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趕回巫府,大門緊閉,無奈之下她隻得翻牆進去。
她才躍上了那高高的牆頭,背上那個稚嫩的聲音便發出了驚恐的喊聲。
與此同時,她扇形的尾巴也合了起來,那琥珀色的眸子更是一緊。
看著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小廝丫鬟,她剛落地的蹄子便毫不猶豫地朝著主人的院子奔跑而去。
“主人。”
她著急地放下了背上的小蝶,幻回了人形,提起手中的劍便朝前躍去。
劍擋住了那個隻朝主人襲來的骷髏手上,手腕轉動之際便砍斷了那個人的手。
斷臂落地,手指的指節也隨之分崩離析,那根根白骨竟像是早已死去之人身上的人骨。
“晨曦,快走。”
巫雲閑看著及時趕來的晨曦,心中松了一口氣,看著那個終於停下了攻擊的骷髏人,暫時緩了一口氣。
他本是趁著巫雲任外出尋小蝶的契機,前去探父親的口風的,誰知,這不問還好一問倒是讓巫雲任在他心中僅存的那一點點的好感也消失殆盡。
原來,巫雲任這些年來,竟在私底下秘密培育巫蠱蟲,這個本該終止於他們巫家的蠱蟲,是父親不允許的。
然而,正當父親走出那間密室,打算去尋巫雲任說理的路上,突然之間便暈倒在地。
等父親醒來後,已然是身不能動地躺在了榻上,這時,父親才知曉,原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喪心病狂到給他下慢性毒藥。
可謂是有苦不能言,想教訓這個不孝子卻礙於自己心中有未完之事情,無奈之下,父親隻得面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借機尋回他再做打算。
父親如今已然將遭遇都告訴了他,可是,父親打從他們小的時候起便沒有提過,甚至在他離開巫府二十年裡更是沒有與兄長說及過隻言片語。
那麽,兄長是如何得知巫蠱蟲的培育之法的呢?
“二弟,你一回家便胡亂進哥哥的房間,這可不好喲。”
巫雲任人未到聲先到,他與一少年飛身躍了過來。
“巫蠱蟲的培育之法,父親從未給過你,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巫雲閑皺眉看著卸下了偽裝的兄長,心中一陣刺痛。
“自然是我幫他從你們巫家祠堂的靈位底下取出來的,巫二公子若是想要,我不介意再去挖一邊巫府祖祠。”
那個長得白淨的少年,說話甚是囂張,就這樣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什麽?”
巫雲閑氣得緊緊攥住了衣袖,臉上充滿了憤怒,晨曦看著他溫和的臉上頓時悲憤,心中悵然,這顯然是他這種溫和性格之人不會出現的神色,主人,定然是被氣急了。
“你居然讓他人去挖我們巫府的祖宗祠堂?”
巫雲閑憤怒地指著前邊長得文質彬彬的巫雲任,咬牙切齒地罵到:
“巫雲任,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巫家,父親教導的仁義道德全部被你拋至腦後了。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利用那巫蠱蟲來屠殺自家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學習醫術居然二話不說便要離家出走,這離家出走也就罷了,隻當父親是白白養著一頭白眼狼,我也只是平白無故失去了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
巫雲任極為憤怒地舉起了手,皺眉便開始超控那巫蠱蟲。
“可你如今居然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來罵我,你這個拋棄了巫家的人有什麽資格來這裡評價我?”
這時,不知何時藏匿在府中的小廝,聞聲而來,一雙眼睛滿是呆滯地舉著一把刀,便朝著巫雲閑砍了過來,晨曦眼疾手快,用劍擋住了那小廝手上的刀,而後一腳便將小廝踹到在地。
“巫雲任,你竟然利用巫蠱蟲控制活人?”
巫雲閑見狀,詫異地轉身看著前邊笑得滿臉得意的巫雲任,正想質問他卻被眼前的來人給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父親。”
看著那個被兩個小廝抬來之人,巫雲閑最終還是顫抖地將沒用的話全都憋了進去,說到:
“巫雲任,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請父親前來自然是為了逼問出那東西的下落的,難不成還是讓父親他老人家見證我們父子情深的不成?”
巫雲任看著急成了一鍋粥的弟弟,心中甚是解氣。而後,他雙眼突然之間看向了一旁被小廝抬著坐在了椅子上的父親,不屑地笑了笑。
“哦,忘記告訴你了,我只是被父親撿來的一個棄嬰罷了,所以,怎們之間也並未什麽兄弟情義,所以,巫雲閑,請你收回那副悲天憫人的嘴臉,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所以,我今日就算是親手殺了他也不會帶一丁點猶豫的。”
巫雲閑詫異地看向了一旁苦著臉的父親,見父親點了點頭,他心中倒是覺得此事已然沒有再問的必要。
因為,目前最為要緊的,是如何勸說巫雲任放了父親。
“父親這麽些年對你的教導之恩,難不成都是浮雲不成?”
巫雲閑正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拖延時間,因為,他早在進入那密室之前便向休閑門派發了信,相信他們已然在趕來的路上了。
“呦,這回,你倒是打起了感情牌啦?”
巫雲任一張文質彬彬的臉上,掛起了得意的笑意,嘴角冷笑了一聲,說到:
“只可惜,你那些發出的求救消息,盡管是動用了術法,可還是全部都被我身邊這位破曉給攔截了下來。”
說著,還將手伸向了身旁一直默默看戲的白淨少年,只見破曉的手上化出了兩份信封,其中一封寫的是百裡遊的名字,而另外一封是寫給天辰派掌門蒲文的信。
“巫兄,怎們拖延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是否也該開門見山了?”
破曉十分滿意這場鬧劇,絲毫不憐惜地便將手中拿著兩封信燒成了灰燼,看著巫雲任,提醒到:
“畢竟,我可是要回去同妖王大人交差的呢。”
“急什麽,我這便問。”
巫雲任白了破曉一眼,而後,上前一步,語帶威脅地說到:
“你若是對巫蠱蟲的培育之法也敢興趣,我自然是不吝賜教的。但是,作為交換,你得將那東西的下落告訴我。”
說著,突然言語變得犀利了起來,手中念決,警告到:
“否則,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父親的忌日。”
巫雲任才說完,那站在巫老爺身邊的小廝便抽出了腰間的刀,將鋒利的刀刃橫在了巫老爺蒼老的脖頸上。
“你無恥。”
巫雲閑已然到了憤怒到擠不出言語去罵這個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了,只是乾著急地看著父親被他們架著威脅自己,而他卻無能為力。
早知如此,他當年真應該聽錢一非的勸說,多多修行術法的。
起碼到了重要關頭,還能與這些狼子野心之輩拚上一拚,可如今他這點微末到只能行醫治病的術法,還不夠走到父親面前便會被遭受了巫蠱蟲控制的小廝架住了。
破曉倒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指著巫雲閑問到:
“說,萬年墨究竟在哪兒?”
巫老爺倒是淡定,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這時才眼帶憤怒地看了一眼巫雲任,罵到:
“你這個不孝子,我真後悔當初撿了你這個黑了心肝的,當初就應該讓你凍死在那個寒冬臘月之中,也省得今日禍害我巫府滿門。”
說著,巫老爺突然拚盡全力將脖子朝著那鋒利的刀刃上靠近,等巫雲任反應過來讓小廝放下手中的刀,巫老爺已然斷了氣。
巫雲任嘴上說著不在意巫老爺的生死,到了最後關頭,心中的那點惻隱之心卻還是促使他朝著巫老爺伸出了手。
然而,也只是一瞬,他那隻伸出去的手便果斷了回到了腰間。
“父親。”
巫雲閑一雙淚目看著倒在椅子前的骨瘦如柴的父親,再次經歷了一遍錐心之痛。
與此同時,那把從小廝手中落下的刀,幾滴血珠落在了地上,他的耳邊頓時響起了父親當時附耳告訴他的一句話。
“我們巫府收住這個秘密已經好幾代了,絕對不能在我這一代將萬年墨的下落告訴一個可以謀害父親之輩。雲閑,你須得記住,萬年墨關乎我們整個滄雲大陸的安穩,定然不可讓那些宵小之輩知曉其下落。”
所以,父親寧可死,也不願讓這個秘密給巫雲任這樣喪心病狂之人知曉。
“萬年墨你若是不說,下一個死的便是你身邊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了。還是說,我用楚楚可憐的妖怪來形容她才更為貼切呢?”
巫雲任一雙眼睛斜眯著瞧了晨曦一眼,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我真是沒有想到呀,巫雲閑你居然會善心泛濫到與一隻妖怪締結了主仆契約。”
“巫雲任,那萬年墨當真如此重要嗎?”
“你說呢?”
巫雲任不答反問。
巫雲閑著急地轉身握住了晨曦的手,正在這轉身之際快速地給你她一個眼色,而後,對著身後之人說到: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得放了晨曦。”
“主人,晨曦不走。”
晨曦已然知曉了主人的盤算,決定與主人共進退。
巫雲閑顯然知曉晨曦的倔強秉性是隨了自己,這才無可奈何地在她的掌心上寫下搬救兵幾個字。果然,晨曦的態度徒然之間便松了下來。
巫雲閑決定趁機說服到:
“放心,他殺了這麽多人無非是為了知曉萬年墨的下落罷了,我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弟弟,只要我不自殺他定然會放我一條生路的。”
巫雲閑說完之後,轉身看著巫雲任,開出了要晨曦離開他便告知萬年墨下落的條件。
“好,我便如你所言。”
晨曦看了主人一眼,在心中肯定地說到:“我一定會找人來救你的,主人,你等著我。”
之後便轉身朝著巫府躍去了,可她才離開了巫府沒多遠,便被兩個妖怪前來圍攻。
果真,還當真是應了主人的猜測,巫雲任會派妖怪來襲擊她,幸好她之前便用術法封印了一半的術法,如今,她已然解開了身上的封印,打這兩個妖怪她還是綽綽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