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程玉姚嘴角上揚,望著坐在馬車上正坐著一身藏藍色長衣的男人。
“不過才兩天不見,就這麽急著想見我?”男人抿唇一笑,溫潤如玉。
“急著想見你?你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有嗎?難道你還不承認,你心中是有我的。”
藏藍色長衣的男人手腕,心切的伸手去抓程玉姚的手腕,卻被程玉姚躲開。
“我心中是想你……但卻是想你什麽時候死!”
話落,程玉姚一把抓住了曹龍要收回的手,指間一根毒針刺入他的手背肌膚上。
嘶!
曹龍在甩開手的時候,程玉姚從腰間抽出匕首,刺了過去。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本王?不自量力!”
在程玉姚持著匕首刺過去的時候,曹龍身手敏捷的躲開,還趁機用手鎖住她的喉骨。
“放開我!”
程玉姚反手將匕首刺過去,卻被曹龍抓住手腕,猛地一用力,匕首掉落在地上。
“放開你?豈不是太便宜曹添峰了,怎麽也得讓他緊張緊張!”
他的話剛說完,程玉姚就聽到了馬車外傳來了曹添峰的呼喚聲和腳步聲。
“程玉姚……你怎麽樣了?程玉姚!”
程玉姚明明在聽到他著急的呼喚聲中心會跟著一顫,面上卻若無其事道:“你中毒了,要想活命,就乖乖讓鹽蛇收回那條死毒蛇。”
曹龍看了眼他的手背,剛才已經將毒針拔掉了,但是傷口從一開始冒著紅血珠,到現在周圍紅腫大片,針眼的地方還會有紫黑色的毒血冒出來。
“你個毒婦!”
曹龍手指緊鎖,恨不得程玉姚的脖子擰斷。
曾經也是她用簪子刺穿他的手心,許久才痊愈,這會兒又給他的手下毒,他恨不得殺死她。
“再不放……手,等毒……發身亡!”
程玉姚艱難的從牙齒裡擠出這幾個字,但也正是這幾個字,就像是滿帶著威脅,讓曹龍住了手。
碰!
他將程玉姚扔了出去,撞在了車板上。
程玉姚脊背撞得生疼,但她不過是咬咬牙,沒有叫出聲。
她不是一個矯情的女人,知道什麽才是她想要的,和她想要保護的。
“程玉姚!”
“我在這裡!”
聽到曹添峰急促的喊聲,程玉姚趕緊回應一聲,在撩開車簾出去前,她背對著曹龍低聲提醒一句。
“記得讓鹽蛇收回該死的蛇!”
說完,她開車簾子走了出去。
“程玉姚,你有沒有受傷?”
曹龍跑來時,程玉姚竟看到了在曹添峰身後,鹽蛇露出詭異的笑臉。
她也看到了一條青色,像是綢帶一樣的東西,從他身後速度極快的追去。
“我沒事!你要小心毒蛇!”
她故意喊出聲,就是想要馬車內的曹龍聽到她的話。
“快下來!”
“嗯!”
呼啦!
程玉姚跳下馬車,她的長發被長風卷起,裙擺翩飛,朝著向她展開懷抱的曹添峰跳去。
在她看見那條青色的毒蛇張開血盆大口,欲咬住曹添峰的後腰時。
程玉姚跳進了曹添峰的懷裡,拔掉了頭頂上的玉簪猛的刺下去。
嘶!
青色凶獸,再怎樣也不過是一隻蛇。
而那隻簪子,直刺穿蛇的三角腦袋,幾滴血從簪尖滴落下來,蛇身在空中彎曲,看起來仍舊令人頭皮發麻。
唔兒!~
鹽蛇用手指在空中發出哨鳴聲的時候,他的愛獸已經像是一根揉搓出來的軟面,在空中晃動幾下,最後不動了。
“我的毒竹!毒竹啊!”
鹽蛇粗聲粗氣的嘶喊一聲,飛身而來。
程玉姚丟掉插著蛇頭的簪子,諷刺一笑。
“隻怪你們主子,腦袋不好使!”
“鹽蛇!”
馬車內傳來了曹龍的聲音,鹽蛇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即便一張臉猙獰扭曲,滿是怨恨。
最後還是住了手,蹲身將他的愛蛇給捧在手心裡。
“解藥呢?”
“此毒無解,除非斷其手臂,阻止毒血攻心,方能保命!”
程玉姚輕巧的笑著給馬車內的曹龍解釋,聽的曹龍頓時惱火,再也沒能忍下去,掀起馬車簾子。
“程玉姚,本王給你臉,別不要臉!”
“你在說誰呢?”
曹添峰將程玉姚抱緊在懷中,想到在他面臨危險的時候,他沒想到懷中這個纖瘦的女人竟然會拚命救他。
光是這份情誼,對他來說,已經夠厚重和珍視了。
誰敢辱罵她?就是跟他過不去。
“原來是恭親王,你怎麽也來這裡了?”曹龍繼續裝笑,還算能忍。
曹添峰可沒給他什麽好臉色,“你剛才撞死了人,還故意將本王引來,讓鹽蛇來殺本王?怎麽?就那麽著急先掛哦本王死?”
曹龍臉上皮囊笑著,“瞧你說的,就算我們不是同一個母妃所生,但怎麽說都是同一個父皇,親兄弟一樣。
我又怎會想要你死呢?九弟,你多心了。”
“是我多心了?還是你別有用心?鹽蛇是你派的,難道不是嗎?”
曹添峰提到鹽蛇的時候,看了眼捧著死蛇,哭都能出陰陽頓挫怪聲的鹽蛇。
這種江湖上的奇人,曹龍都弄到手了,看來他真的是運籌帷幄,想要奪嫡。
“九弟,都說了,你不必多心!我隻想跟你的王妃要一樣東西。”
“他說了,解藥沒有!”
曹添峰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沒有猶豫,直接將這話告訴了曹龍。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曹龍實在是不能忍了,恨不得將這對男女給碎屍萬段。
“字面上的意思!還有,我最看不慣,你欺負本王女人!”
曹添峰說完,將手中的長劍扔了出去。
長劍飛出極快,在鹽蛇還在悲痛他死去的愛獸的時候,曹龍因為手上的毒疼的厲害,沒能即使防備。
長劍朝著他的心臟刺過去。
當!
一聲兵器碰撞聲,曹添峰的長劍掉在地上,隨之是一隻流星飛鏢扎入土裡。
滿頭銀發,雙眼幽蘭的銀不換出現,擋在了曹龍面前。
“曹添峰,念在我們兄弟一場,我是真的不想傷害你,快讓你懷中的女人將解藥給我!”
“她說沒有!”
曹添峰想也沒想,就回頂一句。
“你……看來是不知道,我的厲害!”
曹龍還想威脅曹添峰,卻聽到程玉姚不輕不淡的笑說一句。
“哎呦,可怎麽辦好呢!鹽蛇的手也中毒了,這雙手要是廢了,以後還怎麽為你效命?
哦!你是有銀不換,這個時候要是他肯幫你砍掉你受傷的手臂,或許你還有救!”
正沉浸在哀痛中的鹽蛇忽然大喊一聲。
“我的手……我的手為什麽沒有了知覺?為什麽不能動了?我的手……”
鹽蛇攤開手掌心,就看到他的雙掌心紅腫大片,而且紫黑色的針眼越來越大,留著那種暗黑色的血,看起來額外恐怖。
“我的手……我的手!”
程玉姚看了曹添峰一眼,從他懷中掙扎下來後,走到了疼的呲牙咧嘴,顧不得危險的鹽蛇面前。
“要我幫你好了!”
程玉姚見到鹽蛇腰間的彎刀,拔出彎刀,猛地砍掉了鹽蛇的雙手。
啊!~
一聲慘叫。
鹽蛇的雙手被廢,鮮血噴射出來。
程玉姚將染血的彎刀扔在地上,回眸望向還在那驚震不已的曹龍,莞爾一笑。
“慶王殿下,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廢掉你的手好了。”
“你個毒婦!”
曹龍氣的怒指著程玉姚,但發現他的手臂竟然僵硬的像是木頭一樣,這讓他的感覺很是不好。
“不換,走!”
他自知大事不妙,轉身上了馬車,銀不換親自駕著馬車離開。
曹添峰見他們要走,急切的想要跟過去,卻被程玉姚給拉住了手腕。
“先不要去,他有銀不換!”
程玉姚是知道銀不換的厲害,若是這個時候追殺過去,定然不會傷到曹龍分毫,畢竟對方有銀不換保護著。
曹添峰咬咬牙,最後沒有跟過去。
見他沒有追過去,程玉姚也能松一口氣,只是在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梳子和面具,已經被馬車碾碎。
她的心中竟然有些難受起來。
畢竟這是他送她的禮物,雖然不是第一次送她,但她還是很在意的。
“怎麽了?”
察覺到程玉姚臉色有些難堪,曹添峰問了一句。
程玉姚走過去,撿起地上碎掉的東西。
“你送我的禮物,被我不小心弄壞了,對不起!”
“沒事的,不必在意!”
雖然曹添峰沒有再說什麽,但程玉姚還是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還是不舍得將壞掉的這些東西扔掉,在曹添峰上馬,朝著她伸出手的時候。
程玉姚剛要接過他的手,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急促馬蹄聲,還有一個男人不安的喚聲。
“程姑娘,你還好嗎?我的馬剛才瘋了一樣的跑起來……沒能幫你和你……相公,抱歉!”
在說後一句話的時候,洛貫仲明顯看了眼曹添峰,那眼神中,明顯就是在告訴曹添峰,他剛才差點將這個人給忘記了。
“沒事的!”
程玉姚其實有點尷尬,其實是她用幾十根銀針刺穿了馬屁股,這才讓馬兒瘋了一樣的跑著。
可若她不是那麽做,她真的就難以追趕上曹添峰,誰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事。
她暗暗對馬兒道歉,希望馬兒不要怪她。
“上馬車吧!”
洛貫仲看了眼曹添峰,也知道他朝她遞去手,卻還是問了一聲程玉姚。
程玉姚看了眼他的馬車,又看了眼曹添峰。
“好吧!”
她最後,頭也不回,直奔著馬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