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龍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往前走。
程元君見這裡是議政殿,就不好在說什麽,雙手緊握成拳頭,藏在了袖子裡,想等著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跟曹龍說。
等出了議政殿,走到了青石磚的宮巷中,曹龍忽然停下腳步。
他瞪了一眼程元君,警告她一句。
“以後,不許給本王添亂!自作主張的事,自己扛著就是。”
“是,王爺!”
程元君滿是委屈的答應了,見曹龍轉身要離去。
她趕緊抓住他手腕,“王爺,有件事我一直都沒同你說,就是府上昨日發生的事。”
聽到這話,曹龍這才扭頭看向她。
“什麽事?”
“昨日有個叫白芷的女人殺了相府的五姨娘沈氏,後來白芷被程玉姚給算計了,她和衙門老爺一起將白芷抓到,押入大牢。
我爹最近很是寵愛五姨娘,得知五姨娘是白芷所殺,他已經跟衙門老爺商量好了,今日就要處斬了白芷。”
程元君也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對曹龍是否有用,但她總覺得,程玉姚此番此舉,定不是隨便想著就做出來了。
曹龍仔細想著白芷這個名字,等他想到了什麽後,對程元君輕聲道一句。
“這件事不要在聲張了,本王等下要去個地方,你不要跟來!”
“是,王爺!”
想到那日他中了毒,差點死了,還不是她請來了神醫救了他一命。
看來這個男人還真是善變,只是她喜歡他,一直不變,這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無奈歎口氣,她看著曹龍疾步離開,也只能不緊不慢的走著,不敢離他太近,惹他生氣。
“王爺,你生生氣了?我不懂,你為何生氣?”
另一條宮巷中,程玉姚小跑追著大步流星走著的曹添峰,邊跑邊問著。
呼啦!
衣擺翩飛。
程玉姚整個人被一雙大手按在了宮牆上。
“為何你來皇宮,也不跟本王說一聲?”
就為了這件事,他生氣了?
程玉姚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無奈的笑了笑,想要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挪開。
“我是被程元君拉著來皇宮的,順便借舍利子獻皇上的。”
曹添峰將手從她肩膀上挪開,雙臂撐在程玉姚臉頰,那架勢,有點想要跟她發生些什麽。
“那你也不該一個人入宮見他!”
“誰?”
“曹龍!”
原來是曹龍?他不會真的以為,她還對曹龍藏有愛慕之心?
想到這,程玉姚更是無奈的笑了,“我和他早就沒什麽了,你不會是在吃我的醋吧?”
“誰吃你的醋了?少在這裡自作聰明,亂說。”
曹添峰明明說著氣話,臉卻湊近了幾分,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樣霸道的曹添峰,還真是讓程玉姚既無奈,又覺得有些可愛。
“好吧,為了補償,我就免為其難的……啵!~”
程玉姚踮起腳尖,在曹添峰的臉上留下溫熱的觸感。
曹添峰一雙深邃的眸子瞬間睜大,那樣子像是被電擊中了一樣,驚訝到僵硬的站在那裡。
程玉姚見他被親了,竟是這種反應,無奈的笑了笑,一把將他推開。
“這下你高興了吧?”
她轉身就跑,卻沒曾想,宮巷裡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像是在這裡站了許久,剛才他和曹添峰的親密之事,也被對方盡收眼底。
“你也……入宮了?”程玉姚臉頰染紅,卻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嗯!你今日也入宮?”男人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風。
“哦!我想要去看看太后娘娘。”程玉姚說完這話,也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多了點,她想看誰,用不著告訴他吧?
“我剛去過外祖母那裡,她人身子骨挺好的。”男人也將剛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說的極其自然。
“哦!那我去了?”程玉姚臉上堆著笑容,其實她真的不知道在見他的時候,還能聊些什麽。
“嗯!以後再見。”男人臉上笑容不變,但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多余了。
“哦!以後見……”
“見什麽見?”
不等程玉姚把話說完,就被曹添峰冷冷的打斷,他深深的看了眼錢忘憂,又將程玉姚擁在懷裡。
就像是在向他示威,也在告訴他,程玉姚已經是他的女人。
“恭親王也不必這樣動怒!我和程姑娘本就是朋友,就算見面,也沒什麽。”錢忘憂坦然的對他解釋一句。
“見面,還沒什麽?靖南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考慮娶妻生子的事了?”
曹添峰挑起眉毛,英俊的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著,那姿態倒像是一個長輩該說的話。
錢忘憂沒有說話,而是臉上的笑容明顯淡了。
程玉姚看到錢忘憂臉上不悅的表情,知道是曹添峰說的有些重了,她故意用手肘碰了下曹添峰的腰。
曹添峰感覺腰間一個小蠻力,低頭一看,就見他懷中的小女人皺著鼻子和小嘴,明顯對他有些不滿。
“怎麽了?”
曹添峰故意問出來,這讓程玉姚倒是有點尷尬,“你長得真好看,我就多看兩眼,不行嗎?”
“不行!又沒有給本王錢!”
曹添峰說的理所當然,雖然他長得是很不錯,但也不應該那麽自戀吧?
程玉姚懶得理他,朝著他翻了兩個白眼。
“錢公子,其實人如果沒結婚生子,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那個人。
你也不必要聽女人說什麽,自己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她邊說,邊推開了曹添峰。
走到錢忘憂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笑了笑然後才離開。
“程玉姚!”
曹添峰見她走了,都沒等他,氣的在她身後喊了一聲。
經過錢忘憂的時候,他眸光深冷的看了眼錢忘憂,即便什麽都沒說,那氣勢也冷的嚇人。
錢忘憂轉身,見他們一前一後的追著趕路,雖然對恭親王沒有忌憚,但就是有著說不出的濃濃的妒忌和失落感。
他握了握拳頭,在轉身時,眼底眸光幽深。
程玉姚沒有理會曹添峰喊她,就任由他追著她,她的腳步也飛快。
等她到了太后的椒房殿,曹添峰恨得牙癢癢,很想將她給逮到,握在手心裡。
但礙於這裡是太后的宮殿,他還是收斂了身上的怒氣,整理下衣領和衣擺後,就跟著程玉姚進了椒房殿。
“給太后娘娘請安!”
“你怎麽來了?”
程玉姚給太后娘娘請了安,卻見太后娘娘臉色不善,她趕緊低下頭,沒有與太后對視。
太后趕緊給了身邊於嬤嬤一個眼色,“恭親王那邊,你去好生招待。”
“是,太后娘娘!”鬱嬤嬤跟太后對視一眼,轉身後,低眉順眼的離開了。
程玉姚雖然低著頭,卻還是留意到了鬱嬤嬤行色匆匆離開的樣子。
她總覺得,太后是故意讓鬱嬤嬤阻止恭親王進來,一定有些話,不想讓他聽到。
“恭親王妃,你還有臉來見哀家?”
碰!
茶杯被打翻在地,裡面的茶水也濺濕一地。
程玉姚因為早有防備,所以沒有那麽害怕,抬起頭後,神色從容的看向了太后。
“太后娘娘,玉兒實在不知道哪裡錯了,又怎麽沒有臉面來見太后您!”
“你對夜家做的事,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十色舍利子可以讓皇上長生不老?你騙的了皇上,卻騙不了哀家。
什麽長生不老?哀家看,你這就是妖言惑眾。”
程玉姚聽的出來,太后看來是想新帳舊帳跟她一起算。
“太后娘娘,什麽叫妖言惑眾?玉兒也是從皇上口中得知,十色舍利子是長生不老的寶物。
若您說這是妖言惑眾,那豈不是在說皇上?”
太后一聽,氣的抬手要拍桌子,卻聽到程玉姚又道:“至於夜家的事,玉兒更是冤枉了,也沒有人看到是玉兒殺害了夜家大公子,又豈能口空無憑的冤枉玉兒?”
“好啊你!在這裡跟哀家伶牙俐齒的,真當哀家年老了,不能拿你怎樣了,是吧?”
程玉姚見太后性情大變,想到之前她曾經救過太后幾次,那個時候太后對她挺好。
就算在去狩獵大會之前,太后對她也沒這麽尖酸,刻薄。
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太后就對她的態度變成這樣,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所致。
難道是之前她要刺殺她,被她發現了,她才會生氣?
不可能,因為上次的事,被曹添峰已經幫她圓謊了,太后那次也沒察覺到。
難道是這期間有誰去說她的壞話?這個人會是誰?
程玉姚想到這點,仔細看太后,見太后精神氣明顯好很多,而且這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藥香味。
難道……
程玉姚看了眼四周,發現這裡有一個香爐,而香爐裡嫋嫋升起了淡黃色的煙霧,隨著空氣,緩緩擴散。
雖然最後消失不見,但空氣中還是蔓延著淡淡的藥香。
“太后娘娘,您的頭疼症好了些了沒有?”
“哀家已經找到了神醫,不勞你費心!而且還是君兒介紹來的,她人可比你乖巧多了。”
君兒?
程元君?
程玉姚第一感覺就是程元君。
雖然她說對宮中比較陌生,但這話真的不可信,畢竟前世的程元君就是狡猾多端。
“太后娘娘,不知您找的神醫是誰?”
“訶子,說了你也不認得。”
訶子?
程玉姚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訶子已經被她殺死了,他身上中的毒,無藥可解,而且還是她親眼所見,見他死在了慶王府?
還是說,那個訶子是易容術所變?
“太后娘娘,這個訶子,玉兒曾聽說過,意外死了。不知您說的這位訶子,會不會是假的?”
“你還真是嘴巴夠毒的,人活的好好的,你卻咒她死?”
太后冷冷掃了她一眼,轉身對側殿珠簾的方向喊了一聲。
“訶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