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等你起來再說。”
“如果王妃不答應,奴婢就不起身!”
其實龍葵現在這身宮裝打扮,又說有事相求,程玉姚大概猜出了什麽。
她沒有猜測,或是戳穿龍葵的心思,而是順著她的心意,問道。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會答應你!”
“奴婢想要回宮。”
“你在太后那裡,已經是一個死去的婢女,若是回去,就算太后不會責罰你,她身邊的那位假訶子,也會想辦法除掉你的。”
程玉姚將這件事的好壞兩面,都分析給了龍葵聽,龍葵聽聞後,垂下眼眸。
“這些奴婢都知道,只是奴婢不想讓太后娘娘在宮中被那位假訶子傷到。”
“那你又能為太后做些什麽?”
程玉姚的問話,讓龍葵抬起雙眼,握緊拳頭,像是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很大的決定和有了決心。
“大不了魚死網破,奴婢也要保護好太后。”
其實程玉姚早就猜出了龍葵會這樣說,前世裡,龍葵就是這樣忠心的奴婢。
為了太后,她可以舍身救主。
為了她,龍葵也一樣可以犧牲自己,只是後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好,如同姐妹。
“我帶你一起進宮!但你不能像現在這樣入宮。”
“王妃所說何意?”
“你的裝扮需要變下,我才能方便帶你入宮。”
“裝扮變下?”
龍葵不明白程玉姚為何要這樣說,但很快就知道了程玉姚的心思,因為有石竹和石燕過來,幫龍葵換上了一身男仆人穿的衣物。
“王妃,您還是不同意奴婢去見太后?”
“不是,會帶你去見太后的,你就放心跟我入宮吧!”
“多謝王妃!”
程玉姚帶著龍葵入宮,到了宮中,程玉姚直接去見了太后。
在看到太后的時候,太后的精神太后並不是很好,有些疲憊,時常打瞌睡。
更是在見到程玉姚的時候,甚至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了。
好半響,才反應出來,她是程玉姚。
“恭親王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進宮來見哀家?”
“太后娘娘,您之前是不是有個宮婢不見了?叫龍葵?”
提到龍葵,她一開始還沒想出來,過了好久才想起來,臉上怒色掀起。
“你說的那個小賤人,哀家已經讓人輪棍打死?怎麽?你認得那個賤人?”
“賤人?難道在太后的眼裡和心裡,曾經服侍過您,深的您心的宮婢,都是賤人了?”
太后本就心情不好,聽到程玉姚的話,頓時怒火燃燒,一拍桌案。
“恭親王妃,你是存心來找哀家的麻煩對不對?”
“太后何必動怒,玉兒就是想問問您,有沒有記得龍葵這個宮婢,玉兒也在想,要是將龍葵找來了,您會如何處置?”
太后雖然臉上是疲憊的,但眼裡卻有著說不出的狠意。
“讓她再死一次,死一百次,只要別出現在哀家面前,讓她死到外面去就好,免得汙了哀家的眼睛。”
程玉姚聽聞了太后的話,轉眸看了眼身邊低著頭男仆的臉色,見龍葵臉上滿是難過和絕望。
她心裡歎口氣,有些事,只有她親耳聽到,親眼見到,才會相信。
“太后娘娘,這龍葵是不是就在宮殿之中?要不要微臣幫你找出來?”
“龍葵那個賤婢在宮殿之上?”太后問話的時候,眉毛都快豎了起來。
“是,太后娘娘!她是恭親王妃帶進來的吧?”
提到恭親王妃,太后這才看向了恭親王妃身邊帶著一個男仆過來。
這后宮男人很少,那些護衛都很少進來,大多都是閹人太監。
太后眼角一抽抽的跳了幾下,隻怪剛才她太粗心大意,怎麽將這件事給忘了。
“恭親王妃,你是越來越放肆了!”
太后抄起一個茶杯,砸向了程玉姚。
程玉姚眼疾手快躲了過去,走到了龍葵身邊,將她頭上的帽子給摘了下來。
龍葵一直不敢抬頭,低眉順眼的看著腳尖,這時聽到程玉姚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龍葵,既然太后都已經認出你來了,你就抬頭給她看看好了。”
龍葵握了握拳頭,膽子很小的她,想到恭親王妃的為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害她,她就鼓足勇氣,抬起了臉。
“太后娘娘,奴婢回來了!”
龍葵跪安。
太后指著龍葵,厲聲厲色的怒罵一句。
“誰給你的狗膽竟然敢裝死?你以為欺騙哀家就不是死罪嗎?哀家告訴你,像你這種賤婢就算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息怒哀家的怒火。”
“奴婢知罪,奴婢該死!”
龍葵叩首,頭碰在地上,咣咣咣的響著,聽到的程玉姚的心都要揪在一起。
她趕緊拉起了龍葵,不管龍葵是不是願意,她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這樣下去就是自殘。
余光冷冷的掃了一眼旁邊的假訶子,也是訶子的親姐姐訶黎。
見訶黎臉上不著痕跡的露出諷刺的笑容,她就越發的對她產生了濃重的恨意和殺意。
“不知太后為何要給龍葵治罪?雖說現在這后宮是太后娘娘執掌鳳印,掌管后宮,但不管是要責罰這后宮小主。
還是這后宮的宮人,都是需要理由的,可不能平白無故的治罪傷人,不然也只會讓人覺得太后娘娘職權在手,濫用私刑了。”
“恭親王妃,哀家想要一個宮婢死,難道還要得到你的應允不成?
哀家就是看不慣她,看她對神醫不敬,想要死她,那又如何呢?”
聽到這樣霸權的理由,程玉姚知道后宮就是職權者的天下,但很多時候,哪裡有什麽公平而言。
“太后息怒,玉兒也不是想來惹怒太后的,只是想要幫太后一個忙?”
太后見她說了軟話,沒有繼續頂撞,這才臉上松快了許多,沒有那麽嚴肅了。
“幫哀家的忙?什麽忙?”
啪!
程玉姚抬手就給了龍葵一耳光,打的龍葵半邊臉都是血色。
“玉兒知道這個賤婢得罪了太后,所以想要幫太后好好教訓這個賤婢,想讓她到了玉兒王府,好好嘗到沒日沒夜被折磨的滋味。”
程玉姚這一巴掌,讓太后娘娘看的心裡爽快,也就忽略了訶黎給她使的眼色。
“既然這樣,那你就將這個賤婢帶回去,以後她生她死,都是你的!”
“太后放心,玉兒絕不會讓她舒坦的!”
程玉姚抿唇一笑,笑過後,猛地拉住了龍葵的衣領,將她拖出了太后的椒房殿。
“等下!”
在她出了椒房殿,有人追了過來,冷聲喚她。
程玉姚停下腳步,將龍葵護在身後。
她回眸清冷一笑,對上那一臉陰沉的訶黎走過來。
“怎麽?是想讓太后收回旨意?”
“恭親王妃,你還真是愛多管閑事!”
程玉姚見她走來,時刻警惕,怕她暗中對她和龍葵下手。
但她並不打算讓訶黎過得舒坦,向前走一步,與訶黎更近一些。
“訶子的姐姐?慶王殿下的人?要是本宮將這件事告訴皇上,你說皇上會怎麽看待你呢?”
訶黎微微眯起雙眸,不理解她的意思,“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能什麽意思?皇上現在最記恨的就是皇子奪嫡,他是天子,在位沒幾年,這盛世光景都是他一手打拚出來的。
你覺得皇上會願意這麽快就拱手讓人?即便是他的皇子有如何?
而慶王殿下派你到太后身邊伺候,是想得到太后的寵愛,好在皇上那邊多說慶王殿下的好話?難道這還不是要奪嫡才會做的準備嗎?”
程玉姚的話,點醒了訶黎。
在醫術上,她敢說沒有幾個人能是她的對手。
但要是說這種宮中權位之爭,她真的不懂,更不想參與其中。
“這些事,你還是少參和的好!”
聽到訶黎提醒程玉姚,程玉姚隻覺得這話有些可笑,“這話送給你才是,你才少參和為好。
本宮要是你,就不會留在宮中,像這種是非之地,早離開早安全。明哲保身,你總應該知道吧?”
訶黎垂下雙眸,像是在想事情。
程玉姚哼笑一聲,也沒跟她廢話,這種事容她自己考慮。
但若是她真的還想動她或是龍葵,那就別怪她到時候對她下手,讓她死的很慘。
在程玉姚和龍葵離開以後,訶黎才像是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在去找人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她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麽我現在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你還不知道嗎?”
一身紫色華裳,面容精致的女人出現,她望了眼程玉姚消失的方向,勾起紅唇冷笑。
“是程玉姚那個賤人殺了你的親弟弟訶子,難道這個仇你不打算報了?”
提起訶子的死,訶黎才像是找到了來宮中的最終目的。
她握了握拳頭,眼中的恨意在翻滾。
“我會親手殺了她,然後為我的弟弟報仇!”
“這就對了,就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等到慶王登上皇位那天,也會是你得到殺她的權利,親手手刃了那個賤人。”
訶黎抬起雙眼,幽暗的光芒在眼中閃轉。
“殺了那個賤人,也用不著等到慶王殿下登基之後才殺她!”
“那你覺得有那樣的機會嗎?別以為昨夜你去行刺程玉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還不是差點被她殺了?
她受傷了,那麽嚴重,你都不是她的對手。那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下手嗎?
也只有慶王殿下會給你這樣的權利,讓你隨意的處置那個賤人,不是嗎?”
程元君的話,讓訶黎腦袋一點點清醒,她終於知道,權利對於皇宮裡的人來說,才是至高無上的。
“我會聽從慶王和三小姐的吩咐!”
“三小姐?再過不久,我就不是你們口中的三小姐了。其實我也想好了對策,在我大婚之日,你倒是可以有一次殺她的最佳機會!”
程元君將唇湊近訶黎耳邊,將計劃告訴了她……