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程玉姚嘶啞的喊出來。
她想活命,不管這話是不是問她,她是想活下去,因為她有很多事還沒做完。
“給!殺光他們!”
男人一抬手,長弓飛起。
程玉姚雙腳躍起,撲了過去,抓住了長弓。
“這個給你!”
在她雙腳落地之時,一個箭筒被扔來,掛在了她的手臂上。
程玉姚沒時間看坐在她身後的人是誰,站在大石頭上,背上箭頭,上弦,拉起長弓,長箭迅速破風飛射而出。
嗖嗖嗖!
一連三箭,陸續飛射而出。
黑衣暗衛因為掉以輕心,沒想到她會用弓箭射殺他們,有人中箭當場斃命,也有人逃過一箭。
程玉姚不敢耽擱,三箭連射後,她又上箭離弦,這次上了四支長箭,箭飛射而出。
啊!
有兩人中箭,一死一傷,兩位兩人持劍飛來。
“臭娘們,找死!”
長劍在空中劃出謔謔聲響,程玉姚自知拉弓時間來不及了,就用弓箭擋住這一劍。
碰!
在她雙手握弓,用力擋住這一劍時,另外一個黑衣暗衛從側面刺劍而來。
她余光瞥見,想要躲開,奈何跟她僵持擋劍的暗衛用力壓著長劍,將她的雙腿壓到彎起顫抖,根本難以躲開。
“看你哪裡逃!”
程玉姚的瞳孔中映射出長劍的烈日寒光,眼見這一劍要刺穿她的心口,她身邊坐在石頭上的男人終於動了。
“當本世子是石頭不成?”
男人雙手撐在石頭上,猛地跳起,手中的彎刀飛出。
當!
啊!
黑衣暗衛脖頸被割出一道血口,頓時鮮血直流,他用手捂都捂不住,倒在地上抽搐幾下,斃命。
“還有你,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
彎刀再出,跟程玉姚僵持不下壓劍的男人,被彎刀砍斷了握緊的手。
啊!
咣當!
長劍和緊握的手一起落地,男人看著被砍斷的手腕,鮮血噴射而出,驚慌不已。
“是你找死!”
程玉姚將長弓扣在他頭上,弓弦勒緊他脖頸,一腳將他踢下石頭。
斷手的黑衣暗衛滑下去,脖頸被弓弦勒出一道血口,鮮血不斷流出。
從掙扎到最後沒了氣息,程玉姚放手,將長弓扔掉,男人的屍體隨之滾落而下。
一身月白色的洛辰砂看到程玉姚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和她那嬌俏的面龐,形成鮮明對比,簡直就是美人羅刹。
他出手解決掉了剩下的黑衣暗衛,最後將彎刀上的血在死去的暗衛身上擦乾淨,才將彎刀收起。
“恭親王妃,本世子是不是應該對你刮目相看了?”
他走過去的時候,看到滿臉是血和汗,長發黏在她臉上,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倒是有種錚錚鐵血的女中豪俠模樣。
“多謝世子相救,他日玉姚定會回報世子。”
程玉姚想到前世裡,世子洛辰砂也曾多次帶著鬼面面具救她,這一世他又出手相救,或許就是前世和今世,聯系在一起的緣分。
洛辰砂看了眼死在這裡的十幾具屍體,再看一眼程玉姚,“本世子的恩情以後再說,就是本世子不知,你到底得罪的是什麽人?”
“惡人!”
想到施萍兒那張美人臉惡毒心的女人嘴臉,還有裕王那陰險的臉上表情,她這個仇終究是要報的。
“惡人?會比本世子還要惡嗎?”
“世子是好人,至少在我這裡,你是好人……”程玉姚說的都是實話,畢竟她通曉前世的事,自然知道洛辰砂的為人。
洛辰砂聽了她的話,笑了,“你少在這裡奉承我,我可不會輕信他人!”
笑著說完這話,他忽然臉色嚴肅起來,“那日你說我是鬼王?為何那般篤定?”
程玉姚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卻聽洛辰砂又道:“鬼王可是當今皇上最恨之人,我奉勸你一句,別想用這種身份來陷害我,不然我定不會放過你!”
他說完,一甩袖子準備走人。
程玉姚見他要走,一把抓住他手臂,“世子別走!你難道不是……鬼王?還是……另有隱情?”
洛辰砂看了眼她握緊他手臂的手,再看一眼女人認真又緊張的表情,皺了皺眉心,“鬼王就算是本世子,你也不該到處說,就當保護他。”
聽了這話,程玉姚這才臉上重拾笑容,紅了眼眶點頭。
“我會為你保密的,我不會亂說的,你放心!”
“嗯!”
洛辰砂推開她的手,雙手背於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程玉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竟然蕩起了層層漣漪,鬼王……上一世我欠你,這一世為了報答恩情,我定會守護你。
嗒嗒嗒!
有馬蹄聲傳來,程玉姚沒敢在這裡待下去,看了看周圍,找到了一條回去的路跑走了。
等她回到帳子裡的時候,曹添峰已經不在。
她趕緊拿出玉墜,心裡念著急救箱,玉墜在她手心中轉瞬間變成急救箱。
打開急救箱,她找到了止疼藥,麻醉劑,止血藥,縫針的醫療工具。
她見帳子內無人,就脫掉衣服,控制劑量給自己打了麻醉,然後開始處理傷口和縫針,止血,包扎。
這一切處理好後,已經是至少半個時辰的事。
程玉姚將急救箱收起,變回玉墜的時候,這才稍稍松口氣,慶幸還能將玉墜找回來,而不是掉進那個她再也不想進的天洞之中。
到了晚膳之時,皇上又在外舉行了篝火晚宴,程玉姚在帳子裡見到了回來的石燕,石竹,松原和薑良。 就是沒見曹添峰回來。
“王妃,您身子不舒服的話,就不用去晚宴了,還是在帳子裡歇息吧,奴婢給您端來晚膳!”
“不必了,我還是要去的。不過王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沒回來,我不知道該不該等下去。石竹,你還沒有見到他?”
石竹見王妃一直擔心王爺,想到王爺此時此舉,她真的不忍心開口傷了王妃的心。“奴婢沒見到他,不過王爺他應該沒事的,您不必擔心他了。”
程玉姚總覺得石竹是故意不讓她去晚宴,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事對她有所隱瞞。
她撩起帳簾,“我還是要去晚宴,走吧,石竹!”
石竹咬了咬唇,實在不知如何阻止,或是開口,就只能心慌的跟過去。
程玉姚也不知為何,總是有種心神不安的感覺,就像她身邊的人會出事一樣。
她希望這個人不是曹添峰。
深吸一口氣,將這種不好的想法壓在心底,程玉姚前去赴宴。
在篝火燃燒的宴會之中,她竟看到了曹添峰和一個頭戴動物皮毛帽子的女人觥籌交錯,笑望著彼此,好不深情……
篝火燃燒的火光,在墨色的夜中,竟是那般的刺眼,刺的程玉姚眼睛好疼,抬手擋住了火光後的他們身影。
但指間的縫隙,即便斑駁了他們相視而笑的身影,還是那般刺眼的疼著。
“王妃,過來!”男人飲下一杯酒,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程玉姚這才放下手,垂下雙眸,掩飾住她被刺疼的眼,吞進那酸澀的淚光。
王妃?
不過是個身份而已,他不喜歡她,她為何要對這樣的男人動情,在讓自己如前世一般,為情萬劫不複呢?
握了握拳頭,程玉姚自嘲的笑了笑,覺得今天的自己真是有些可笑,竟然也會因為曹添峰和別的女人深情脈脈望著彼此,竟會心裡那般難受。
深吸一口氣,她調整好了情緒,再抬起頭,她面色波瀾不驚的走過去。
“王爺,您喚臣妾?”
“嗯!這位是蒙族的郡主,呼延菘藍,也是本王最重視和最在意的女人。”
重視和在意的女人?程玉姚看了曹添峰一眼,看來這個男人的愛真是泛濫,要是真的喜歡上這種男人,也是她瞎了眼。
“郡主你好!”
“你就是添峰娶進門的王妃?仔細看了看,其實也沒什麽。”
呼延菘藍眼皮抬了抬,不屑的掃了程玉姚一眼,還不忘對曹添峰調侃一句,“恭親王你的眼光,果然不怎麽樣。”
“是,本王眼光是不好,不然也不會連你都沒認出來。”
曹添峰無奈的笑了笑,舉起酒杯,自飲一杯。
呼延菘藍也搖頭笑了笑,舉杯一飲,又將酒杯敲在桌案上。“那日你是真的眼神不怎麽好,不過我倒是很慶幸你沒認出來我,不然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把酒言歡了。”
曹添峰又與呼延菘藍舉杯,碰杯,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站在他們面前的程玉姚,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那個蒙族郡主不把她看在眼裡就算了,曹添峰也把她視為空氣,根本沒理她。
她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曹添峰放下酒杯,望見她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就沒發出聲音。
呼延菘藍看到了曹添峰在意恭親王妃的眼神,再看一眼離開的恭親王妃背影,她那一雙黑亮有神的大眼睛眯起,唇角向一邊挪動下。心裡想道,恭親王妃?怎麽看都平庸又沒趣的很,她怎麽能配得上恭親王?
程玉姚頭也不回的離開那裡,本來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現在要是走了,只會讓曹添峰和那個郡主看笑話。
對!她今天不但不走,還要在篝火晚宴上,和他一樣,玩的盡興。
她看到有一個空位,想也沒想就坐下了。
而這個方向,對面就是曹添峰和那個郡主的席位,不費力就一目了然。
“王妃,您要不要回去歇息?”石竹擔心的問一句。
“不用!我餓了,吃完東西再說。”
她捏起一塊糕點,揪著清酒,吃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溫潤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程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裡?”
錢忘憂剛要坐到旁邊席位,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去。
“這位置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對不對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