子一點點的逼近,眼中怒火翻騰:“你是有多小瞧本王才敢做這種事?”
柳瑩姒腦中一片空白,頓時腿軟了,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
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不知道原來封潛對安承嫣的信任已牢不可破,竟然連看都不看就撕了那封信?
不怕,她還有秘密武器。
她吞咽了下口水,顫抖著說道:“王爺若不信妾身的話……派人搜查王妃的鬥櫃箱籠便知,定能找到他們的定情之物……”
錦茵急吼道:“當然搜得出來,肯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要來陷害我家王妃!”
封潛依舊寒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柳瑩姒牙一咬,鼓起勇氣說道:“王、王爺怎麽還不派人去搜……不要讓王妃有湮滅證據的機會……”
封潛唇角微動,眸光冷厲,眉目間卻漸漸積聚怒氣:“還要興風作浪,你想死在本王劍下嗎?”
安承嫣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已然松開,且此刻她心裡還甜絲絲的,如她所想,他全然信任她,在任何情況下都選擇相信她。
她走了過去,輕輕取下了封潛手中的劍,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她突兀地說道:“王爺,妾身有個提議,妾身和顏側妃、柳側妃將來都要為王爺開枝散葉,不如此刻將太醫請來為我們三人診脈,若身子有何不妥之處,也可早日調養。”
柳瑩姒臉色煞變,聞言一陣驚慌,後背直冒冷汗,最後連手都抖了起來,身子滑到了地上。
安承嫣看了她一眼,像先前的陷害栽贓沒發生過似的,她淡定的吩咐鈴蘭:“扶柳側妃坐好。”
她的視線回到封潛身上,出言相詢:“王爺同意妾身適才說的嗎?”
封潛見她說得認真,他挑了眉。
他之前便已承諾不會碰顏、柳兩人了,她卻當著柳瑩姒的面說出這番話來,肯定別有用意。
他點了點頭:“依王妃之言,立即召太醫前來,也將顏側妃帶來,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
聞一知十,安排得妥妥的,這功力叫安承嫣佩服不已,而這個聰明的男人是她夫君,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令人開心的事了。
不一會兒,顏璟如也被請來了,聽聞是要讓太醫把脈,確認身子康健時,她一臉的莫名其妙,頻頻蹙眉。
大清早的這什麽事啊?她看著柳瑩姒,想知道比她早到的柳瑩姒知不知道內情,就見柳瑩姒一臉蒼白像要昏過去了,下一刻,柳瑩姒也確實昏了過去,軟綿綿地從椅子裡滑到了地上。
“主子!”鈴蘭忙去攙扶。
安承嫣淡定道:“把柳側妃扶到榻上,太醫馬上來了,正好可以診診柳側妃是什麽毛病,為何會忽然暈倒。”
柳瑩姒見裝暈不成,便呻吟著睜開了眼:“妾身……妾身想回房休息,改日……改日再叫太醫……”
晨光照射進了窗子,廳裡格外敞亮,安承嫣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柳瑩姒,淡定地道:“不可以。”
在這個封建時代,偷人是死罪,身份再尊貴也要沉塘,柳瑩姒誣陷她偷人,存心要讓她死,若她現在放過柳瑩姒,柳瑩姒就會繼續留在府中,將來等她懷了孩子,柳瑩姒還不知道會如何害她和孩子,她不是濫好人,不會對敵人仁慈。
柳瑩姒見安承嫣那油鹽不進的樣子,她也急了,胡亂謅道:“妾身想起來了,妾身和母親約了今日要去遠和寺上香,不可耽誤了時辰,此時要先回去準備才好……”
安承嫣目光迎了過去,神情淡漠的看著她:“不過是把個脈,柳側妃為何懼怕?莫非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隱情害怕我們知道?”
柳瑩姒臉色陡然一變,驚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