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子,你坐這裡吧,我到別處坐也可以。”
程玉姚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男人來者不善,就起身對錢忘憂說一句。
“不用了,程姑娘,我的席位本就在那邊,我過去就好。”
錢忘憂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席位,再收回目光,看了眼剛才推他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世子爺,你說話就說,再動手本侯定不會客氣。”
“嗯!請離開吧?”洛辰砂坐在席位上,用一副不屑又痞氣的樣子,做出了請錢忘憂離開的手勢。
錢忘憂咬了咬牙,終是沒再說什麽,在離開的時候,對程玉姚叮囑一聲,“程姑娘,你身邊的人可不是什麽好人,你要當心才是。”
“謝謝錢公子好意提醒,我會注意的,放心好了。”
“那就好!”
錢忘憂見程玉姚已經聽進去了,這才轉身走人了。
見他走了,程玉姚這才坐下,又讓石竹給她倒酒,抬起酒杯,就要兀自獨飲。
忽然手背被一隻大手按住,酒杯也只是剛剛碰到了嘴邊,沒能飲進酒。
“世子殿下,你這是做什麽?”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來,和本世子一起飲酒!”
洛辰砂舉起酒杯,與她碰杯,隨後舉起一飲而盡。
程玉姚想到一個人喝著悶酒,確實無趣,就笑了笑,舉起酒杯飲盡。
對面席位,呼延菘藍見對面男女暢飲談笑,好不開心,就在曹添峰耳邊感慨一句。“這女人呢,可不能只看表面,哪怕嫁了人,也一樣不顧男人的顏面,到處勾引,真是不怕有失體面。”
曹添峰握緊了杯子,紅了眼睛,剛要站起,卻被呼延菘藍拉住了手腕。
“曹兄,做男人不能太衝動,這樣只會讓那女人認為,你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菘藍,我可沒有對她上心,只是覺得她是恭親王妃,應該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呼延菘藍拍了拍他緊握的拳頭,先起了身,整理下褶皺的衣裙,笑著對他道,“這樣吧曹兄,我幫你跟她說兩句。放心,我知道她是恭親王妃,所以不會為難她。”
曹添峰皺眉抬頭看了她一眼,心想他們女人間好說話,她又是他的紅顏知己,也就沒有多想同意了。“那好!我在這等你。”
“嗯!”
呼延菘藍笑著走到了對面,當看到程玉姚和一個俊逸不凡的男人碰杯暢飲,她調侃一句。“恭親王妃,你已嫁人,應該知道什麽叫做‘羞恥’二字吧?”
洛辰砂聽到這話後,將飲盡的酒杯扔在地上,帶著怒氣想要站起。
卻聽程玉姚不羞不惱的喚了一聲,“世子殿下,這是我們女人間的事,我來說比較好。”
她與洛辰砂對視一眼,見洛辰砂坐著沒起,她才站起,與呼延菘藍近在咫尺的對望著。“你說本宮已經嫁人,應該知道羞恥二字,那你明知恭親王已經娶妻,為何還要當著他正妻的面,對他糾纏不清?”
呼延菘藍哼笑兩聲,“本郡主比你認識曹兄還要早的多,我們情投意合,天定緣分,怎麽就不能在一起了?”
“看來你真的喜歡王爺?那你要不要過來做妾室?本宮通情達理,也是王府的主母,只要我首肯了這件事,你是可以嫁過來的。”
看到程玉姚認真的對她說這件事,呼延菘藍唇角動了動,手已經摸到腰後。“本郡主身份尊貴,要做妾也是你這個賤人去做,休要侮辱本郡主!”
啪嗒!
鞭子猛地抽出來,程玉姚措手不及,臉上是火辣辣的疼著……
“王妃……”石竹望見主子被打,趕緊擋在了主子面前,“不許你再打我家主子!”
“你是個什麽東西!”
啪!
呼延菘藍一甩長鞭,鞭子將石竹抽到一邊去,又在空中彎曲抽打出聲,像一條黑蛇一樣,再次抽向了程玉姚的臉。
還想打她的臉?還打了她的貼身婢女?
當她程玉姚那麽好欺負是吧?
程玉姚剛要伸手去抓鞭子,只見一個酒壺飛來,將飛來的鞭子打偏。
呼延菘藍見這一鞭子沒有打在程玉姚臉上,氣怒的再次甩鞭子,“誰要是敢阻止本郡主的鞭子,本郡主等下要他好看!”
碰!
坐在席位上的洛辰砂,看了眼桌案上的酒壺被飛來的酒壺撞碎落地,又抬眸看了眼剛拋出酒壺收手的曹添峰,眉毛挑了挑,冷聲道。“誰擾了本世子喝酒雅興,本世子定要她好看!”
他一甩彎刀,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將剛要甩在程玉姚臉上的皮鞭切成兩段。
嗖!
彎刀扔在空中飛,直奔著呼延菘藍的脖頸飛去。
呼延菘藍向身後飛身而去,而彎刀緊追不舍,眼見就要將她的脖頸劃出一道血口。
當!~
曹添峰一把將呼延菘藍拉到懷裡,長劍一揮,將彎刀挑起,甩飛回去。
嗖!
彎刀在空中劃出弧度,在飛向洛辰砂的時候,經過程玉姚,割斷了她垂下的一縷青絲。青絲斷落,隨風吹散。
程玉姚不知為何,這一刻心竟會收緊,疼痛幾分。
抬眼望向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猶如看到了曾經他出手救她之時,也曾這樣抱著她。
當時的她,以為曹添峰只會這樣擔心她,抱緊她。
現在看來,她或許真的在他眼中什麽都不是,也或者誰都可以替代她,就像他的懷抱,也可以隨便給任何一個女人。
洛辰砂將彎刀收起,本來想衝過去,好好跟戰神王爺恭親王過招。
經過程玉姚的時候,看到她臉頰的傷口滾落血珠,而耳鬢垂下的長發被割斷一縷,只剩短短的一截,隨風擺動,好不淒涼。
“你……”他本來想告訴她,打回去,當看到她清亮含著淚光的眼,他那陰狠的心,這一刻卻柔軟了幾分。
“給!”
他將帕子遞給了程玉姚,卻沒見她接過,而是推開他的手,“我知道該怎麽做。”
她沒有回頭,倔強的走過去。
洛辰砂不放心,隨即跟了過去。
當程玉姚走近擁抱在一起的曹添峰、呼延菘藍他們時,她沒有去看曹添峰,而是清冷的望著他懷中的呼延菘藍。
“你打傷了我的臉,我要你償還!”
呼延菘藍故意將臉埋在了曹添峰懷裡,嘟著小嘴,很是委屈道,“曹兄,我剛才本來是想勸她要注意分寸,沒曾想她羞辱了我……還要打我,我這才出手不小心傷了她……”
她抬頭看曹添峰,見他臉色陰沉,緘口不言,還以為他是生了恭親王妃的氣,就繼續在這煽風點火。“你看她,不知悔改就算了,還要當著你的面,要傷我,讓我償還!”
“還以為郡主是出身蒙族高貴之家,應該是有修養之身,是非曲直應該說的明白,沒曾想你竟是個滿口胡言的騙子,當真可笑。”
程玉姚說完,這才抬頭看了眼曹添峰,“今日皇上設宴,想必是為了有蒙族貴客到來,我可以現在為了恭親王府不去驚擾皇上,但也只是現在……
宴會過後,我要與她對決,你莫要多管閑事!”
她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也沒必要留在這裡,轉身離開。
篝火火光,燃亮了她的背影,她就像是沙漠中頑強生長的一朵花,倔強又孤傲,從未懼怕過什麽。
“曹兄,你不會真的坐視不管吧?”呼延菘藍,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曹添峰的臉色,在對上他冰冷的目光時,她渾身顫抖一下。
“菘藍,今日你做的有些過分了,本王念在你和我是朋友,才沒有對你出言不遜,可你卻一直欺負本王的女人,本王真的不高興了。”曹添峰一把將呼延菘藍推開,氣匆匆的離開了。
“曹兄……哎!曹兄……”
呼延菘藍想要去追,想到他臉色陰沉,怕是真的得罪了他,就沒有在他氣頭上去追他。
咬了咬唇,她可不會輕易放了那個賤王妃,本來只有她最配戰神王爺,誰都別跟她搶他。
程玉姚一步步離開了宴會,她想一個人靜靜,沒有讓石竹跟著,隻身一人走出了帳子群,到了那邊較為清靜一點的林子邊上坐著。
今晚圓月衝天,月色正濃。
偏偏這個時候,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感。
曹添峰,他可以為了那個女人,對她坐視不管,甚至任由她欺負她,也不出手。
看來……是她看錯了他這個人,也是她把她在他心裡猜想的太重要了。
啊!
“不要……救命……啊……不要……救救我……”
慘叫聲,求救聲,驚動了程玉姚,她起身回頭望去,借著月光,看到了林子裡有兩道身影交錯。
而其中一個身影,像是爬在地上掙扎,身上的那個高大身影,正在撕扯對方的衣物。
剛才的聲音,她怎麽覺得好熟悉?
“別碰我……救命……”
“姐姐?姐姐……”
程玉姚仿佛聽到了姐姐程莞清的聲音,她大喊一聲,朝著樹林中穿梭奔跑而去。
“姐姐!”
“玉兒……唔!~”
聽到了嘶聲回應,程玉姚心忽然緊繃成一團,腳底飛快的穿梭奔去。
“姐姐,我來了!”
“今晚還真是不錯,一個美人入懷,再來一個美人投懷送抱的,當真是爽啊!開心啊!”
程玉姚跑過來時,看到了月光斑駁的樹影下,程莞清衣衫不整,渾身是因為掙扎的時候,在泥土中爬著,髒汙不堪。
一身狼狽的她,看到她的妹妹真的來了,眼裡有著些許的希望,卻在想到了什麽後,轉瞬即逝。
“妹妹,你快走……別管我……就當姐姐死了,別管我……快走!”
她嘶聲裂肺的喊著,換來的卻是男人劈頭蓋臉的給她臉上狠狠一巴掌。
啊!~
“賤人!住口!”
程莞清被打的鼻子嘴巴都是血,癱軟的趴在地上。
“姐姐……混蛋,不許你再碰我姐姐!”
程玉姚握起拳頭,本想豁出性命救出姐姐,正在這時,她看到那個蒙著棕色面巾的男人身後,走出來一位身材高瘦,手握匕首的男人。
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