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都說那位高僧羽化成仙,但卻未有人親眼所見。可能他的屍首,就在石棺之中。”錢忘憂隨後跟來,尋著程玉姚指去的方向,解釋一句。
“不管是什麽,我覺得找到天洞出口,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我們回去吧!”程玉姚提議一句,試著從曹添峰懷中掙扎跳出,卻被曹添峰的雙手抱的更緊。“水下可能有東西,你最好別跳下來!”曹添峰冷著一張臉提醒,程玉姚雖然不大相信,但天洞,石棺,這些東西都存在,有些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她想了想,就沒有從他懷中再亂動。
曹添峰卻暗自松口氣,他站在石洞流淌的水中,能感覺到水冰冷刺骨,這種地方可能沒有什麽活物存在,但卻能讓人抵抗不了寒冷生病。他不想程玉姚生病,這就是他所想之事。
看了眼流水的石洞外,是一片流動的水,這次池水並非是從石壁上流出,想必地下應該有泉眼。
“這裡或許能聯通外界,我們不妨在這裡找找看,是不是有什麽機關或是密道,能通往外面。”
程玉姚和錢忘憂看向說此話的曹添峰,雖然他們也不確定,這話可信不可信,但眼下除了那個深不見底上方洞口,就只剩下這裡可以尋找出口了。
嘩啦嘩啦!
曹添峰淌著冰冷的水,腿上的傷口也被水凍痛,錢忘憂身上有傷,被水沁濕的傷口也不免疼痛起來。
程玉姚見他們兩個人都有傷,還在水中這樣找來找去,對他們來說實在不利。
“曹添峰,放我下來,你們兩個到那石峰上找,我可以在水中找出口。”
曹添峰一聽程玉姚的話,頓時眼睛一亮,這樣的眼神,讓程玉姚實在不舒服,就像是要隨時算計她一樣。
“曹添峰,你這是想要做什麽?”她緊張的問一句。
“送你上去!”
“什麽?”
不等程玉姚有何反應和掙扎,就被曹添峰抱起,飛身躍到了幾人高的半石峰上。
他雙腳剛落地,就將程玉姚丟在石峰上,這次程玉姚也是有了準備,不然一定會被他扔下來時,摔的四腿朝天。
“曹添峰,你就不能輕點將我放下來?”
“那麽重,沉死本王了!你就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待著,哪裡都別去,也別碰,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你什麽意思?”
程玉姚沒等問清楚,曹添峰已經從石峰之上躍下去,和錢忘憂在水中尋找機關暗道。
“錢公子,你能不能幫我,送我下去?”
程玉姚知道找曹添峰沒用,就去喊錢忘憂。
錢忘憂與曹添峰對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在水下受涼,在上面會比較安全。
他抬頭看向程玉姚,“程姑娘,你在上面等我們一會兒就好。上面也安全。”
安全?
怎麽安全了?這要是不小心滑倒了,掉下去,不死也是摔成了半殘。
她見曹添峰和錢忘憂都沒打算將她帶下去,她歎口氣,隻好站在石峰上去找機關或是密道。
回頭的時候,程玉姚看到了這些燭火竟然一直燃著,要知道這種洞穴,怕是沒有人會活著在這裡照看。
“難道這就是鮫人油膏做成的長生燭?”
程玉姚不過是想起了前世小的時候,娘親總是給她和姐姐講故事,故事裡就有提起鮫人。
鮫人,魚尾人身,歌聲魅惑迷人,其淚可以化成珍珠,其油膏,可以製成長生燭,長明不滅。
程玉姚拔掉了頭頂上的金簪子,用金簪撥弄下火燭的燈芯,沒想到怎麽動,燈芯都沒有滅掉。
在她收回簪子的時候,奇怪的事發生了。
轟隆!
一面石壁的門打開,曹添峰和錢忘憂望過去,兩個人相視一眼,先走了進去。
轟隆!
他們剛走進去,石壁的門關上了。
程玉姚總覺得事有蹊蹺,若是能出去是好事,但若是困在其中必有危險。
她又用簪子去撥弄燈芯,這次石壁的門一動不動。
“怎麽回事?難道是碰到了什麽機關?為什麽石門打不開了?”程玉姚著急的用簪子在燈芯周圍試探。
而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悉悉率率的爬動聲……
程玉姚聽到這種爬行的聲音時,隻覺得脊背發涼,渾身汗毛都要豎起。
她回頭一看,從石峰四面八方,爬來了數以百計的黑色毛蜘蛛。
蜘蛛的身體有她掌心那麽大,爬來的時候,蜘蛛身上的眼睛更是看起來,詭異可怕。
程玉姚身上沒帶兵器,只有手上一把簪子,這麽多蜘蛛,她怎麽能刺的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我觸動的機關引來的毒蜘蛛?”
她看了眼曹添峰和錢忘憂進去的石壁,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在數以百計的蜘蛛爬來時,程玉姚手握著簪子靠後,身子撞到了立起的燈柱,撞翻了上面的長生燭。
呼啦!
長生燭的火落在她腳邊,忽然燃起了大火,將石棺和她包圍。
而那些毒蜘蛛,就在火外圍著,不敢靠近大火,但數量越來越多,看起來密集又驚人。
程玉姚退到了石棺邊上,看著火光燃燒,雖然現在保護了她,但她不知道等火燃盡以後,那些毒蜘蛛是不是會要了她的性命。
“曹添峰,錢公子,你們怎樣了?還好嗎?過來幫我下!”
她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喊了起來。
……
曹添峰和錢忘憂進了石壁門口,發現這裡是一個封閉的石洞,石洞裡不同於外面到處都是水,而是有一片黑色的土地。
土地上有著會發光一樣的紅花,其樣和菊花的花瓣一樣千絲萬縷,千姿百態的或飛,或垂下,很是嬌豔,但花沒有綠葉,比起顏色的菊花,更為妖嬈好看。
“這花,很奇怪?”曹添峰聞到花香的時候,隱隱的疼痛起來,用手扶住了額頭。
錢忘憂看到了此花,尤為驚歎道:“此花名為彼岸花,傳說黃泉路上唯有彼岸花盛開,花和葉生生世世不會同在,猶如相愛之人陰陽兩隔不複相見。”
“這傳說實在悲涼。”
曹添峰看到這樣妖嬈的彼岸花,卻有著如此悲涼的傳說,不禁感慨一句,湊近了彼岸花。
“是啊,的確淒涼。”
錢忘憂也感慨一句,往前走了幾步。
曹添峰和錢忘憂望著眼前一片的彼岸花,兩個人的瞳孔越來越大,緊接著像是從石洞裡,各自到了另一個淨土之上。兩個人看到的是幻象……
曹添峰看到了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在大雨傾盆的夜晚提著油燈,踩著枯骨來到了亂葬崗。
當他從遍地的枯骨中,找到了一個被砍斷四肢,挖掉雙眼,割掉舌頭的人彘之時。他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玉兒……玉兒……”大雨中,他嘶啞的喚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從枯骨和石頭上爬過去,抱住了早已冰涼死去的人彘。
“玉兒,你為何不肯聽我的勸,為何這樣執迷不悟……又為何不肯多看身邊的我一眼?玉兒……”
噗!
男人口吐鮮血,抱著人彘,倒在了大雨傾盆的亂葬崗上。
他臉上的面具落下,露出了一張模糊卻又熟悉的面容。
曹添峰不斷地搖頭,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這不可能……怎麽可能……不可能!”
……
錢忘憂看到的也是幻象……他來到了一片草原上,他看到了一身紅衣的女子,騎在高馬之上,手持弓箭,正對著戴著有面紗的鬥笠的渾身是傷的高瘦男子。
紅衣女子臉上也遮著白色的面紗,她不屑的勾唇冷笑,“你的死期到了,別在做無謂的掙扎,也別想阻止他奪嫡登上皇位。”
男人苦澀一笑,聲音嘶啞顫抖道:“那個混蛋,怎麽配當上英明的一國之君?而你……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一個可憐蟲一樣的女人!”
住口!
女人拉滿弓弦,長箭飛射而出。
男人將手中的長劍猛的拋了出去。
啊!
男人心口正中一箭,倒在了地上,頭上戴著面紗的鬥笠滾落地上。
女人從馬背上墜落而下,肩頭受傷,臉上的面紗被風卷落而下。
錢忘憂看到了男人的面容時,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眸,再看向紅衣女人時,當那嬌俏的容貌若隱若現,他不斷的退後大喊。“這不是真的,她怎麽可能殺我……怎麽可能是她殺我!~”
“靖南侯,你冷靜點!這都是幻象,彼岸花帶來的幻象!”
曹添峰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當看清了他和錢忘憂仍在洞穴之中,而錢忘憂仍在幻境中,無法清醒自拔。
他雙手按住錢忘憂的肩膀,搖晃,喚他。
終於錢忘憂也清醒過來,他震驚的眼神還未褪去,看清眼前的人是曹添峰時,他才顫抖的開口問一句。
“剛才……我看見的,並不是真的?”
“對!我們看到的是幻象……”
曹添峰還能聞見那奇怪的花香,看到了彼岸花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株和他們差不多高的紅色像是飄著裙帶的花。
花不停的抖動裙帶一樣的花瓣,像是從中散發出那些異香。
“本王就知道,是那朵花作怪!”
曹添峰揮動手中長劍,一劍砍斷了那隻大花。
而他們模糊的意識,隨著大花被砍斷,一點點清醒過來。
“不好!程玉姚她一個人在石棺旁,莫非也有難?”
曹添峰和錢忘憂相視一眼,兩個人趕緊轉身跑回石壁門前,邊喊著程玉姚,想辦法打開石門。
“程玉姚,你在裡面怎麽樣了?程玉姚……”
“程姑娘,你還好嗎?程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