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峰哥是不是快痊愈了?”
程玉姚見施萍兒一臉擔憂的問著她,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認為,她和曹添峰之間關系匪淺。
“施小姐,裕王應該是去宮裡了吧?去參加皇太后的壽宴。”
“可能吧,我離開府有些早,不知道他去了沒有。”
程玉姚了然的點頭,然後走到她身邊,上下看了她一眼。
“施小姐,要不這樣,你今天代替我過去,去宮中參加皇太后的壽宴,我有些不舒服。”
“真的?那怎麽好意思呢!”
程玉姚見施萍兒興高采烈的樣子,抬手拍了拍她肩膀,“能讓你幫我照看我夫君,也是我的福氣,有勞了施小姐!你陪著我夫君一起去。”
她沒有跟她在這裡繼續聊,與她擦肩而過離開了。
施萍兒望著程玉姚離去的身影,勾唇譏諷的笑了笑。
還以為她是什麽厲害角色,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她轉身推開門一刹那,正好碰見曹添峰站在門口。
“峰哥,剛才王妃說她不想去,我陪你一起進宮吧!”
“嗯!”
曹添峰走出門,正好看見程玉姚的身影從回廊拐角消失。
他知道,她離開的義無反顧,更沒有半分回頭留戀的意思。
既然她不在乎,那就別怪他帶施萍兒進宮。
他雙手背於身後,大步離去。施萍兒緊跟在他的身後。
薑良看到恭親王曹添峰沒打算去叫王妃一起進宮,心急的撓了撓頭髮,為了王爺安全,最後沒辦法隻好跟隨王爺一起入宮。
程玉姚回到屋中,坐在梳妝台前,從銅鏡裡看了眼掛在衣木架上的華麗深紫長裙。
“石竹,你說我今天該不該進宮?”
她忽然問了聲侯在她身邊的石竹,石竹微微驚訝片刻,想了想道:“王妃,該去還是要去的,畢竟您才是正宮,而她施萍兒什麽也不是。”
程玉姚沒想到石竹跟她想到了一塊兒去了,看來石竹這個小丫頭還是挺機靈的,留在身邊也很受用。
“給我梳妝打扮吧!”
“是,王妃!”
石竹一聽程玉姚改變了心意,想要入宮了,高興的一一打開胭脂水粉,開始為她梳妝打扮。
程玉姚望著銅鏡中,一點點正在變化的自己,眼中含笑。
施萍兒,我們等會兒再見!
……
慶祝太后大壽,精心準備的宴會之日終於到了。宮中洋溢一片喜悅。這個時候,太后居住的宮殿早已修飾一新,遠遠便聽得絲竹管弦之聲,熱鬧非凡。紅紗飛揚,玻璃閃耀,彩燈舞動,香風不絕,連空氣裡都漂浮著令人眩暈不已的喜慶之氣。格外的熱鬧。
太后壽宴在晚上,但后宮嬪妃們晨起就開始梳妝打扮,精致的妝容加上璀璨的旗頭,嘴角上揚。很多皇親國戚,一大早就入了宮。
很多都借著這次太后壽宴,來宮中會見宮中親人。
程玉姚也很慶幸,能借用太后壽宴,入宮見到了大姐程莞清。只見她穿著打扮華麗,袖口用蝙蝠花紋點綴。瑰麗的裙角拖曳於地,似天邊舒卷流麗的的雲霞。裙擺上的胭脂綃繡海棠春睡圖,每一瓣每一葉皆是韶華盛極的無邊春色。這紅與翠、金與銀,都似到了燦爛華美到了頂峰。燦然生光,足見她之尊貴。
她到的時候,娘親李氏已經先到了。
“給端妃娘娘請安!”
程玉姚給這位衣著華麗,容貌絕美的女子請安。
程莞清見是妹妹來了,趕緊扶起她,激動的眼中晶瑩的淚水流下來,連眼角也蘊了一抹珊瑚紅。
“玉兒快起來,讓大姐瞧瞧你……感覺幾日未見,你都要成大姑娘了。”
“姐姐,你就會說笑我,我看你才瘦了呢,是不是在宮中沒有吃好睡好?誰欺負你了嗎?”
程玉姚拉住程莞清的手,眼眶也跟著泛酸。
前世,程玉姚之所以能順風順水那麽多年,也有這位親姐姐一直護著她的緣故。
只可惜,後來姐姐得了頑疾,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病死宮中,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相見。
“我在宮中一切安好,哪裡有你說的那般艱難?倒是你,我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恭親王待你不好?你跟姐姐說,姐姐跟皇上好好告他一狀。”
程玉姚含淚搖頭,“沒有,沒有,哪裡有,我吃的好,睡的很香,很甜呢!又什麽事都不用我做,都胖了呢!”
李氏看兩姐妹確實都瘦了,想到他們雖然都是高嫁,但過得並非有常人那般輕松自在。不免紅了雙眼,抱住了程莞清和程玉姚,“娘的好女兒們,是娘沒能耐,讓你們都受了苦!”
“娘,您怎麽能說這樣的話?”程莞清抱緊李氏,哽咽著說。
“娘,是你護我們太好了,我們最愛娘了。”程玉姚將臉埋在李氏懷中,禁不住眼淚流下來,濕了她的衣裙。
娘三人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李氏為她們擦去臉上的淚水,手指摩挲過她們的臉頰。
最後李氏坐在中間,程莞清和程玉姚坐在她兩邊,三個人聊了好久,嘴角全是笑意。眼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
午膳時間,程莞清讓人準備好了,娘三人在殿中用了膳。
到了下午時,殿中來了一位大宮女,說是皇后要見恭親王妃。
程莞清不放心程玉姚隻身前去,就陪著程玉姚一起進了皇后的金鳳殿。
座上的皇后面朝南而坐。只見她身著正紅色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一色宮妝千葉攢金牡丹首飾,枝枝葉葉纏金繞赤,捧出頸上一朵碩大的赤金重瓣並蒂牡丹盤螭項圈,整個人似被黃金鍍了淡淡一層光暈,中宮威儀,十分華貴奪目。
程玉姚上前兩步,盈盈拜倒,垂首說:“拜見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程莞清也上前兩步,盈盈拜倒,垂首說:“給皇后姐姐請安!”
皇后施阿嬌用尾指的玉護甲,一下下的扣著梨花木的雕鳳椅扶手上,正紅色的朱唇揚起,細長的眸子一點點展開。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看著她們說道:
“本宮明明記得是請恭親王妃來見見,怎麽?端妃妹妹不放心也過來了,怕本宮吃了她不成?”
端妃程莞清莞爾一笑,抬起美眸望著皇后,說道,“皇后姐姐,妹妹只是覺得有好幾日都沒見到你了,這不想你了就來看你了,何來是怕吃了嬪妾妹妹這一說?”
皇后施阿嬌眼波在端妃絕美的容貌上打轉片刻,又凝向了眼眸低垂,穿著深紫長裙的恭親王妃程玉姚身上。
“快起來吧!也把頭抬起來,讓本宮好生瞧瞧王妃妹妹,是不是和她姐姐一樣容貌出眾。”
程玉姚緩緩抬頭,只見皇后姣好的臉龐。一張狂狷中帶著豔麗的臉,修眉斜飛入鬢,一雙尾角上挑的鳳眼波光流轉,那亮晶晶的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她對上一雙細長精明的眼,那一雙眼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一隻狐狸盯上了一樣。
皇后施阿嬌看到恭親王妃容貌嬌俏,一雙眼黑亮有神,哪怕在白日裡,都像是散發著寶石般亮麗的光澤一樣。
她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眼程玉姚,左手尾指的護甲猛地一抓梨花木椅扶手,叮一聲,掉在了地上。“恭親王妃還真是嬌豔俏麗,難怪端妃妹妹將你許配給恭親王,換做旁人,怕是恭親王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端妃程莞清在一邊笑盈盈說一句,“多謝皇后姐姐誇獎,嬪妾的妹妹也就姿容一般,皇后姐姐才是天姿國色,怎能及皇后姐姐的容貌一半?宮裡的三千嬪妃哪比得上咱們皇后姐姐風華正茂,全部加起來,還比不上皇后姐姐一個小手指頭。唯有咱們皇后姐姐既出身高貴,又儀態嬌媚,天姿國色,絕世美女!”
碰!
“你這是在笑話本宮?覺得本宮年老色衰?端妃,你好大的膽子!”
皇后施阿嬌倏地收斂了臉上僅存的一絲笑容,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手邊茶幾,手上的護甲叮叮當當的掉落地上,那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宮殿中尤為刺耳。
端妃程莞清沒有跪下,拉住了程玉姚的手握緊,臉上仍舊是笑盈盈的,看不出有半分懼怕。
“皇后姐姐息怒,妹妹剛才說的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呀。皇后姐姐,您呀就算不裝扮也是天姿國色,姿容窈窕,是大越國第一美人兒!”說著,她面對皇后吟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端妃程莞清又說道:“妹妹剛才可沒有像姐姐說的那樣,瞧你……是誤解妹妹了。這后宮多虧了皇后姐姐才能和睦,而你一直都是待人溫柔的,今日定是想跟嬪妾姐妹兩個開玩笑,才會如此。”
程玉姚抬頭看向了程莞清,她知道她大姐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在極力保護她。
雖說前世,她是不喜爭搶,但好歹在后宮也有幾年,還當上了皇后。
所以這后宮的爭鬥,對她來說,並非令她懼怕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