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橘紅的大哥洛貫仲指了指馬車消失的方向,程玉姚這才去找曹添峰,發現他和牽著的棗紅馬竟一起消失了。
“你真的看到他騎馬追去了?”
“是的,我看著那輛馬車,車簾子上好像印有‘煜’字。
慶王?
曹龍?
程玉姚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就是慶王曹龍,若曹添峰真的是去追這輛馬車的話,若是曹龍用銀不換從中暗殺曹添峰。
只怕曹添峰一定會有危險。
她看了眼懷中的男童,雖然有些不舍,但她還是更擔心曹添峰的安危,也隻好選擇性的相信一次洛家兄妹。
“這孩子身上的傷不重,你們先帶他去找大夫醫治下,然後再送去衙門,去找他的親人。”
“那你呢?”
洛橘紅著急的追問一句。
“我要先去找我相公,他或許有危險。”
程玉姚也沒有隱瞞,只是她沒想到,洛橘紅竟然聽見了,會緊張起來。
“我也要跟你一起!”
洛橘紅的哥哥洛貫仲雖然看起來憨厚,但腦袋也是夠用的,趕緊咳嗽一聲,勸一句。
“小妹,你去做什麽?”
“我要去幫那位公子啊!”
“要去,我去!你去也只是能給對方添麻煩。”
洛貫仲從程玉姚手中先將男童接過去,然後讓洛家的侍衛抱走。
洛橘紅急的跺腳,“大哥,我就是擔心他!”
“你還是將你闖下的禍,好好的去給收拾好了再說。”
“嗯?”
洛貫仲也沒跟她在這裡墨跡這件事,趕緊對程玉姚說道:“我是騎著馬來的,我帶你一起去找你相公!”
“也好,多謝!”
“先不用說這些。”
洛貫仲跳到馬背上,朝程玉姚伸出手,程玉姚接過他的手,感覺到手被人一拉,整個人跳起,坐在了馬背上。
“駕!”
馬兒跑了起來,揚起了程玉姚身後的長發。
“大哥,你可要注意安全啊,記得要將那公子給安全的帶回來!”
“知道了!”
程玉姚聽到了洛橘紅擔心的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竄起,她真的擔心,日後這位洛姑娘和曹添峰之間會有何種關系。
……
棗紅馬四隻蹄子,如飛起一般,在地上嗒嗒的踩踏。
終於曹添峰騎著棗紅馬追趕上了那輛馬車,那輛馬車的車夫,在看到有人追來擋在馬車前,也及時的將馬車停了下來。
“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敢攔住慶王府的馬車。”
“還真是慶王府的馬車,本王就是沒想到,這慶王何時變成了這等冷血無情?
怎麽與朝堂之上和父皇口中說的心慈仁懷的慶王殿下,一點都不一樣?”
曹添峰騎在高馬上,對著馬車,諷刺的說了一句。
嘩啦!
車簾子掀開,是一隻纖纖玉手,因為手掌很小,並不像是男人的大手。
曹添峰感覺到不妙,緊盯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
“都說堂堂戰神王爺沒有任何軟肋,唯獨對娶進門的王妃很是在意。
今日不過是您的王妃對那孩子心疼愧疚,你便不管不顧的追來問罪。還真是為了紅顏,亂了心智。”
剛才說話的聲音,一會兒陰柔,一會兒粗重,男女難辨。
曹添峰已經身子緊繃起來,手摸向了腰間佩劍。
“怎麽會是你?”
“看來王爺知道我?我以為這個世上也只有鬼王才會認出我來。”
車簾放下時,一身半邊黑色,半邊白色長裙的女人走出來,他臉上的妝容也很是奇怪,一半未施粉黛像個男人英氣,一半施了脂粉像個美麗的女子。
她腦後面的頭髮也是一半豎起在頭頂,一半披在身後。
“鹽蛇!你這是想要為慶王效命?還是想陷害他?”
曹添峰猜出了他的身份,也想從他的身上,打探出一些消息。
鹽蛇呵呵笑完,又哈哈大笑兩聲,那聲音陰柔後變得粗重,聽的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戰神王爺別想從我身上套話,我今天既然出現了,你應該知道,江湖上只要我出手,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哦!當然在我之上,還有第一殺手銀不換和第二冥俠鬼王了,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對手。”
他話音說完,從袖子裡抽出一根軟帶,這根軟帶,不像是皮鞭子,卻比皮鞭子厲害多了。
“受死吧,戰神王爺!”
軟帶一出,在空中飄出一根紅色的綢帶一般,而綢帶上面竟然隱藏著像蛇磷一樣的東西,而那東西在陽光下泛著五彩的光。
曹添峰眯起一雙深邃的眸,他知道這些像蛇磷一樣的東西,其實是真蛇磷做成,但蛇磷後藏著毒針,針上的毒正是蛇毒,只要刮傷人的肌膚,定會中毒。
曹添峰從馬背上飛身而下,從腰間抽出一把佩劍,將佩劍拋出。
叮叮!~
長劍與軟帶上的蛇磷片和毒針碰撞,發出了細碎的聲音。
鹽蛇當然不止會用這些暗器,他的獨門絕學很多,比如現在的蛇舞拳。
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扭動著身子,像是蛇一樣柔軟,動作極快,來到了曹添峰面前。
曹添峰看到了他雙手和腳上都綁有短刀,短刀上也都有毒,隨著她蛇舞拳一出,短刀朝著他的身體肌膚割下來。
“就這點伎倆,還真是丟人現眼!”
曹添峰飛身而起,從身上袋子裡掏出鋼珠,指間彈出,很快將她雙手和雙腿上的短刀擊掉。
“原來戰神王爺也會這些暗器,那就只能這樣了。”
鹽蛇忽然站起身站起,在站起的時候,手中抓了一把沙土。
他故意嘴裡念叨著什麽,像是施咒一樣,然後將手中的沙土吹出去。
曹添峰看到吹來的沙土,竟像是會跟蹤人一樣,他躲開的時候,沙土竟然朝著他而來,還有些沾染到他的衣服上。
“沙蠱,一旦聞到了血腥味,鑽入你的肌膚,看你還能活著出去!”
啊哈哈!啊呵呵!
粗重的男人聲音,混雜著女人陰柔的聲音。
曹添峰意識到這沙蠱已經爬到了他身上時,想著將這些煩人的蠱蟲拍打掉,卻不料鹽蛇近了他的身,長長的指甲抓傷了他的脖頸。
嘶!
脖頸一疼,他出拳的時候,鹽蛇已經動作迅速的躲開了。
“不好!”
他知道中了計謀,身上的沙土和沙土中的蠱蟲已經聞著血腥味,爬進了他脖頸上的傷口中。
啊哈哈!
“沙蠱最厲害的就是鑽進你的腦袋,讓你頭痛欲裂,折磨到死!”
“別碰它們!”
曹添峰心急的想要用手去拍掉身上的沙子和沙蠱,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的手一頓,抬頭看了過去。
一身素青色長裙的女人,站在了高馬之上,她的長發隨著高馬顛簸,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
在他們四目相望之時,那一身素青色長裙的女人已經雙腳躍起,從奔馳而過的馬背上跳下來。
“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聽到這話的時候,曹添峰本能的按照她的話去做。
他閉上了眼,卻沒有看到女人在跳下來的時候,從袖口裡掏出白色的粉末,猛地朝著曹添峰的身上撒過去。
嘶!
曹添峰明顯感覺到脖頸上的傷口很疼,比針入骨還腰疼。
而他感覺最明顯的就是脖頸上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應該就是鹽蛇剛才說的那些沙蠱。
他很不舒服,想要去碰,卻又想到了程玉姚剛才說的話,就隻好將手給縮回來。
程玉姚在落地的時候,做了一個緩衝運動,身子前傾,慢慢的蹲下身,險些栽倒在地。
來不及站穩,她回頭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曹添峰脖頸上已經出現了沙黃色的小蟲子了,怎麽也有幾十隻。
而這些小蟲子紛紛從他脖頸的傷口處掉下來,生怕碰到了曹添峰身上的血。
“怎麽可能!”鹽蛇不敢相信看到的畫面。
“怎麽不可能?你的那些蟲子也是會怕鹽水的,這傷口若是有了鹽水,他們還能活嗎?還不想著趕緊逃?”
程玉姚回眸看了眼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眉頭卻緊皺的曹添峰。
她並不是好心提醒他,而是在試探對方到底還有什麽厲害的手段。
再說了,在曹添峰的傷口上撒鹽粉,怎麽說都是會讓她有些於心不忍,但這真的是沒辦法的事。
“你會下蠱?”鹽蛇懷疑的看著她。
程玉姚似笑非笑搖了搖頭,“我可不會下蠱,只是碰巧趕走了那些該死的蟲子而已。”
鹽蛇陰陽怪氣的哼笑一聲,“我就知道你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才會趕走我養的沙蠱,不過我鹽蛇真的沒有失手過,誰都別想攔住我。”
鹽蛇說罷,從掛在腰帶上的袋子裡,掏出來一條青色的小蛇,小蛇很快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吐出紫黑色的蛇信子,和他的主人鹽蛇一樣,耀武揚威。
“去,毒竹!給我咬爛這個女人的臉!讓她那張好看的臉,變得醜陋不堪。”
鹽蛇將那隻青色的小蛇,朝著程玉姚的方向拋了過來。
程玉姚本能的想要躲開,卻發現這條青色的小蛇竟然會借助拋來的力氣,改變方向,張開四隻毒牙的蛇口,朝著程玉姚的臉咬來。
“這個交給本王!”
曹添峰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將程玉姚護在身後,揮動著長劍,想要砍斷這條毒蛇。
只是這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一些,那隻毒蛇竟然在空中就會躲閃,落地後更是動作迅速的消失不見。
啊哈哈哈!
“你們就等著被咬死吧!~”
鹽蛇笑的怪異,即便程玉姚躲在了曹添峰的身後,也會有她想要的安全感,聽的也是有種毛骨悚然感的感覺。
“擒賊先擒王!”
程玉姚忽然從曹添峰身後跑出來,她在曹添峰耳邊說完這話後,不管曹添峰是不是同意她過去。
她腳步飛快的跳上了剛才慶王府的馬車,撩開了車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