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說!”
“老爺,妾身哪裡是亂說了?這要是妾身不給女兒答應了,女兒就要撞死了!”
這女人不但嗓門大,力氣也大。
她邊大喊,邊朝著要撞假山的程思琪跑去,一把將她給拉到了懷裡抱住了。
“老爺啊,你是看著我家女兒長大的,她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一定是恭親王輕薄了我家女兒,我家女兒不得已,才跟他在一起。
這怎麽?要完了我家女兒,就不負責了?就算是南越國的王爺,也不能這樣目無尊法,胡作非為吧?”
四姨娘的話,讓程雪城深吸一口氣,陷入為難中。
他看到了程思琪在四姨娘懷中掙扎,尋死覓活,很是可憐。
再看一眼恭親王曹添峰一臉黑沉,沉默不語,那樣子像是他們程府,做了什麽得罪他的事。
握了握拳頭,程雪城一咬牙,做出了最後決定。
……
程玉姚靠在床頭好一會兒,屋中已經被先趕回來的石竹給打理好了,石燕也清醒過來了。
這倒是讓程玉姚能松口氣,但她還是覺得,曹添峰沒回來,讓她心底不踏實。
“王妃,外面那個男人疼的暈死過去了,要不要將他送去官府?或是送到老爺那裡去?”
石竹請命,程玉姚看了眼角落裡一死一傷,那個死去的訶黎,她沒有一點同情。
都是咎由自取。
而這個男人,她覺得還不能讓他死,等下或許還有用處。
“先留著,等下看看能不能有用!”
“是,王妃!”
程玉姚有些乏了,剛闔上眼想要歇息會。
石燕剛才出去了下,這會兒行色匆匆回來,趕緊稟報一聲。
“王妃,不好了!”
石竹看到石燕這樣緊張,又見王妃剛闔眼想歇息,就著急的問。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奴婢聽聞王爺和程府四姑娘準備成親!”
石竹不敢置信睜大眼睛,“姐姐,你不是聽錯了吧?還是你腦袋疼,沒有聽清楚?”
“不是,是我親耳聽見的,王妃怎麽辦?要不要將王爺給叫回來,你親自問清楚了?”
石燕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用盡身上左右力氣,一氣呵成說完。
就是太擔心王妃,不知道王妃要怎麽做好。
程玉姚緩緩撐開雙眼,跟她想的一樣,這個程府,還真不是一個讓人能悠閑的地方。
天天都會有些麻煩事出現。
從曹添峰追窗外的人出去後,沒有回來,她就已經猜想到了,或許是他有難。
果不其然,曹添峰還是在相府裡栽個跟頭。
“不用!扶我起來,我親自去看看!”
石燕和石竹相視一眼,兩個人都知道,她現在身子不太好,需要靜養。
“王妃,您還是在這裡歇息吧,讓石燕去探探虛實,等回來後,在告訴您也不遲!”
“不用去看了,應該是真事。你陪我去找王爺,石竹你留下來看管那個混帳男人!”
程玉姚吩咐好後,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扶著石燕的手出了秋水閣。
她知道,這幕後的人是誰,看來她這次,不免要與她來一場後宅大戲的爭鬥了。
“王爺,這裡不方便談話,我們還是移進花廳再談!”
“嗯!”
“你們幾個,也隨老夫過來!”
“是!”
程府,花廳。
幾個人坐下,面色各異。
程雪城率先開口,“恭親王,您雖然是玉兒的相公,但您畢竟是皇室出身,又是南越國赫赫有名的戰神將軍……”
“程丞相,有什麽話,但說不妨!”
曹添峰也不想跟他拐彎抹角,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王爺想要聽真話,微臣就直說好了。玉兒是微臣的嫡女,是微臣疼愛的女兒。
思琪雖說是庶女,但也是微臣疼愛的女兒,這一碗水總是要端平的時候,所以王爺若是對思琪做錯了什麽事。
還請王爺對她負責,可不能讓思琪女子的名譽受損。”
程雪城一說完,四姨娘秦銀花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你個死丫頭啊,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恭親王,你不知道恭親王和你二姐姐是明媒正娶?不知道恭親王這個人不好相處嗎?
你二姐姐更是個囂張跋扈的,她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受氣過,你就算嫁過去了,你以為你會過得好嗎?
這家裡啊,哪有幾個是像你爹爹和我一樣疼愛你的,你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麽過才好呦!”
程思琪拿著帕子掩面而泣。
“娘親,我哪裡知道王爺會在被發現後,害怕二姐姐,就這樣不要我了。
我其實是喜歡王爺的,盡管他對我做了那些事,但我也是無怨無悔啊!”
四姨娘齊氏一聽,氣的拿拳頭捶著她,其實也是裝模作樣給人看的。
“死丫頭,你怎麽一點都不知道羞恥?你是個姑娘家,比不得男人。
這下好了?要是你爹都不為你做主,你二姐姐要是在反對,你可就真的沒有人要了?”
“王爺要是不要我,我就死了算了!”
程思琪邊哭,邊掙扎著,又想要尋死覓活。
曹添峰冷冷看了一眼正在演戲的母女,又看向了程雪城,“本王不會娶她,因為本王根本沒碰過她!”
“不對啊,王爺,剛才沅君可是親眼所見,你和妹妹思琪正在摟摟抱抱呢!”
程元君著急的站起來,將這話說完,等她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用手捂住口。
程雪城握了握拳頭,眼色凌厲幾分,看向了曹添峰。
“這件事可由不得王爺,若是王爺不肯,老臣隻好請奏皇上,讓皇上賜婚!”
“這個主意好啊,老爺,還是你聰明!”
秦銀花一激動,竟然當著曹添峰的面誇起了程雪城。
曹添峰騰的站起,一甩寬袖,背於身後。
“程丞相,說起來,你是王妃的爹爹,本王應該叫你一聲嶽父,所以對你尊重。
但若是你一直沒有調查清楚此事,就憑你們府中的人幾張嘴,就讓本王娶你的四女兒。
這種事,本王絕不會做。哪怕你去請奏本王的父皇,本王一樣不會娶你的四女兒。”
程雪城一拍桌案,站了起來,“若是你不肯,老臣隻好今夜就去請奏皇上!”
就在程雪城和曹添峰劍拔弩張之時,兩道身影,不疾不徐的門口出現。
“我怎麽差點忘了,還有一個重要的人!來人,將他給拖進來!”
“是誰啊?”
“娘,您不是說要看看,這府中到底有誰這麽不知禮數,無法無天?女兒這就給您帶來,讓您看個清楚。”
大夫人李氏和程玉姚相攜走進屋中,程玉姚看到這屋中這般熱鬧,這才露出歉意的笑容道。
“爹,您怎麽也在這了?王爺?您不是說要去找臣妾的大哥嗎?怎麽也在這裡了?這裡的人還真是多,真是熱鬧呢?”
程玉姚邊說,邊掃了一眼坐在這裡的幾個人。
當目光經過程元君的時候,明顯暗了暗,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程元君對上她的視線後,趕緊低下頭。
程玉姚看到她的呼應,勾起唇角,暗自諷笑。
今日的她,別以為還會和前世一樣,隨便踐踏她,欺辱她。
“王妃,人已經帶來了!”
啊!~
石竹拎著一個婢女的衣領子,一把將她扔在地上,摔的那個婢女身子都要散架了。
“說吧,你都做了些什麽?”
程玉姚面色平淡的問著,一點都不像是要興師問罪,仿佛這件事和她無關一樣,她不過就是問問。
摔在地上的婢女,不敢亂動,匍匐的跪在地上,將花廳中的人跪拜一圈。
然後哭訴相求,“老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知道錯了?”程雪城一聽,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
程思琪和四姨娘齊氏在看到這個婢女被拎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慌張起來了。
他們相視一眼後,四姨娘趕緊喊一聲,“桑花,你怎麽來了?還不快滾下去!”
程思琪也在趁機對著地上跪拜的婢女桑花,擠眉,暗中示威。
桑花抬頭看了他們母女一眼,嚇的身子一抖,可一回頭,對上程玉姚那似笑非笑,卻如同枯井一樣漆黑的雙眼。
她更是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趕緊將頭低下來,繼續跪拜求饒。
“老爺,奴婢其實也沒做什麽,就是給四小姐放哨,讓她和恭親王爺兩個人能獨處一會兒。
奴婢真的不是想要這樣,都是四小姐和四姨娘逼奴婢做的。”
四姨娘齊氏大喝一聲,“胡說八道,來人掌嘴!”
大夫人李氏不慌不忙,冷淡的來一句,“四姨娘,你在這裡喊什麽?莫不是覺得你是這一家主母?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四姨娘齊氏一聽大夫人李氏也參和這件事,咬了咬唇,不敢多說,但也不服氣嘀咕一句。
“你是主母,所以你的親生女兒你就庇佑。但你若是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冤枉人,那我可不依!”
“四姨娘,你說我不分青紅皂白?你家思琪做了這是什麽事?不知羞恥,這還不是你縱容的?”
大夫人李氏看向程雪城,請求道:“老爺,程府四姑娘做出這種事,真是給程府丟人。
這其中也有我當家主母的錯,但更多的錯,還是在四姨娘和四姑娘身上。老爺您看這件事該怎麽辦?我都聽你的。”
“母親,君兒明白你是想要袒護二姐姐,但今日君兒親眼所見,見到了王爺和四妹妹情投意合,卿卿我我。
若是今日不成全四妹妹,只怕是她日後難以在嫁人,程丞相府也會跟著名譽受損,這其中利害,還請大夫人您想明白了,再定奪!
爹,君兒不是袒護四妹妹,而是覺得對四妹妹不公道才說的。不能相信一個被隨便帶進來的外人的話,而不相信您至親的話。”
“至親?”
程玉姚走向程元君,唇角的笑容一點點冷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