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長眼睛了?”
“就你唄,沒看到我要往這邊走,還擋了我的路,難道不是不長眼睛嗎?”
石竹和石燕相視一眼,就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
石竹站了出來,“明明是你沒看見,先撞了我家王妃,怎麽就成了,我家王妃撞了你?”
石燕也淡淡的諷刺一笑,“這有的人就是不長眼睛,撞了人還脾氣那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什麽人呢!在相府裡都這樣囂張跋扈?”
“你們兩個賤婢,找打是不是?”
一身淺綠色長裙的女人,抬手就要給石竹和石燕臉上扇耳光。
程玉姚也沒發怒,不動聲色的退到一邊,對石竹和石燕下令。
“這是相府,有人既然這麽囂張欺負相府的人,那就該怎麽還手,就在怎麽還手好了。”
“是,王妃!”
石竹的力氣大,一把攔住了那個女人的巴掌。
石燕反手就給了對方臉上一耳光。
“你個賤婢,竟然敢打我?知道我表姐是誰嗎?”
石竹甩開這個女人的手,就見這個女人沒站穩腳跟,咣當一聲就摔坐在地上。
哎呦!
淺綠色長裙的女人,摔的四腿朝天,樣子狼狽至極。
石竹走去,一巴掌扇了下去,打的她半邊臉都腫了老高。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敢對我家王妃無理,該打!”
她抬手,還想給她耳光,卻聽到程玉姚喚了一聲。
“石竹,行了,給她點教訓就可以了,我有些乏了,先回去吧!”
“是!王妃!”
石竹站起,臨走的時候,瞪了眼倒在地上的淺綠色長裙的女人。
那女人是真的被打怕了,直到程玉姚等人離開了,她才梗著脖子,壯著膽子,對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大罵。
“你們一個個的囂張個鳥,等下姑奶奶我去找我表姐,讓我表姐好好收拾你們,看你們還怎麽囂張。
等下最好都給姑奶奶跪下來道歉,誠懇點,不然就讓你們一個個被打成豬頭,讓你們沒臉見人!”
她氣匆匆的罵完後,一拽一拽的晃動著雙臂,大步流星的往夏荷院去。
到了夏荷院,淺綠色長裙的女人也沒管屋中坐在梳妝台前發呆的豔麗女子,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表姐啊,有人在府中打了我,打的我好痛啊!”
坐在梳妝台前的女子聽到了她的哭聲,這才緩過神來。
她回眸,看到了她表妹秋菊一邊臉腫了老高,頭髮凌亂,衣服也像是被人給扯亂了一樣,看上去很是狼狽。
因為她的臉,和她娘親實在相似,就禁不住讓她想起她娘親來。
“秋菊,是誰打了你嗎?臉上疼不疼?”
“疼,好疼!表姐,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我一提到你,那些人打的就更凶了,真的好痛啊!”
秋菊哭的眼淚鼻涕一起落下,弄髒了模樣豔麗的女人衣裳,而她沒有厭煩,反倒是心疼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眼裡染上一抹痛恨。
“你放心,表姐一定會幫你找回公道的,既然他們打你,那就讓他們等下嘗嘗什麽叫做被打的滋味!”
秋菊一聽表姐撐腰,也顧不得臉上有多髒,蹭在了她表姐的衣服上,得逞的笑了笑。
“表姐,等下一定好好收拾那幫賤人!”
秋水閣。
程玉姚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喜慶的紅色,她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老天有的時候還真是喜歡幫壞人,總是成全這些壞人,卻讓一些無辜的人遭受了不該有的罪過。
那片紅色,讓她想到了前世裡,程家上上下下幾百人,被程元君和曹龍滅門,血流成河。
那片紅色,也讓她想到了,她的一雙兒女被曹龍親手所殺,又被程元君用血染紅了風箏,親手交給她。
“老天既然不會給我公道,那我就親手將公道找回來,將仇報了。”
程玉姚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這才抬手,用袖子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擦掉。
“王妃,奴婢已經查到了,剛才撞了您的那個女子,是慕三小姐程元君的表妹叫遲紫鵑。”
石燕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打聽消息也是一把好手。
石竹也稟報道:“王妃,奴婢已經將您在秋水閣的事情傳到夏荷院了,想必不久慕三姐會來找您!”
“秋菊?”
程玉姚反問一句,腦海裡竟然想起這個女人的模樣來。
猶記得程元君給她找來的大宮女,說是她宮中的婢女都是手腳毛躁的,做不好事,派個得力的大宮女,也能讓她少操心不少事。
而那個大宮女在她印象裡就出現過一次,後來消失不見了,程元君當時哭著說,那是她的親人,怎麽就在她宮中不見了?
就因為這件事,皇上曹龍狠狠訓斥了她,說她故意跟妹妹程元君過不去,不領她的情誼,還將她的親人秘密、處死,好歹毒的心。
現在想來,那個宮女的模樣和秋菊還真是相似。
“王妃,您真的就在閣中等著他們來嗎?”
“當然不是,我們要去趟春暖院!”
程玉姚可不是以前了,很多時候,她更喜歡先主動出擊,而不是坐以待斃。
她能想象到,程元君得知是她打了她表妹秋菊,一定會第一個去找大夫人,也是她的娘親李氏。
所以她要趕在程元君去找她娘親之前,先去找她娘親李氏。
程玉姚住的秋水閣,離春暖院還是很近的,所以在程元君帶著哭哭啼啼的秋菊前來告狀前,程玉姚已經將大概的經過,跟李氏說完了。
程元君看到程玉姚也在春暖院,到也沒立刻翻臉,還尊敬的喚了她一聲二姐,之後才跟大夫人李氏告狀起來。
“母親,君兒的表妹秋菊是個老實人,來府上沒多久,就被府上的人給欺負了。
您看看,她的臉被打的都成這樣了,明日她還要陪著君兒上花轎,這要是被慶王看到了,豈不是要笑話我們相府,怎麽苛待了君兒的娘家人?”
大夫人李氏看了眼程玉姚,將秋菊喚過去,然後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傷勢,心疼道。
“沒想到她上的這樣重,君兒,等下我就去讓林嬤嬤去找大夫過來,給她開上好的藥,讓她早點好起來!”
“母親,您這樣說,莫不是知道是誰傷了君兒的表妹秋菊?
還是說,您想包庇這個人?讓相府裡的人都看君兒和娘家人的笑話?
只是君兒有句話必須當講,君兒明日要嫁給慶王,將會是正妃。正妃的娘家人被欺負了,相府不給個說法,只怕丟了王府的臉,相府也不好過吧?”
“君兒,你看這件事……”
“程元君,你是不是有點忘本,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了?嗯?”
不等大夫人解釋,一道聲音冰冷的打斷……
“二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妹妹?妹妹又哪裡得罪了你?”
看到程元君哭眼抹淚裝柔弱,她隻覺得無比滑稽可笑,像是在看一個小醜在表演。
“三妹妹,你現在還沒有嫁人,就用王妃的身份來端架子,欺負相府的人。”
“這要是嫁給了王府,豈不是你要站在相府的人腦袋頂上,發號施令,給你們王府的人做牛做馬了?”
程玉姚不說還好,一說就連大夫人李氏都覺得,剛才程元君那麽說,就是想用慶王妃的身份,來對相府示威。
程元君拉著秋菊到身邊,“你們也知道,秋菊是我娘親的親侄女,也是我的至親,可她來相府做客,被打成這般模樣,這以後讓我娘親那邊的遲家人怎麽看呢?”
大夫人李氏一聽,要是真的不給程元君一個說法,這以後來相府做客的人,到時候可都要心裡沒底,覺得相府偏袒府上的人,這名譽一定會受損的。
“玉兒,這件事怎麽說都是你打了人的,要不你就給……”
不用程玉姚說話,石竹和石燕都站了出來。
程玉姚見大夫人李氏為難,見石竹和石燕站出來,都想為她打了人道歉。
她扯動唇角,冷淡一笑,“要不要我給你表妹秋菊道歉?像你說的那樣,也用恭親王妃的身份道歉?”
程元君趕緊擺手,“二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妹妹就是覺得我表妹委屈……”
“委屈?她最先撞了人,罵我眼瞎不說,還威脅我,說知道她表姐是誰嗎?還敢這樣撞她?還揚言要教訓我?”
程元君聽聞這話,頓時心裡有點沒了底氣,畢竟這話也像是她表妹秋菊所說。
要真是這樣,程玉姚就算是出手教訓了她,也算是情有可原?
“秋菊,你真的這樣說過嗎?”
秋菊這個時候可不傻,怎麽會承認呢?
她趕緊哭著辯解道:“沒有,表姐,秋菊沒有這樣做,都是他們先聽錯了,然後出手打了我啊!”
程元君也硬著頭皮,對大夫人李氏道:“母親,我表妹老實得很,絕對不會說出這些話來!還請母親明察!”
“這件事啊,要說大家都是有錯,各讓一步,算了!”
大夫人李氏是個明白人,那秋菊是什麽人,在相府這幾天,她沒少聽相府的仆人告狀給她。
要不是看在秋菊是程元君的表妹,她早就將秋菊趕出相府。
李氏的話,讓程元君心裡瞬間也舒坦了不少。
至少不會將這幾天秋菊在府上闖禍的事明面上捉出來,又讓程玉姚揪住了不放,這麻煩可就不小了。
“既然是母親的意思,君兒謹聽教誨。”
“謹聽教誨?那之前三妹妹為何一直揪住秋菊被打的事不放?難道你不應該問清楚原因?
還是你覺得,你成了慶王妃,就連你的親戚都可以搖搖尾巴,作威作福,興風作浪?”
程元君畢竟覺得理虧,秋菊表妹是什麽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
她現在也隻好硬著頭皮,低眉順眼的說著軟話。
“都是妹妹的不是,姐姐息怒就好,你是恭親王妃,又是府上的嫡女二小姐,別說打了秋菊,就算是妹妹我,也心甘情願。”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震的整個屋中都有回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