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萍兒等在那裡,還以為曹添峰會給她什麽禮物,但好半天都沒見他給她什麽。
“峰兒,禮物呢?”穆妃在一邊,著急的催促一聲。
曹添峰沉默片刻,回答道,“母妃,兒臣沒有禮物送,兒臣這幾日擔心皇祖母,將萍兒的生辰給忘了……”
穆妃心頭一怔,輕聲疑惑道,“你昨兒個還不是跟我說了要給她簪子嗎?怎麽可能忘了?”
曹添峰尷尬的笑著道,“兒臣沒帶!”
穆妃忍住氣,拉著曹添峰往她的寢殿走,對身後的施萍兒笑著道,“萍兒,瞧本宮這記性,他將你的禮物落在本宮這裡,本宮給忘了。”
“穆妃娘娘,沒事的!”施萍兒望著曹添峰被穆妃拉走,咬了咬唇,握起拳頭,眼眶含淚。臉上暈紅。
原來她的峰哥,早就變了,心裡早已經不完全屬於她了。
而她其實也變了,現在的她,再也不會依賴他,哪怕他死,她也不會真心為他掉一滴眼淚。
這都是他先娶了程玉姚,背叛了她,應得的下場。
穆妃拉著曹添峰到了內殿,先是質問一番。
“母妃昨天給你的簪子呢?”
“兒臣給弄丟了。”曹添峰沒辦法,隻好想了這麽個理由。
“那可是傳家用的……峰兒,你怎麽能怎麽大意?”她見曹添峰不說話,無奈的歎口氣。
“算了,母妃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有很多首飾,母妃很多都沒帶過,你挑揀個好的,送給萍兒當禮物。”
曹添峰對女人的東西不太上心,但今天看到母妃有那麽多好看的首飾,他不免多拿幾樣。
“母妃,兒臣選好了。”
“快去吧!”
“好!”
穆妃讓曹添峰先去,她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不好打擾他和施姑娘說話。
曹添峰先見到了施萍兒,將一隻金簪子遞到了施萍兒手中。
“母妃說你喜歡簪子,就讓我從她的簪子裡給你選的,說要送給你!”
施萍兒接過簪子,還以為是他為她挑選的,聽到是穆妃送她的,心裡不免有點失望。不禁有一點兒生氣。
她面上卻含笑,道,“多謝穆妃娘娘的好意!”
“我母妃還是挺喜歡你的,那你們繼續聊,我要回椒房殿照看皇祖母!”
曹添峰剛要走,施萍兒忽然拉住他的手,“等下峰哥!”
曹添峰感受到她柔軟溫熱的手,又軟又膩,柔若無骨,也能感覺到她的手在他手腕上遊移,令他皮膚發麻,心跳起來。
鼻中聞到的是她的香氣,香澤微聞,一顆心怦怦亂跳……
曹添峰試著想要將手抽出,卻被她兩隻手一起纏握著,細細摩挲起來,不肯松開。
“萍兒,我要去椒房殿照看皇祖母!”
曹添峰終是用力將手抽出來,因為力氣過大,差點將施萍兒給拉倒在地上。
“峰哥,萍兒才見到你,你就要走……剛才有些舍不得你,才這麽做……你別怪萍兒!”
施萍兒含淚欲滴的樣子,讓曹添峰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欺負了她一樣,讓他有種負罪感。
“萍兒,也是我不好,粗手粗腳的……”
“峰哥,你才沒有,你對萍兒最好了。”
施萍兒又要抓起曹添峰的手,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
“萍兒,我們有的是時間再聚,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她知道再纏著他,會讓他反感,“好,峰哥以後再見!”
施萍兒望著曹添峰匆匆離開,不曾回頭看她一眼,她氣的緊攥著簪子,似要捏碎了它一般。將簪子的金雕花給攥的變了形。此時有多麽的憤怒與不甘。
他的心果然不在她這裡了,那就別怪她對他狠心。
穆妃走來,突然問道,“萍兒,峰兒呢?”
“他說要去照看皇祖母,先走了!”
穆妃內心生氣曹添峰不上心,臉面上卻笑著問,“你喜歡峰兒送你的生辰禮物嗎?”
施萍兒見穆妃來了,趕緊將簪子拿出來,插在發髻上,喜歡的撥弄幾下。“當然喜歡,穆妃娘娘您看,萍兒戴著好看嗎?”
“好看,真是好看,要是峰兒能娶你這樣漂亮懂事的姑娘就好了。”
施萍兒垂眸含羞笑了笑,眼眸卻冰寒起來。
曹添峰走出宮殿,想著從母妃那裡挑揀了好幾樣首飾,看起來挺漂亮,等下程玉姚回來,送給她應該能開心。
想到那個女人,在宮中這幾天,都是素面朝天,什麽首飾都沒有戴,難道不覺得難看嗎?
她不想著,還讓他這個大男人操心,當真是讓人操心的女人。
快要到椒房殿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已是日落。
他皺著眉頭,“她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了事吧?”
……
程玉姚看了眼天色,已經不早了,再不回去,怕宮中宵禁要回不去了。
她先回了秋水閣,拿走了床頭的盒子,讓薑良準備下馬車,正要走。
沉香匆匆攔住了她。
“王妃,老爺在老夫人的春雪院,讓你現在過去!”
“爹爹回來了?好,我這就過去!”
和她所想稍稍有差池,她是讓王管家守著門,要是看到爹爹來了就來稟報她。
但沒想到,被春雪院的人捷足先登。
她到春雪院的時候,這裡可熱鬧了,相府裡的重要人物幾乎都在這裡。
“玉兒,爹爹不過是才出去一日,你回來了,竟然將整個相府鬧成這樣,你到底想做什麽?”
爹爹程雪城一上來就是質問她。
程玉姚倒也沒怕,走到了娘親李氏身邊,才緩緩開口,道,“爹爹,女兒到底做了何事,讓你如此動怒?”
不等程雪城訓斥她,她又繼續道:“不會是二姨娘遲氏下毒給我娘親,你們都不在府上,我就以恭親王妃身份處置了她,你們就不高興了吧?”
老夫人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驚得青釉茶盞砰地一震,翠色茶葉和著綠潤茶水潑灑出來,冒著氤氳的熱氣流瀉下宜人茶香。老夫人眉心擰起,嫌惡道:“城兒,這就是你的好女兒?濫用家法不說,還將老身的腿給摔斷了……老身今日在這裡,定要她給個說法!”
……
“玉兒,你祖母的腿,真的是你給摔斷的嗎?”程雪城怒紅了雙眼瞪著她。
程玉姚看了眼老夫人的腿被包扎的並不厚重,但看她的氣色還好,本以為會疼的痛叫連連。
沒想到誰的醫術會這樣好,還能給老夫人止疼固定效果明顯。
“祖母,您是怎麽摔斷腿的?玉兒怎麽瞧著並不像呢?這看著也不像是怎麽疼?”
程玉姚一本正經的問著,倒是讓老夫人聽了,頓時氣的喘不過氣了。
“二丫頭……不是你給我放在椅子上……摔斷我的腿嗎?你還敢說,我的腿不怎麽疼?”
“祖母,當時你坐在椅子上針灸,我也給你針灸完了,後來我走了,我也沒推你,沒打你,你自己說摔了,難道這也能怨我嗎?”
老夫人指著程玉姚,“你意思,是我冤枉你了?我的腿斷了整個春雪院的人都知道這事,誰會冤枉你這個死丫頭?”
“大夫呢?我總得問問大夫,你的腿傷怎麽來的吧?誰知道是不是受了傷?”
程玉姚這一問,倒是將老夫人給問住了,她回頭看向程元君,卻見程元君走出來道,“恭親王妃,祖母的腿確實摔斷了,是我去請的大夫,大夫給祖母看過病,寫了藥方子後,我給了他錢就離開了。”
程玉姚看向程元君,卻見程元君垂下眸,沒有跟她對視。
果然是學聰明了,不會在她面前喜怒於色,將心思藏的倒挺好。
“你還有什麽話要狡辯?”老夫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質問程玉姚。
程玉姚有些委屈的走到程雪城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解釋道,“爹爹,女兒也是好心給祖母針灸,針灸的時候祖母睡著了,我怕驚擾了她,就先離開了。
祖母后來是從椅子上自己摔下來的,雖說女兒也心疼,但卻不是孫女做的,春雪院的人也都知道那個時候女兒走了啊,怎麽害祖母呢?”
程雪城細想這件事,也對,“這件事跟你或許沒關系,但遲氏的事呢?”
“她毒害一家主母,難道這種事不該用家法處置了嗎?”程玉姚說完這話,抬頭看向程雪城。
大哥秦軒後知這件事,現在還氣怒未消,站出來道:“爹爹,這件事絕不能姑息,兒子就覺得二妹做的對!”
娘親李氏看到女兒為了她的事被針鋒相對,也不能做坐視不管了。
“老爺,雖說玉兒罰的是夠狠了一些,但這畢竟是遲氏犯下的錯,理應家法處置。”
程雪城對遲氏並非有多少喜歡,之前的婚姻,也都是老夫人逼著他娶了遲氏。
但李氏卻是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即便現在對她沒有那麽喜歡了,但還是尊重的。
“遲氏敢毒害一家主母,是該受罰!”
老夫人和程元君聽到程雪城這麽一說,兩人相視一眼,他們一開始是想借著老夫人的腿傷,讓程玉姚錯上加錯,讓程雪城好好教訓她。
但現在,竟然被程玉姚和她娘,哥哥給保住了,這讓老夫人他們怎麽能同意。
“城兒,這其中定有誤會,秀珠怎麽會害大夫人?”
程元君和程辛夷也都前後跪下。
“君兒還請爹爹明察秋毫,放過娘親!”
“爹爹,放了我娘吧!”
程雪城看向老夫人,知道遲氏是她的外甥女,猶豫了一會兒。
“她該罰也罰了,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怎麽可能!
程玉姚看了眼門外,當幾個人身影越來越近了,她回眸淡淡道,“遲氏的罪,可不僅如此,你們等下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