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蕭林奇後邊那個“廉恥”還未曾說出口,便見到莫霏羽十分淡定地在他對面盤腿坐下,雙手準備結印。
難道?是他想多了?
“師兄,你難不成還想本小姐幫你動手不成?”
他看著已然專心結印的莫霏羽,心中頓時不好意思了起來。等他脫了上衣後才發現自己的傷口處粘著淺藍色的冰晶,而這些冰晶正在緩慢地靠近他的心臟。
他本就是以火系術法主修,但尋常那些水系術法他也並不畏懼,故而他方才也沒有多想,隻當自己是受傷時有些不適罷了,可這時他才發現這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那妖怪的長針定然大有來歷。
“開始了。”
莫霏羽的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推掌之間,她掌心的術法已然注入到了他胸口被刺穿的傷口上,只見那綠色的術法源源不斷地從她的掌心渡了過來。
師妹的術法修為何時變得這般強了?
之前,但凡師妹打鬥到了一定程度,定然會因為術法無法及時恢復而落於下風。今日,師妹先是大戰了妖怪,在密道之中時依然有些疲憊不堪了,按理說師妹不該還有術法替他驅除寒氣才對。
如今,她又是如何讓自己的術法恢復得如此快速的呢?
“精心凝氣。”
莫霏羽看著正在走神的蕭林奇,提醒了一句。
虧得她在換衣服之前偷偷用血玉恢復了大部分的修為,否則,照著她先前損耗的術法來開,別說是驅除寒氣了,就連自保都做不到。
雖說,那密道是被她一掌給轟了,可那個白衣赤腳的妖怪一看就不是善茬,她還是趕緊驅除了蕭林奇的寒氣,早點趕回天辰派才是上策。
外面的白虎也不忘囑托,一雙翅膀隨時準備著迎接敵人的挑戰。
故而,當他聽到門口處有細小的聲音時,便立馬揚起了翅膀,正想衝出去的時候,及時刹住了腳。
萬一是敵人的緩兵之計,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正如此想著,便聽到了那細小的聲音越靠越近,白虎雖說心癢難耐卻也堅守著守護這裡才是要事的原則,秉承著敵人不在這裡鬧事他便不會出手的原則,警惕地聽著聲音的來處。
故而,那隻灰色的倉鼠頭才從牆外探出來,便被白虎那對如同鈴鐺的眼睛嚇得松了一隻爪子,險些從牆上摔了下去。
“白虎,我看你這不是在打算對付妖怪吧,而是想存心嚇唬我這顆弱小的心臟吧?”
倉倉抓住了牆壁,一個翻身躍了進來,穩穩當當地落到了地上。
“誰讓你回來放著好好的正門不走,非得鬼鬼祟祟地翻牆,這怪不了我。”
白虎急著辯駁,這時才留意到倉倉橫子啊背上的草藥,倉倉那圓嘟嘟的身子非要背著細細長長的草藥,這著看起來簡直就是一顆灰色的丸子被亂簽扎了一般。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倉倉,你怎麽這般搞笑。哈哈哈……”
倉倉看著光顧著笑,卻並未說緣由的白虎,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它一雙小手將掛在肩上的繩子勒緊了些,便朝著莫非羽進去的那個房間走了過去。
瞧見裡邊綠色的術法光芒已然消退,倉倉二話不說便從窗戶跳了進去。
“治療外傷的草藥我已,已經……”
倉倉看著光著膀子的蕭林奇一把抱住了那個青衣女子,那顆八卦的心便止不住地跳動了起來,一雙本就不大的手敷上了自己的眼睛。
蕭林奇朝著聲音來處瞥了一眼,見是倉倉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哇塞塞,這進展的速度未免太過了一些吧,它不過就是采了個草藥的功夫,他們兩個就發展到了這個程度,委實是快呀,這難道就是話本子裡以身相許的橋段?
還有,蕭林奇都看到它進來了,居然還不理它,確定這個是它一隻靈獸可以看的嗎?
倉倉那雙本就小的手多此一舉地拉開了手指縫,一雙極大的眼睛盯著床上的兩人,這感情貌似不用它再費心下藥了吧?
不!它想說的其實是:
“請問我背上的藥還要嗎?”
“咳……咳咳咳,倉倉,多謝你了。”
倉倉聞言,一雙小短手立馬扯住了胸前的帶子,將草藥一扯便溜了出去。
“就當我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倉倉已然溜走,可它的聲音卻讓樓下的白虎聽了個一清二楚。
剛剛才緩過來的莫霏羽看著留在地面上的草藥,尚且未曾搞明白倉倉所說的繼續是何意,接著又聽到樓下的白虎一驚一乍地說到:
“真的嗎?倉倉你簡直就是紅娘呀……怎們是不是要去買點紅色的布匹回來啦?”
莫霏羽與蕭林奇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十分平靜地說到:
“我去拿草藥。”
方才術法過度消耗而險些暈厥的她,剛好被蕭林奇扶住了肩膀,他正在用術法給她順氣之時,倉倉好巧不巧地從窗戶跳入。
想著方才倉倉定然是誤會了,也未曾理會什麽。
只顧著起身下床,誰知,她愣是被倉倉的話給驚得一個踉蹌。
“白虎,你傻呀,他們兩個之前穿的不就是紅色嫁衣嗎?”
蕭林奇看著險些被倉倉的話絆倒在地的莫霏羽,急忙上前扶住了她,關心地問到:
“師妹,你還好吧?”
她原本是還好,可當她的指尖觸碰到蕭林奇有力的手臂上時,便不好了。
想她性情寡淡了一世,就連面對百裡師兄這樣的盛世美顏時,她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今日,她反倒是對一個弟弟心跳不止了?
真是大大地不好呀。
蕭林奇見她那雙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以為她的氣還未曾理順,於是將她扶著坐下,便走上前俯身拿了那草藥。
莫霏羽定了定神,才稍稍緩和回來,樓下那兩個大嗓門倒是再次喊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霏丫頭在成親的當日被自家掌門逼迫來我們這裡,而那傻小子以為她逃婚了,這才衝追不舍地尾隨而來,這樁婚事搞了老半天,今晚洞房花燭終於給成了?”
“白虎,你小點聲,若是吵得他們不好意思了,還不是得連累我再去尋一趟藥。”
蕭林奇彎腰拿藥起身的動作明顯頓了一頓,心中正在為倉倉和白虎的想象力“折服”,便聽到了身後之人十分氣憤地說到:
“他們是對小聲有什麽誤解嗎?”
蕭林奇看著那個黑著臉的青衣女子,趕緊說到:
“師妹若是覺得不妥,師兄我這就下去解釋解釋。”
師妹這一臉的殺氣,他若是再不下去給這兩個口無遮攔的靈獸提個醒,師妹大有將倉倉和白虎抽皮扒骨的可能呀。
還有,傳出他們的緋聞,師妹不是最得意的那一個嗎?為何此時師妹卻怒火中燒呢?
等等,他此刻反倒是有些小竊喜究竟是怎麽回事?
“師兄,你確定不會越描越黑?”
莫霏羽打斷了他的思考,她握住哢哢作響的拳頭起身正欲出去,反倒是被蕭林奇給攔住了。
“師兄也覺得師妹的法子好極了,可是,若是師妹將白虎揍得七傷八殘的,明日誰帶我們去尋蘇師妹他們?”
莫霏羽聞言終於忍住了要揍人的衝動,看著對自己微笑的蕭林奇她似乎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莫不是是她的錯覺,蕭林奇的腦子何時變得這般冷靜了?
然而,她還沒有時間分析蕭林奇行為這般奇怪的緣由,反倒是被樓下的聲音氣得五髒六腑都火了起來。
“藥?你方才不是已經將藥拿進去了嗎?還要尋什麽藥?”
“就是一種……哎呀,說了你也不懂。”
“哎,你別走呀,究竟是什麽藥呀你非尋不可?”
莫霏羽一雙怒眼看了蕭林奇一眼,而後咬牙切齒地說到:
“蕭林奇你別攔著我,我保證明日白虎還能展翅高飛。”
蕭林奇看著那個躍身出去的青色身影,轉動這手中一串草藥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嘀咕到:
“這白虎興許還能飛,倒是可憐了倉倉了,連夜幫著找草藥,到最後還得被人恩將仇報。”
然而,夜半子時,蕭林奇已然給傷口敷藥後在房中轉悠了又一刻,也未曾見那一人兩靈獸回來。
看著天邊那輪彎月,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事情不對,正將肩上的衣衫穿好,打算出門去尋人之際,便聽到了樓下響起了倉倉的聲音。
蕭林奇躍身而下,看著頭上頂著個大包的倉倉,一猜便知是師妹下的狠手。可他左顧右盼地依舊未曾見到那個青衣人影,這才著急地問到:
“師妹呢?”
倉倉一雙圓大的眼睛苦巴巴地看著蕭林奇,想要揉一下頭上的大包卻礙於手段無法勾著,氣得它一跺腳便在心中罵了莫霏羽一道。
一抬頭見蕭林奇面帶怒色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乖乖地說到:
“她好著呢,好到給了我一拳之後便開始對白虎下狠手了。”
他們夫妻倆都是動不動就動手的性子,為了他的腦瓜子不再挨打,它還是少惹為妙。
“哦,對了,在密道的時候,霏姑娘曾經讓我出去將她用術法寫的一封信發了出去,就在方才我受到回信了。”
倉倉說著便從背後的毛裡拿出了一顆細小的圓形小球,原本他是不想私自打開的,可轉念一想,這既然是在密道之時發信的回信,十有八九是師兄的來信。
於是,他彎腰拿著那顆小圓球,兩指聚集術法便將那圓球上邊的術法打了開來。
之見那術法飄到了半空,而後逐漸凝結成了字體。
蕭林奇看著上便的字體,一對劍眉皺了起來,臉上原本的平靜也瞬間嚴肅了起來。
“還當真是禍不單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